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到戚毓身边悄声说了什么，下一刻只见戚毓脸色大变，她“腾”得站起身子，猛得将手中茶杯摔了出去。
    “啪”得一声，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流了一地。
    戚毓面上结着冰霜，她逼近侍女：“你说你曾看到温邛哥哥与那个元清昭一起逛街，举止还很亲昵？”
    “是，是，是的。”侍女被吓得连说话都结巴，周围没有一人敢出声，就连百灵鸟都停止了歌唱，睁着两个绿豆般大的眼睛望着主人。
    戚毓闻言，眼中怒火简直能杀死人。
    府中之人都知道，她戚毓喜欢温邛，而稍微了解她的人都懂她占有欲的强大。
    但出乎意料的是，戚毓并没有对此再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抱着双臂默默退开了几步，转身望着笼中的百灵鸟。
    从发怒到平静，所有人都觉奇怪。
    一时四下寂静无言，那名侍女却仍是颤巍巍上前道：“小，小姐，您……”
    “嗯，我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继续发展下去的。”戚毓将手指放在笼前晃了晃，逗弄自己的爱宠。
    她忽然就笑了起来，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光芒渡在白裙上，使她看起来像是不慎掉入凡间的仙子。若不是地上的碎片与肆意横流的茶水惹人注目的话，她这副样子，也定是能自成一道风景，美不胜收。
    戚毓历来性子古怪，脾气阴晴不定。前一刻还能对他人微笑，可转个身的功夫，她就能将刀子插入他人腹中。可她对人好时，那是万般的温柔，仿佛要集世间宠爱在一人身上。
    如此矛盾的一个人，有时真让人又爱又恨。
    不过此刻，那些侍女见她笑起，更觉毛骨悚然。
    报信侍女的额头上冒出了薄汗——她此刻感到后悔了，有些害怕。
    “茵茵？”戚毓忽然喊她。
    被唤作茵茵的侍女将头垂得更低了：“奴婢在。”
    “你说，我这么爱温邛哥哥，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也愿意不顾一切的除去挡在我与他之间的人……元清昭，我自有想法，可……你呢？”
    百灵鸟追逐着戚毓晃动的手指，在笼内跳来跳去的，时不时啾啾几声，极是活泼可爱。
    可侍女茵茵却是猛得跪倒在地，脸上血色全无，如同将死之人般灰白。
    “奴婢，奴婢不知小姐在说什么？”
    “不知？”
    茵茵听到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双绣着牡丹的鞋子出现在了视野内。然而很快，鞋子的主人又开始走动，以她为中心，绕在周围走着。
    “你以为，我看不见你望向温邛哥哥的视线吗？那见到意中人，眼中因此迸发出的光啊，简直看了就想要让人熄灭！”
    突然的厉声呵斥吓了茵茵一跳，她慌忙趴了下去，以额触地，哆哆嗦嗦着，不敢回话。
    戚毓蹲下身子，一手抬起茵茵的头来，左右仔细瞧了瞧她的脸，神情不变，依旧带着笑颜，只是这笑里却藏了能致人死的飞刀。
    “所以，我要先解决你才行……”
    “小姐！小姐！我没有，茵茵没有喜欢温邛公子啊！”茵茵眼泪都吓出来了，一个劲的要去拉扯戚毓的袖子，却被戚毓一个巴掌掀倒在地。
    “闭嘴！温邛也是你能叫的？！”
    “对，对不起……”茵茵小声呜咽着，趴在地上，再不敢起身。
    又发了脾气。
    戚毓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平复好心情。
    她抚了抚微乱的发型，又优雅地站起了身子，仿佛刚才打人与怒吼的人并非是她。
    “想借我的手对付元清昭？果然下人就是下人，心思单纯，永远无法成事。”
    戚毓坐回位置上，从容地下达命令：“来人，把这个贱婢拖去‘红房’。”
    听到“红房”二字，茵茵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不住磕着头，向戚毓求饶。
    “小姐，小姐我错了！茵茵再也不敢了，小姐饶命啊！”
    这左相府的每一个侍女，几乎都害怕红房。
    没有人敢上前求情，因为没有人敢忤逆戚毓，随即有下人上来，将茵茵拖走。
    茵茵一边被人拖拉着，一边还在苦苦哀求戚毓。她鞋子在挣扎的过程中掉了一只，可那些下人依旧如冷铁般钳制着她，不曾松开一分。
    在场之人都被吓着了，尤其是新来的那名侍女，藏在最后，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她本不知道戚毓原来是这样的人，只是自己实在无处可去，才来了左相府为婢。
    稚嫩陌生的面庞引起了戚毓的注意。
    “新来的？”戚毓看着她问。
    她左右看了看，见是叫自己，才缓缓走到了戚毓面前，答道：“是……”
    “叫什么？”
    “阿，阿环。”
    戚毓眉眼弯弯：“阿环啊，嗯，以后你就顶替茵茵的位置吧，当我的贴身侍女。”
    阿环不敢拒绝，只得点头答应。
    见她点下头时，戚毓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