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殿，缓缓道：“那日阿环姑娘被父亲困住双手卖至香尘阁，在大门处偶遇了一位公子，公子佯装撞倒她，却是悄悄往她的怀里塞了一柄飞刃。”
    戚明书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布包来，展开，便见一柄银白扁平的枫形飞刃躺在其中。他将飞刃高高举起展示了一圈，随后交给高允，呈至元御崇面前。
    身旁的北音忍不住动了动，我一眼扫过去，见她额头渗出了密密薄薄的汗来，两只眼睛空洞洞的，遂是轻敲桌面，以示提醒。
    好在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及时回过神来，一把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眸子里透出的情绪显得冷静多了。
    那个阿环，我还真是没想到，自己当初一时心软，竟是救了个会咬人的小虫子。若我没给她那飞刃，想必香尘阁失火时，身处其中无人问津的她，早就成了火中亡魂。
    “后来香尘阁失火，阿环便是借这一柄飞刃割断绳索，逃出生天。而这飞刃，臣若没猜错的话，乃是公主有。”
    元御崇拿着飞刃左右看了看，默不作声，倒是林婉儿接过飞刃看了几眼，随即道：“不过一柄普通的飞刃，又无特定标识，左相怎知这是公主所有？”
    戚明书没答话，而是笑了一下，转身对虞儿道：“拿出来吧。”
    虞儿本就胆小，在这么多朝臣皇室的注视下，更是畏畏缩缩，手忙脚乱地亦是掏出了一个布包来。只是她的这块布，不比戚明书的来得贵重。
    “这……这是奴，奴婢从公主房间里，拿，拿的……”虞儿结结巴巴地说着，将布包交给了戚明书。
    布包里，亦是一柄枫形飞刃，和戚明书拿出来的那柄，并无分别。
    “呵。”我冷笑一声，“就算这真是我的东西，那也是你擅自偷的，何来拿一说，非得给自己添两件衣裳，显得自己道貌岸然，明明就是个叛主的奴才！”
    我不假以掩饰地讥讽，虞儿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无论是偷是拿，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这飞刃，确实是您所有。”戚明书倒不是在替虞儿说话，只是看不惯我的伶牙俐齿，堵我的口罢了。
    “那好，大人您继续说，我就看看，您还能给我扣什么莫无须有的罪名。”我说着，乖乖坐直了身子，一副看戏的姿态。
    他不愿再同我计较这些所谓的口头争执，便对元御崇拱拱手道：“陛下，飞刃只是物证，证明公主那晚女扮男装，前往香尘阁。但说人证，阿环有一日同小女去往温将军府上时，在那恰巧见到了公主，她一下子就听出了公主的声音，正与那位救了她的公子有几分相似，因此臣便在想，是否公子并非是男子，而是女子所乔装打扮出来的……而”
    “阿环阿环阿环。”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上的酒杯，勾勾唇角，“左相大人，到底是你是人证，还是阿环是人证，怎么将人请上来了，却又不让人家开口说一句话。”
    “行，让阿环自己说。”戚明书大大方方地将话语权交给了阿环，抱手退到一边。
    那阿环从前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如今进了左相府，也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女罢了。如此一人，今夜在帝王面前，在文武百官面前，她怎敢出声说些什么，任手指绞了衣裳半天，脸涨得通红，还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道：“左，左相大人，已经，已经替我说完了……”
    “阿环。”我面无表情地喊了阿环一声，她吓了一跳，身子抖得厉害，“我且问你，你可确定那夜救你的人是我？”
    “是。”
    “好，那我既然救了你，为何你不心怀感恩，而是出卖于我？”
    “我……”
    “你应该知道的。”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冷声道：“我若去放火，是救了你。若没去放火，想必你现在应该不是身为左相府的侍女，而是早已成为香尘阁里众多妖魔鬼怪中的一个！”
    第44章 浪尽1
    阿环自知我话有理，久久咬着下唇不敢应答。
    元修渝趁现在无人出声，便向着元御崇道：“是啊父王，皇妹此话有理，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隐情在。”
    他说着，悄悄用手戳了戳身旁的太子元殷，示意大哥也开口说些什么。
    面容冰冷如常的元殷愣了愣，果真是听了弟弟的话，为我说起了话来：“父王，就算皇妹男扮女装去往香尘阁，也不能说明火是她放的，士兵是她伤的。父王也知道，皇妹天性好动顽劣，又有正义心肠，夜半出宫玩闹实属正常，而路见不平之事拔刀相助更是无需怪罪的善事，左相所提供的证据，并不能直接定下皇妹的罪名。”
    元御崇静静听完，却是将头转向了我，眼里藏着不动声色的寒意：“昭儿，你自己有什么想说的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站起，“左相大人今日是认定我有罪了，我也懒得辩解，就让我瞧瞧，还有什么证据吧？”
    我和戚明书各自为营，但谁都没有率先沉不下气，屋外的风呼呼叫嚣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