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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万变的局势。
太子被废,皇帝陛下雷厉风行,将宫中朝里太子的势力连根拔起,一时间皇城里下的雨都是血红色的。皇宫中每个人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云。
群臣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为太子发言。
“公主,薛家二公子已经在皇宫外跪了三天了。”杨杏儿从外面走进来。
“父皇怎么说?”
“皇上还未松口。”
李观澜点点头,只是三天时间,脸蛋瘦的只有巴掌大了。她转身寻了个椅子,刚要坐下,又顿住了身,准身吩咐道:“杏儿,外面是不是下了小雨,你去把那件母妃赏赐的鹤羽青鸾斗篷翻出来,给薛二公子送过去。”
杨杏儿应诺,再次迈出了门。
李观澜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一杯香茶,眸子忽闪忽闪的盯着门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门外有侍卫把守,有宫人按时送饭过来。
李观澜看着她将饭盒放在地上,收回了不曾动过的旧饭盒,低头写字。
那宫女似乎心有不忍,“公主,多少吃点饭吧。”
她已经三日不曾着一粒米。一双手纤瘦可见骨,执着一只笔,闻言头也不抬,只默默的写着宣纸上的字。
“多谢好意。”公主的声音淡淡而有磁性,仿佛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的声音。
宫女听的脸上一红,抬头只看见公主低垂的发髻乌云一样遮住了半边脸,仿佛轻云遮住了半边牡丹花。她福了福身,告退离开。
“已是三日了……”李观澜叹了口气,她算了算,太子师汤若海正好今日回朝。
希望事情有转机吧。
时间过的如此缓慢,周围又如此安静,几乎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
“几时了?”
屋外守着的侍卫回道:“殿下,已是申时了。”
申时了啊,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不知他在宫外怎么样了?是否淋了雨。
她向着门口走了两步,惊讶的发现雨已是停了,空中悬着一道美丽的彩虹。
从金桥那头穿过莲花池,杨杏儿冲着她跑来,“皇上他应允了。沅沅。”
冲到近前,她猛的捂住了嘴,醒悟到自己说出了一直以来在心中的那个称呼。清河公主不仅是她的主子,还是最好的玩伴,更是她心底承认的亲人。她是真心的为李观澜高兴。
“应允了?”李观澜喃喃道,犹自不敢相信。
杨杏儿扯着她的袖子摇了摇,“是啊,是前太傅为薛二公子说了情。”
“前……太傅?”李观澜心中一顿,有了不好的预感。
杨杏儿低垂着小脑袋,“汤大人以年老为由还乡了。”
汤若海一生可谓传奇精彩,年轻时辅佐当今陛下登基,其后平番邦,治水灾,削诸侯,十几年如一日的伴在陛下身侧,助他开创了一个清平盛世。如今他选择了离开,也许是怀着对陛下的愧疚,还有对太子的心灰意冷吧。
只是他走了,太子就再无翻身之路了。
“汤大人没有为太子求情?”李观澜还是问了一句。
杨杏儿摇了摇头,两弯烟柳似的隽眉蹙成了八字。
“那清河杨氏呢?”
“没听说有人来。”
李观澜长叹一声,尘埃落定。
太子倒霉透顶了,这次的事件直接让太傅和清河杨氏同时放弃了他。
“公主。”杨杏儿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别担心,陛下他答应了。”
杏儿道:“薛二公子在丹阳门下跪了三天三夜。陛下终于答应将您许配给他,择日成婚。”
李观澜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若菡萏花开。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 ——
繁星之下,李观澜坐于中庭之中,身畔是荷花池,不时有浅绿蜻蜓飞过。
她手中是一件红色的嫁衣,清河那边的规矩,姑娘们都是自己绣嫁衣的。她虽没有到过清河,但听外祖母家的表姐提起过,心向往之。
不过…… ……
杨杏儿看着清河公主双手上的点点红印,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恕奴婢直言,您绝不是做绣娘的料。”
她也是纳了闷了,怎么同样一双手,做点心吃食绝妙无双,怎么到了绣衣服,怎么成了三行错两行,若要一直进行下去,这件嫁衣就会长袖改短袖,短袖改肚兜了。
她惨不忍睹的看着李观澜在衣服裙摆绣上了图案。
“这,是鸭子吗?”杨杏儿不确定的问道。
李观澜白了她一眼,“什么眼神?这是蝴蝶。”
呵呵……原来是蝴蝶吗?这粉坨坨绿坨坨的东西,任谁也看不出来是蝴蝶啊。
皇贵妃派人取走嫁衣瞧了一眼,立即吩咐请来京都最好的服饰匠人,为清河公主殿下制作嫁衣。
并委婉劝说公主道:“吾女沅沅,千金之躯,不下绣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