意料，元御崇甚至没有任何思考，就做出了回答。
    我一惊，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他又在故作虚词地演戏。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上朕的昭儿。”他道，眼神飘忽，仿佛隔着狱墙看到了什么，“因为昭儿是朕和她的孩子……”
    元御崇和乌芸乐芷，二人各自身为皇子与民间卦师，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能遇上，已是万般的缘分，能在一起，更是无比的造化。
    单凭元御崇娶了一位民间女卦师，并将其封为皇后就能得知他到底有多爱她，以至于可以为了一人罔顾朝中议论，拿最重要的东西一搏。
    然而……
    “然而，你杀了她。”我知道他们的过去，从前有多恩爱，背叛的时候就有多么心灰意冷。
    元御崇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第一次表情里显露出不为人知的慌张来。
    “你说什么？”他怔怔开口，微弱光源下，表情显得颇为扭曲。
    我站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前这个贵为一国皇帝的男人。隔壁传来了闷闷的一声“砰”响，似乎是有人一拳头砸在了墙上。
    我没去看，也没在意，只是用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神，看着元御崇，沉声道：“戚明书说的都没错，放火烧香尘阁的人是我，挑断士兵手筋的人亦是我，和渭国串通一气的人还是我。但是他有一点说错了……”
    元御崇眉头一动，呆呆地张着口望见我眼角滑落出一滴泪来。灯光昏暗，泪水晶莹剔透，本如珍珠一般，此刻却显得无比刺目。
    当然，元御崇对我的怀疑已经是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了，所以无论我怎么辩解，他都不会相信。如此一来，便干脆不用辩解，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好，只需要一个契机。
    “我就是元清昭，只有这点，真真切切。”
    “你……”
    “我从来就没有失忆，所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总是特别顽劣吗？是我故意放跑了你的蓝羽雀，也是我在你睡觉的床上撒了一把香灰。你明明知道都是我干的，却没有任何的怪罪。”
    我握紧了拳头，逼视他，嗓子有些哽咽：“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失踪的对吧？那我现在告诉你，当年，你与母后悄悄驱车前往修廷山，我也在马车里，只不过是躲在座位下。”
    听闻“修廷山”三个字，元御崇才算是真正感到了慌乱。那是他心底的潜藏之地，秘密岭。
    无视他的紧张与迫切，我继续道：“所以我看到了一切，看到了你拿母后做挡剑牌，随后自己逃生。你不是很爱母后吗？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朕……”他的嘴唇翕动着，却吐不出一句话来。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又或许他其实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乌芸乐芷。
    他站起身，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然而我往后一躲，避开了。
    “你，你真是我的昭儿？”元御崇应是欣喜的，喜在我是真正的元清昭，是他和乌芸乐芷的女儿。
    我漠然回答：“我希望我不是。”
    他不介意，眼里始终闪着奇异的光：“所以你做那些，都只是想要报复朕？”
    我皱眉，看着他的神情，下意识以为他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而有些疯癫。
    “是。”
    “哈哈哈哈哈，好昭儿。”
    元御崇忽然笑了起来，惹得我背后一阵发毛。
    “你想要朕的命，朕可以答应你。”元御崇敛了肆意的笑容，一脸和善地瞧着我，“但是在你取朕性命之前，你须得帮朕一个忙。”
    我皱眉：“什么？”
    元御崇看了眼隔壁，我了然，解释道：“是她们的父亲救了我的命，因此她们也知道一切。”
    于是元御崇笑笑，点了点头，唇角略微上扬，他将手负到身后，在牢房内四处走动着，像个沉稳的夜行者，边走边道：“温利秦觊觎朕的龙位不是一天两天了，朕虽知道他的心思，但不好动他。若昭儿你能替朕除去温利秦，朕便可以安心死去。”
    我不信他的话，总觉得他话里半真半假。但是，解决温利秦，亦是我的任务和目标，不论元御崇的话是真是假，就算他最后不会应诺将命给我，至少温利秦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如果元御崇没有骗我的话，目前的形式大抵就可以分成温利秦与我对抗戚明书一队，以及元御崇与我对抗温利秦一队。
    他们都想要用我来牵制某一方的行动。而我只需要花花小力气，搅浑这趟水，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想来，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只不过，戚明书那边，我已经用不上温利秦了。
    无用的棋子，便弃了吧。
    “若你真的想要除去温利秦，我无妨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已经铺好了道路。”
    元御崇回头，老谋深算的目光：“你是说，烧香尘阁一事，以及挑断士兵手筋一事？”
    看来元御崇能想到这点，也就说明了他知道香尘阁背后的人是温利秦。
    我摇头，在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