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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因为风沙太大,种不了庄稼,搞不了旅游业,人口流失严重。不但没有酒店,甚至连招待所都没有。
剧组租了几户外出打工的村民的院子当作宿舍,又请了几个大婶给做饭。
每天拍戏的时候脸朝黄沙背朝天,真正做到了专业挖土和吃土。
下戏之后吃的东西完全不合胃口,几乎靠方便食品度日。
说到此处程海生就要感谢他的兄弟了。还好吴浔给他准备了种类繁多的方便食品,甚至还有许多罐装咖啡,着实解决了不少难题。
然而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手机信号问题。
原本程海生以为这里属于信号不稳定时断时续那种,万万没想到是正儿八经的没有信号。
运气好天气好的时候,站在全村最高的小土坡上,偶尔能有点若有似无的信号;要是运气稍微差点,那手机就只能当手表和闹钟使。
程海生刚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是站在小土坡上给叶昀天留的言。
不止他,剧组好多人都举着手机,站在土坡上给自己的家人爱人朋友留言,仿佛在进行某种大型神秘仪式,场景既心酸又好笑。
程海生运气不错,微信被成功发送出去,可刚一发出去最后一格信号就消失了。
震惊过后他也认命了。
这是连老天爷都要让他跟外界断联,好好冷静直面内心的节奏。
那就好好工作吧。
可一连几天,哪怕下了戏再困再累,他都还是没改掉睡前点开手机微信的习惯。
由于断信号前的最后一条微信是跟叶昀天发的,跟他的对话框在页面的最前面。
“海生,如果这几天在搞体能训练的话,记得要拉伸肌肉,防止受伤。”
这是叶昀天在程海生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发的。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第二天他就要飞n省了,以为他还在搞进组前的体能训练呢。
程海生看着这条微信,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这人有时候真的……实在有些喜感。
不知道叶昀天现在在干什么?
联系不上他,叶昀天应该不会太着急吧?毕竟都告诉他这边的情况了。
胡思乱想着,程海生很快进入梦乡。
……
已经五天联系不到程海生了。
叶昀天非常着急。
他都感觉自己着急到有点上火了。
电话、微信、微博私信,甚至是最原始的短信他都试过了,统统没有用。
他有点不信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还会有地方一天到晚都没有信号。
直到叶昀天托人去查了剧组的外景拍摄地。
这个名字非常绕口的村子在沙漠出口,因为地形和磁场的原因,手机信号略等于无。
叶昀天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至少不是程海生故意躲着他,故意不联系他。
他问清楚了,剧组的外景拍到一月上旬就可以结束,然后会回到横泽进行棚内拍摄。
那就安安心心等程海生回来吧。
等海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补过生日。
可叶昀天还是高估了自己。
安心不到两天,他一想到无法联系程海生,又变得开始焦躁起来。
这次的焦躁来势汹汹,毫无理由,根本不受控制。
这股焦躁似乎顺着血管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最后汇总到头部,弄得他差点崩溃。
叶昀天一向是个非常自律且自持的人,无论有什么私人情绪从不会带到工作上来。
可这次却像是感染了什么致命病毒一般,连工作都受了影响。
纪录片的拍摄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恰好这一天叶昀天的戏份也非常多。
叶昀天的台词优秀程度在业内是出了名的,拍戏的时候常常都是一条过。
但这天在跟女演员对戏的时候,叶昀天却意外地吃了一次螺丝,还说错了两回台词。
纪录片导演看出了些端倪,果断喊了暂停。
“小叶啊,你先休息一下再拍。今天情绪不大对头啊,是不是有什么事?”他问。
叶昀天很自责,“对不起导演,我会尽快调整好情绪的。”
“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只要是个人就会犯错,太正常不过。你这点失误不算什么。”
叶昀天点点头,“多谢导演。”
喝了助理端上来的冰美式,又休息了十分钟,叶昀天终于把那股影响自己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好歹是可以正常拍戏了。
拍完当天的戏份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叶昀天坐在车上,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哎哟,是我们叶影帝啊。你最近不是忙到上天吗?怎么突然有空联系我?”严子成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你现在有空吗?”叶昀天问。
严子成的口气立即正经起来,“小天,你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你在哪儿,我马上出来。”
“我没事。”叶昀天压低声音,“你要是有空的话,到我家陪我聊聊。”
“行。”严子成足够了解他,不但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还主动说:“那我再带点啤酒过来。”
……
叶昀天回到家之后,迅速洗了个澡。
他今天感觉脑子重重的,连带着思维系统和语言系统都退步了。
焦躁感就像弹簧,被外力强行压下去后反弹起来效果更加疯狂。
好累。
这样的时刻,好友和酒精一个都不能少。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严子成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冻死我了。”一进门他把一塑料袋的啤酒往茶几上一放,脱掉大衣,“恰好我家冰箱里的啤酒喝完了,只能冒着大风去便利店买酒。”
“喝点热茶。”叶昀天把茶水推到他面前。
严子成嫌弃地看了茶杯一眼,但迫于寒冷,还是勉强地喝了几口。
但喝完后该diss的还是要diss,“年纪轻轻喝什么茶,你怎么不出家。”
叶昀天瞥他一眼,“你这个花花公子都没出家,我凭什么出家?”
“哟,伶牙俐齿回来啦?”严子成乐呵呵调侃,“刚才一进门你那张哭丧着的脸差点吓到我。”
“吓死你算了。”叶昀天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两罐啤酒,递给严子成,“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兄弟,你什么情况。”严子成把啤酒打开,龇出的汽让他不自觉闭了下眼睛,“平时可都是我让你陪,今儿个怎么反过来了。”
“心里堵得慌。”叶昀天喝了一口啤酒,“还有些事儿想不通。”
“什么事?”严子成放下啤酒,严肃问:“谁欺负你了?”
叶昀天摆手,“不是这方面的事情。”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