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我会帮助渭国夺得元国的天下。至于最后称帝的人……我倒希望是你，端鸿。”
    端鸿虽然生性随和，不好争抢，可在我看来，他却是有做明君的潜质。若我计划成功，两国真能合二为一，那么未来也唯有他是能担此大任之人了。
    我有意护他称帝，可这傻瓜偏偏不想当帝王。
    “絮儿。”端鸿听惯了无数遍我说过要让他称帝的话，此刻深深叹了口气，眉头轻蹙道：“我根本无心皇位，这点你是知道的。当初，也是我极力反对你潜伏元国，其实我只是想和……”
    他话没说完，就停了，但其眼中的热烈与温柔，话里的激动与期待，我都懂。
    来元国前，端鸿就曾表明过心迹，他第一次主动拉过我的手说，不想继承皇位，不想留在渭国，只想和我游遍四海八荒，山川相缪，两人足矣。
    可他忘了，我无意钟情于他。于是我默默扯开他的手，又留下一句话，随即上马，扬鞭离开。
    “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该去哪里，该如何去，是否还会归来，决定在众生，我们都无可奈何。”
    现在，我将此话又对端鸿说了一遍。
    他显然失落，垂下眼睑，如女子般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脸上也没了酒窝。
    徐夫人说过，从来没有一人能让世子这样特别对待的，我是第一个，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了。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朝前探去，见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像极了受委屈的小狗，本想安慰性地抚上他的头，可手伸了一半，却僵在了半空中。
    最终，我收回手，望着端鸿，沉声道：“看着我。”
    他顺从抬眸，定定瞧着我，眼中如一汪正在被雨水浇注的湖泊。
    我从容地迎视那道带了半分灼热的目光，郑重道：“你是世子，是必须成为皇帝的人，这是你的不得不担的责任，而我……我并非是你的良人，只是为你扫清道路障碍的棋子而已。”
    我甘愿成为他人一时的棋子。
    这也是我欠渭国的，不得不还。
    端鸿望着我良久，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欲劝他离开，他仍是不情愿，说是要留下来监督我，其实只是找了个留下来的借口罢了。
    于是安城里多了一位名叫赵荀的商人之子。
    反正劝他不动，我也懒得再费口舌，只是有时我会借着去将军府的名义，其实是去外头寻他，但我俩还是不宜见面太多。
    这个如风如水一样的世子，众人以为他的温柔是软弱，却不知他的温柔下其实波涛汹涌。
    真正危险的水域，从来不是表面的汹涌澎湃，而是面上的风平浪静，掩盖水下的暗流涌动。
    端鸿性子平和，时而活泼好动，他虽无意天下，但该有的谋略和胆识，他还是有的。
    这也是为何我觉得他适合成为那个两国帝王的原因。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八字最适合他不过了。
    不过我记得端鸿说过，此次来元国的只有他，欲无求，以及我的师父蒙执生。可奇怪的是，他们来到此处已有数日，我却一次都未见过师父的面，几乎是次次来，他次次不在。
    师父在元国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也有着一些不能说的秘密。然而我总隐隐觉得，也许他在元国所认识的那位故人，我也认识。
    “你想见将军吗？”端鸿问我，“若想的话，我便在你下次来之前将他留下。”
    其实也并非是一定要见面的，师父那样做或许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又或许是我们还未到见面的时机。
    “不用了，就让他和那位故人多叙叙旧吧。”
    反正我大概猜到了他在哪里。
    “嗯。”端鸿点点头，但他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
    颇为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抢在他开口之前道：“渭国有元御崇的人，他已经知道你入安城了。”
    端鸿淡淡抬眸，一点也不讶异与惊慌，仿佛正被盯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知道了。”他轻声开口，将手放到火盆上方取着暖。
    元国位置偏北，因此冬日总要比别的国家地界都更冷些。想来是端鸿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才是初冬，他便要靠着这火盆取暖了。
    我倒是个不怕冷的身子，那火盆像个小太阳似的，烘得我有些燥热，遂是忍不住坐远了些。
    “顺带一提，这几日一直都有人跟踪我。”
    言下之意是，他的落脚处差不多要暴露了。
    “难怪你这几日往我这儿跑得勤。”端鸿低垂着眸子，竟然还在发笑。
    我故作严肃地看着他，隔着约莫一张床的距离：“难道你不怕我把你出卖给元御崇吗？”
    他扬起的嘴角始终上扬着：“你会吗？”
    他颇为自信，反问我道。
    这回，倒是我被他给逗笑了。
    “那可不一定啊。要是哪天我不想报仇了，就想在元国当个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