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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儿素来是知道我脾性的,见我如此,她也不再多做什么动作了,而是用着少女独有的温柔嗓音,轻轻道:“照顾公主本就是虞儿的责任啊。”
“那么接下来也麻烦你啦,虞儿姑娘。”我冲面前亭亭玉立着的人儿嘻嘻一笑。
虞儿她身材高挑,长相也算是清秀,纵使身为宫娥服饰他人,仍不缺乏天下少女一般的青涩与纯美。
南音与北音虽然年纪相仿,同为少女,但与虞儿比起来,总是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想来是事情经历得多了,外貌是一如既往的年轻貌美,但其实内心早就苍颜白发了吧。
我不是嫌弃她们,而是心疼。
谁不想在芳华正茂的年纪体会一次爱情萌芽时的悸动,拥有一场怀春之梦。或者踏遍山岗百原,只为来一次新奇的冒险。
但愿我们能够如此吧……
“对了,虞儿,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
当夜下了一场很大的冬雨,窗户门扇都被风吹得砰砰响,这种时候,人们大多是早就歇息了,外头漆黑一片,唯我屋内还亮着一盏橘黄色的油灯,在这冷清黯淡的雨夜显得更加温暖。
门“吱呀”一声响起,一个黑影从屋外闪了进来。
天气太冷,被窝里更温暖,我便坐在床上捧了一本书看。屏风后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来,听见声音,我连头都没抬,只淡淡道:“怎么了?”
那人没想着进到内屋来,就在外屋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说话的人是个女子。
我侧身伸手将床头的油灯拨亮了些:“平时不都一直都在聊吗?”
“那不一样。”黑影说着,心里仿佛塞了许多心事。
我重新坐好:“说真的,今日你父王来时,我有一瞬间是以为他脸上的焦灼发自内心。”
其实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懂。但有一点确定无疑,那便是此刻屏风后坐着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元国公主,而身为冒牌货的我,则是舒舒服服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感受被窝的温暖。
那边的真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后带了些许的怨气开口:“就算他是真的担心我,那也是出于良心不安。”
我一直不懂为何她愿意帮助我对抗元国,对抗自己的父亲。她曾说是为了报答姜国的救命之恩,以及不满元国随意出兵他国的□□。
但我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翻书的手停住了,我作漫不经心道:“所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怨恨元御崇呢?你以前从未和我说过,我也没有过问,不过现在,可以说了吗?”
能对亲生父亲产生如此大的怨恨,那到底是一段怎样的经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不再选择犹豫,而是徐徐道出了一段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隐秘的往事。
“当年我方才七岁,正是生性好动,又爱闹的年纪。那个男人很少来看我,在偌大的宫廷中,我唯有和母后做伴。”她嗓音如同染了风寒,微微沙哑,“后来有一天,我看见那个男人想要带着母后悄悄上一辆马车,马车不知是去往何处的,我虽被嘱咐道不要乱跑,却还是故意作对般偷偷藏进了马车中。”
之前收集来的消息里有言是,寅历七十一年冬,元国帝后秘密前往修廷山,途中遭人埋伏,元后被杀,唯有元帝死里逃生。
她口中不知去向的马车,大抵就是元御崇与乌芸氏那次秘密之旅所乘的交通工具。
再没了看书的心思,我全神贯注的听着接下来的话。
“路途遥远,马车一路颠簸,毕竟是孩童,我渐渐睡了过去,也不知道马车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只记得当我从藏身之所出来时,他和母后都已经不在车上了。这时外面传来了惊呼,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一眼,就见到了我这辈子最不敢想,也是最寒心的一幕。”
字字句句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话里染了哭腔。我忽然心疼了,因为屏风后的黑影看起来是格外的瘦弱与单薄。
她忽然激动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又道:“一群蒙面黑衣人拿着刀和剑,周围全是横死的乔装后的士兵,殷红的鲜血像是天空一样几乎遮盖了我童年的所有回忆!而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元御崇。在那些黑衣人要刺向他时,他竟然拿我的母后作了挡箭牌,随后自己跳河逃生!”
后来的事我是知道的。黑衣人发现了她,正要杀人灭口时,是蒙将军将之救回了姜国。而元御崇则顺着河流飘到了姜国境内,被姜国子民所救。
我之所以憎恶忘恩负义之人,便是因为这元御崇不但不顾及当年的救命之恩,反而恩将仇报灭了姜国。我不知道元御崇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只当他是良心被狗吃了。如今听得他原来还有这么一桩恶劣往事,便更加肯定他不仅丧尽天良,还罪该万死。
不过……
“你可知元御崇为何要与你母后去往修廷山?”
“……不知。”
灯光渐渐微弱下去,我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