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友情，我有。
    但爱情，我却不是很懂。
    然而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对端鸿，绝对是友情与亲情。或许对温邛，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友情吧，又或许，连友情都没有？
    昨日听宫娥说，是温邛将我背回的雀灵宫。当时我还愣住了，稍微感动了那么一会儿，可想想他也许又是在尽那所谓的职责，便什么感动都没有了。
    将军府内的侍女道是温邛与戚毓正在后院的雅亭内。
    “戚毓也在？”
    “是。”
    我定是知道戚毓爱慕着温邛的，但我亦是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戚明书与温利秦表面上是元御崇的左膀右臂，两人看上去和谐，可实则一直处于暗里算计的状态。戚明书是左相，自然在朝廷上雄踞一方，而温利秦是元国大将军，一边掌握着兵权，一边暗地里笼络朝纲。
    他们两人势均力敌，不分上下，又都互相盘算着。如此一来，戚相之女与将军之子，纵使他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也绝对不可能有在一起的机会。
    雅亭建在湖旁，有风拂过，湖面便在阳光下泛起了层层涟漪。
    亭内，温邛正在石桌前描画着什么，戚毓站在他的身边，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两人今日看起来出奇的相配，大抵是因为都穿了一身白衣。他们时不时说上两句话，但大多时候，就算戚毓说了什么，温邛也不见得会回应她。
    一见到戚毓脸上略为尴尬的神情，我就直想发笑。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个闷葫芦。还是自己活该吧。
    “咳咳。”在靠近他们二人时，我故意咳嗽两声以体现存在感。
    温邛头也没抬，专心自己的作品，倒是戚毓见了我，便扬起一张盈盈笑脸来。
    “呀，是殿下呢，今日你怎么有空来此？”戚毓说着，连忙招呼我坐下。
    她倒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我玩弄着砚台，漫不经心地磨着墨，应道：“我才想知道呢，以往来这儿时都未见过戚小姐，今日也不知是哪阵风，将你戚小姐吹了来。”
    戚毓自然是不会在温邛面前生气的，她笑容依旧，温声细语道：“殿下说笑了，以往少来，是因为我怕打扰到温邛哥哥，如今不一样，他虽身栖高树，底下却有饿兽守着，我怕再不来，饿兽就该动手了。”
    她话里意有所指，我不以为意，喊了温邛一声：“哎大公子，戚小姐说你是猴儿呢。”
    “我……”
    温邛对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抬眸扫了砚台一眼，空出的一只手朝我伸来：“别玩了，小心墨汁溅到身上。”
    他说着，轻轻拿走了我手里的墨，在肌肤相触的刹那，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么温柔的语气？
    这么轻柔的动作？
    这是本人吗？
    可最觉得震惊的当属戚毓。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大抵此刻我们心中所想是一致的——这是温邛吗？
    那如春风拂面般温柔的语气，虽然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绷着，但就冲这份冰雪消融的姿态，便是足以令我心中为之一颤。
    “哦，哦。”我木纳地点头，余光瞄到戚毓咬紧了下唇，是一脸的不悦。
    她不悦了，我就开心了。
    于是我很快回过神来，神气十足地斜眼看着戚毓，实则是在对温邛道：“大公子，上次我送你那香囊，你可还喜欢？”
    “嗯。”
    我笑了，又道：“大公子喜欢便好。对了，明晚城中还有个灯会，大公子可否赏光与我一同前去？”
    温邛没有犹豫，他在画上落下最后一笔，点头：“好。”
    便是我与温邛之间一来二去的对话把戚毓气得不行。
    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动作或是情绪，这些都是温邛不曾给予给过戚毓的。
    所以我看到了戚毓眼中的妒忌和怨恨，明晃晃的。但她依旧不甘心，想再做一番挣扎，于是她将主意打到了画上。
    “冬梅霜雪，远山静湖。温邛哥哥这画极好，毓儿甚是喜爱，不知温邛哥哥能否将画赠予我？”
    戚毓的笑容已经显得十分勉强，然而温邛丝毫情谊不留。
    “不能。”他道，随后将画拿起，在我的面前展开，问：“你喜欢吗？”
    嘶，这人今天怎么更加奇怪了？莫不是他昨晚回来吃错了什么东西？
    我扯了扯嘴角，忍下疑惑去看他所画之物。
    白纸黑墨，一池湖泊在画上最显眼的位置，湖旁是树树梅花，正傲然盛放着，远处山峦起伏，隐有云雾缭绕，半遮半现。
    没想到他画技竟也不错。
    我满意地点点头，答道：“喜欢。”
    “那便送你了。”温邛将画卷起后递给我。
    我略为迟疑地接过时，一旁尴尬站立的戚毓已然红了眼眶。她终究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