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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陈弦松才说,验证过朱鹤林了。这个葫芦,就是他捂着她的眼,不让看的宝贝吧?
    他没有照妖镜,他有照妖葫芦。
    陆惟真还注意到,那生物的后脑勺上,挂着个什么东西,鸡蛋大小,平平扁扁的,还在反光,像是块小镜子。这时陈弦松问:“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吃人?这面镜子又是什么?”
    它哭道:“先生,我从岳麓山深处来,我、我本来不吃人的,只吃鱼啊虾啊,以前我觉得可好吃了。可就是三个月前的某一天,我突然觉得不舒服,突然变得很饿、很饿,完全忍受不了。我突然觉得鱼虾不好吃了,开始想吃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也不想的……这面镜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有改变你在他人眼中外形的作用。我愿意把镜子献给先生,只求先生饶我不死。”
    陈弦松摇头:“你杀了三个无辜人类,罪无可恕。留下你的名字。”
    它嚎啕大哭:“我叫凯文18世。”
    陈弦松点头,一拍葫芦,紫光骤然大盛,妖怪还是呆呆抬头看着,它的实体仿佛瞬间被融化,化成一道光影,随着紫光被吸进了葫芦。“哐当”一声轻响,那面小镜子落在地上。
    陈弦松将葫芦往腰间一收,而后手一抓,已经失去亮度的缚妖索,也飞回他手里,塞回腰间。他走过去,将那面小镜子拾起来。
    ☆、第20章 捉妖的人
    陈弦松捉妖的时候,陆惟真全程屏气凝神,减少存在感。此时见尘埃落定,她才从车底爬出来,跑过去一看,地上空空如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所以那妖怪真被吸进葫芦里,就这么……死掉了?
    陈弦松拿着那面镜子,眉眼沉沉,不知在想什么。陆惟真:“怎么了?”
    他这才抬头看她,那目光略凉,陆惟真有点心虚,说:“我不会说出去的,烂在肚子里。”
    他却点了一下头,说:“我信你。”他说得郑重,陆惟真微怔。
    “这是什么东西?”陆惟真盯着他手里的镜子,隔近了看,才发现它通体莹亮,质地像玉,但又不是,里头仿佛有光在流动,非常干净清澈。边缘还有花纹,但不是什么古朴篆文,而是非常有几何感的一组组线条,重叠繁生,似有规律,但一眼又看不明白。
    陈弦松没答,举起镜子,突然对她照了一下,吓她一跳,但是什么事也没有。而后陈弦松把镜子往自己胸口一拍,镜子背面明明光滑如也,却就这么粘在他的衣服上。
    然后,就在陆惟真的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陈弦松的轮廓身形渐渐褪去、模糊,镜子也渐渐不见,另一个人影却逐渐脱出——完全就是刚才壁虎男被葫芦照时的反向变化过程。
    慢慢地,另一个女孩,出现在陆惟真面前。披散的长发,黑色西装套裙,高跟鞋,那么熟悉的样貌,一双清凌凌的眼,直直望着陆惟真。只不过这个“她”,双腿分开站立,腰背挺得笔直,眼神完全不同,瞳仁沉得像水底的石头。
    陆惟真:“……”
    他开口:“像吗?”赫然就是她的嗓音,但是清清冷冷的。
    陆惟真:“……像。”
    要命,他用她的嗓音说话,怎么比原主还磁性动人!
    陈弦松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又是那很淡的,意味不明的笑,陆惟真看到这样有韵味的笑容出现在自己傻乎乎的的脸上,感觉好囧。但她能感觉出来,他得了这个,其实很高兴。
    然后他伸手往胸口摸了一下,手里出现了那面镜子,而他的样貌也渐渐恢复原样。
    陆惟真轻吁口气,又跃跃欲试,问:“我能试试吗?”话音未落,陈弦松已经将镜子塞进腰包里。
    陆惟真:“……”
    他看她一眼,显然没有把镜子再拿出来给她玩的意思。
    陆惟真:“陈弦松!”
    “陆惟真。”他喊道。
    她抬头,就见他站得跟棵安静的黑松似的,双手抱拳,用这样很古朴的姿态,深深向她鞠了个躬,偏偏丝毫不让人感觉到违和,他郑重地说:“这些天,多谢了。”
    陆惟真:“不、不客气。”
    他直起身子,两人对视,已是浓浓夜半时分,他一时无声,陆惟真也没说话。
    片刻后,陈弦松说:“这件事已经了结,走吧,我送你回家。”
    陆惟真问:“这出租车怎么办?还有那原来的女司机,不会有事吧?”
    陈弦松答:“不会,它每次都留下原身,混淆视线,为自己提供不在场证明。车就留在这里,我们不管了。警察很厉害,做得越多,痕迹越多。”
    “哦。”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边出现了陈弦松的车。
    夜色深沉,一路寂静。
    对于陆惟真来说,今夜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不,从壁虎男与她相亲开始,这一切就跟梦一样——活生生的捉妖师出现了,腰揣无数宝贝,坐在她身旁。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