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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地站着,十分顺从,我忽然不忍心了起来,举起在半空的手犹豫片刻,便放下了,却还是压抑着怒意道:“谁让你下毒的,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黑袍的头垂得更低了,他嗓音极其沙哑,像是一柄坏了的二胡:“卑职这是在帮公主您。”
我勾唇冷笑一声,望着面前恭敬至极之人:“你确定你不是在假借助我的名义而泄愤杀人吗?”
“……欲无求不敢。”
“呵。”我不愿再看他,便踱步到溪边站在遍布卵石的浅滩上。只有林间细碎的虫吟轻响才能缓解此刻的怒气。
欲无求如此莽撞的行为,无异于是将自己主动暴露在敌人面前,当道凶险,便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的。
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我早就说过,只要该死之人的性命。看到那疯子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再见他流出的黑血,便更加确定是你欲无求的手笔。当年你自愿放弃以往的姓名,自称欲无求,可看看你现在,真的做到无欲无求了吗?”
欲无求一直跟在徐夫人身边学习,最擅长制毒。今日那疯子,便是欲无求不知在什么时候给其下了一种能乱人心智,使人兽性大发的毒药。
他最恨元国之人,想必是一时没压制住心中愤恨,才下的手。
“这次确实是卑职的错,是卑职没分清局势状况一时莽撞了,还请公主责罚!”
他倒是请罪的及时。
“念是初犯,这次便算了,但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我心中确实有气,因为伤天害理的事由我一人来干就行了,就算自己死后要下地狱什么的也无所谓,但欲无求他不能。
“是!”欲无求将话听了进去,默了片刻后,他又问道:“只是公主,方才那个男子……”
他停住了,没继续说下去,但我却明白他的意思以及他想说什么话。
“那人并非是敌人,不要对其出手。”
“明白。”
我回过头时,黑袍已经抬起了脸,面前站着的是个比我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
欲无求长的也算俊俏,然而少年眼中的坚定和沧桑却是不由得让我有些心疼了。
毕竟还是孩子,经历了那么多,年轻冲动是在所难免的。
我叹了口气,这次语气和善了不少问他:“你和端鸿他们一起来的?”
“是。还有蒙将军。”
我挑挑眉头,没想到将军也来了。
“那你们几时到的安城?”
“不久,也就一两个时辰前进的城。”
所以说,他是在进城后的一两个时辰内就对他人下了毒,让百姓去杀百姓。
不过现在我也不打算深究此事了。
“你们走的可是水路?”
“是。从东处那的码头关隘进来的。”
从渭国到元国,属水路最近,而元国境内的水上设有多道关隘,一审人,二审船。然而水上审查不便,因此水路的管辖比起陆路来便会较松些。
端鸿他们选择水路,是意料之中。
我问欲无求可有在来的路上见到一艘运载瓜果蔬菜的货船。
他说有,因为船主和审查官员发生了争吵,所以他多有所留意。
至于原因,无非是历来审查官员都会暗自从过往的船只那收取额外的银两,带着瓜果蔬菜的船主不给,由此双方吵了起来。
“后一艘船可是带着油纸伞?”
欲无求惊讶道:“公主怎知的?确实,前一艘船因不给钱惹恼了官员,那后一艘载着油纸伞的船主便学聪明了,给了一袋的银两不说,还哄得那官员没仔细多看两眼货船就放行了。”
“嗯。”我若有所思地颔首。
见我没再说什么,欲无求也不追问,而是恭恭敬敬道:“公主您要见世子殿下吗?待寻到地方落脚,卑职便将地址报上。”
“我说过了,你可以不用自称卑职,姜国已亡,我们之间不再是主仆关系。再说,不用你告知,我已经知道该去哪寻他了。”
不料欲无求倔强得很,他不肯改了称呼。
“不,就算姜国不再,您依旧是姜国的公主,是欲无求的主人。”
是啊,我曾经是姜国的公主。
那个国家虽然不大,但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是一副明艳的笑脸,就算是大街上掉了一锭金子,都不会有人上去哄抢。
可是某一天,元御崇却将这么一个和善的国家给破灭了。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那么多的百姓死去,鲜血像河流一样奔流,我甚至亲眼看见亲人父母死在自己的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感受,我至今都不想再体会一遍。
所以我来了,千里迢迢到这里,只为讨一个公道,只为做一件我自认为正义的事——杀了那些该死之人。
欲无求显然并未察觉到我心情的变化,但他一向很听我的话,于是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