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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位,已是天大的恩典,这里还有军国大事要商议,还不快退下, 疯疯癫癫得给谁看!”
元皓听出景帝已经很是不满,唯恐阿桃的倔脾气上来,触怒天颜,便悄声对阿桃道:“快走,有什么话,出去我跟你说。”
可阿桃沉浸其中,所有人的话置若罔闻,刘利再三催促,阿桃才开口问道:“所以,陛下是已经给哥哥定罪了吗?”
景帝的面目隔在宽大的书桌之后,看不清楚,阿桃慢慢地将背脊挺直,道:“可他已经死了…”
“阿桃。”元皓短促地唤了一声,希望她不要犯傻。
阿桃像是全然听不见元皓的提醒,眼睛仍盯着景帝,带着哭腔重复说:“可他已经死了,陛下还想要他负罪背锅吗?”
景帝面色一凛,骂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阿桃擦了擦眼睛,对着景帝一字一句地说:“我说,陛下战败了,想找个替罪羊堵住那么多人的嘴,于是想到了我哥哥是不是?反正他已经死了,他不能为自己辩驳了,所有的脏水都可以泼在他身上,对吗?!”
景帝大为吃惊,他知道此次战事节节败退,很多人心里对他这个皇帝都颇有不满,可没人敢当面说出来。
没想到地下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子,居然毫不畏惧地说了出来。
景帝向来自大,不然也不会举全国之力,宁愿将未训练好的新兵派出去,也不愿输给临安朝廷的北伐军。
阿桃戳破景帝的心思,他是又气又恼,而更让人诧异的是,阿桃说着话慢慢地站了起来,不等景帝呵斥,她转身指着元皓,高声问道:“那他该定什么罪!”
元皓毫无防备地被阿桃点出来,咯噔一下,辩驳的话在口中,然他自认心里有愧,说不出半句,非但没有辩解,反而低下头去。
阿桃见元皓眼神躲闪,心里再次凉了几分,她冷笑道:“前去打仗的人那么多,他们身份职位比我哥哥高多了,他们是怎么定罪的呢。”
景帝咬紧牙关,只听阿桃最后上前一步,指向自己,“陛下穷兵黩武,又该定什么罪呢。”
元皓听了这话,不由地站起来,大喝道:“阿桃,你疯了!?怎么能对陛下无礼,还不跪下请罪!”
他走到阿桃跟前,拿那支没有受伤的手摁住她,逼着阿桃下跪,另一边对怒气大盛的景帝解释,“父皇,阿桃只是突闻噩耗,言语失常,她不是故意…”
“我?!”阿桃指着自己,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言语失常!?”
阿桃挣扎着跳开元皓的掌控,凄惨一笑,“怎么,我说错了?穷兵黩武不是你教我的吗?”
元皓小心去瞧景帝,景帝如刀一般的眼神割在元皓的肉上,元皓浑身冰冷,语塞半晌,才哑声道:“父,父皇,我并没有诋毁过父皇,请您相信我。”
阿桃哈哈笑了,抱着肚子笑得癫狂,真像是疯了,景帝被她气得捏碎了手中的茶碗,瓷片割破手心,有血留下来,刘利见了,大叫:不好,快传太医。
一时间宫人进进出出忙做一团,元皓趁乱拉着阿桃道:“别发疯了,快退下吧,我的错出去后你想怎么着都可以。”
阿桃此时悲痛交加,早就失去了理智,哥哥都死了,家都没有了,哪还能冷静下来,哪还能去权衡利弊,哪还能做小伏低,她一把推开元皓,大叫道:“我不走!”
元皓被她推得一愣,再看阿桃,她仍是泪光盈盈,可语气异常坚定,她道:“你怎么赔?!你现在就跟皇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错你自己认下来,不用别人担着!”
这是为难元皓了,他虽明面上是景帝最喜欢的小儿子,景帝很是看重他,论功行赏元皓都是头一份。
可只有元皓知道,母妃早逝,他只能顺从父皇的意思,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才能在吃人的后宫生存下来,才不会埋没在一群兄弟中,不用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
对于元皓来说,维护景帝的威严,拥护景帝的决定是他赖以生存的法则。
此刻,面对战事大败,景帝要找个人来治罪,元皓是他儿子,景帝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儿子无能。而其他同去的公侯多半有家族部落支持,景帝亦是不能动。是以,已经死了的元禾是最好的选择。
景帝这个决定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方才议事提出来时,没有人反对。
其中,包括元皓。
事实如此,元皓在这里,懦弱了一把。
所以,面对阿桃的质问,他说不出话来,只得握紧双拳,立在原地。
元皓的反应落在阿桃眼里,她踉跄着退后,颓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敢,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
元皓如鲠在喉,他想告诉阿桃,他得到的一切都来之不易,他不想失去,他是有理由的。
可阿桃压根不听他说,她自嘲一笑:“是啊,皇帝说的对,没有皇帝的恩典,我们兄妹怎么能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我们该为皇帝赴汤蹈火,出生入死,可以远嫁别国,可以上阵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