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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取回钱袋放入怀中,再摸,便摸出了两样东西出来。
其中之一,是一块小小的木牌。
木牌上似乎刻着什么字,仔细用指腹摩挲了两下,才依稀辨认出,大抵是个“兵”字。
原来是小兵啊。
只是这另外一物……
我眉头锁了许久,最终还是将两样东西都塞了回去,又从自己袖中伸出一柄短刃来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只要手下再重一分,这人便能早日去往黄泉转生了。可她没能下手,只于黑暗中叹了口气后起身。
起身后,我又在巷子里站了良久。
南音大概在墙前等许久了。
我稳稳跨过三个躺倒的人,嘴里哼起了歌,在无星无月的夜晚大大咧咧地继续赶着路。
待到亥时,我才与南音两人匆匆忙忙地赶回了雀灵宫。刚踏入宫门,便有沉沉睡意朝我纷至沓来,甚至压下了腹中空空的饥饿感。
两下将自己扒得只剩一件单衣,我大大咧咧地钻进被窝里就要睡去。
深秋的天,已经可以呵气成霜了,虞儿早早便在屋内烧起了炭火,因此屋内暖暖和和的,像是将温暖的四月拢在了一处。
南音无论四季都睡在树干上,她轻功高超,不会掉下。而到了天气骤凉时,她也只是取了薄薄的毯子盖上,身下枕的依旧是粗糙的树皮。
她总说要是睡在床上感到安逸了,就会不由自主想到一些曾经令她气愤而难过的事。所以她只睡在一些常人难以入眠的地方。
在回到元国之前,不只是南音,就连我自己,也曾经历过一些并不愉悦的事,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如临深渊。
可我依旧能在榻上睡得安稳,因为如今的我只知道重视当下。
毕竟过往发生之事太过无奈,已成了无法挽回的定局。与其一直抱着悲伤沉浸其中,倒不如暂时放下,待日后再利落地一刃斩断痛苦根源。
隔着窗子,我冲树上的南音道一声晚安。那边传来轻声的回应,不一会儿,外头便有如萧如笛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听上去应是吹成了一支绵长舒缓的曲,轻柔地落在原本寂静无声的院内。
定是南音在以一叶作曲。
伴着这声音入眠几乎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原本一片平淡无奇的树叶甚至比凝神香还大有作用。
累了一夜,我终是沉沉睡去。
只是这梦中是一如既往的刀光剑影,高楼被兵马踏碎,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着穿透瓦顶屋舍,哭喊与鲜血充斥了四面八方……
谁又何尝能做到真正的放下呢?那些早已牢牢霸占了生命与灵魂的锁链。
我也并非放下,只是不如南音般表现于外,而是将之深藏骨与肉,待有一天能以骨为剑,以血刻名。
第5章 白日——壹
翌日,宫中风风火火传着三件事。
第一有关温寅。听说数日前温二公子才游完岐山涉水归来,不想昨日从温将军府中传出二公子从宫内回家时被一只猪蹬了一脚,因此肿了半张脸。
此等稀奇之事,任宫中人人听了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我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气在温寅暗地将她比作是猪,又笑在他并没有将她打他的事告知温将军,而是选择了被猪蹬这么一个有趣的幌子。
说来这第二,便是昨夜香尘阁失火一事。
香尘阁虽是青楼,在元国却是十分有名。提起哪家的姑娘公子最好,最先脱口而出的便是“香尘阁”。然而这么一个“福地”,却在昨夜被南音几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宫中对于失火原因可谓是传的风风雨雨,我在雀灵宫也听了一耳朵。
因为青儿不知从哪听来的,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是姜国余孽回来复仇了。
他们口中的姜国在数年前被元所破,但我却听说,这其中是另有隐情。
而第三件事,似乎更加印证了这个说法。
昨夜除了香尘阁失火外,今日凌晨,有人在一条无名小巷发现了三个大汉倒在地上,却全被人挑断了手筋。凶手法残忍至极,令人恐慌。
据说,那三人还是士兵。
所以才传出了有关姜国的说法来。
坐在屋顶上晒太阳的南音下意识朝她望来。我耸耸肩,既没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挑了手筋也好,省的他们以后再去打劫或是对良家少女不轨。
今日阳光很好,风也轻柔。正是清晨时候,细细轻薄的光辉笼罩了整座元国皇宫。
我坐在秋千上,一边悠然地晃荡着,一边抓了一把瓜子在啃,耳朵里还听着那群闲得发慌的宫娥侍从由第一件事谈论到了最后一件事。
“哎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是姜国人回来复仇啦?又是烧楼又是挑筋的,啧啧,还有前几日的女子失踪一案,桩桩件件加在一起,着实蹊跷啊!”
“在聊什么呢?”我猛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顺时接过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