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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挠头,朝男主人哼唧了一句,人家没搭理她。阿桃有些难为情地走过去,转而对女主人说:“大姐,谢谢你啊。”
他娘亲抬起头,表情木木的,但看得出她还是尽力对阿桃拉扯出微笑,“没事,要吃点东西不,灶上还有些米汤。”
“不了,不了…”阿桃摆手,拍拍背后的包袱道:“这就走。”
多待一天,这家人就别扭一天,还是不要给别人添堵了。
阿桃如是想着。
就在这时,石头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灰,两行泪清晰得印在脸上,仔细看,他的嘴角和额角竟有淤青和红痕。
“鬼叫什么!”他娘亲骂道,“又跟谁胡闹去了?!”
“不是,不是!”石头急的直跺脚,扭着身子边哭边说,“他们又来了,在村头孔庙那儿!”
“妈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主人蹭一下站起来,把旱烟在脚底板用力嗯了一下,抄起手边的一把斧头,就往外走。
阿桃这才反应过来,多半是驻军的景国士兵又来搜刮了。
孩子们各自回家告状,男男女女往村头孔庙走,阿桃放心不下,跟在众人后面。
村子不大,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头孔庙门口,这会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阿桃垫脚去瞧,骇然发现孔庙里的孔子像居然被人推倒了,此时一个景国军官就大刀阔马地坐在横到在地的孔子像上,大喇喇喊道:“冬日军中粮食短缺,特持将军令,来你们这征集些米面。”
“又来,一月来三回,灶王都能被他们掏空。”
阿桃听身边的一个人不满地小声地叨叨。
大家默不作声,谁都不想交吃食上去,且家中确实没有余粮了。金秋收成不好,本就艰难,再剥削一层,冬日就要饿死人了。
那军官间没有人说话,浓眉倒竖,用刀在地上使劲敲了几下,“怎么回事?哑巴了,还是聋了?还不都动起来?等将军绞了夏匪,你们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大家还是不动窝,有人把头埋在衣领里,而石头他爹等人,手里拿着镰刀斧子之类,眼睛直冒火。
此时,不知人群中谁哼了一声,埋怨道:“不知谁才是匪贼。”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军官拔出了钢刀,对面的村户也举起了斧子和镰刀。情势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长须白发的老者拄着拐棍走出来,或许是里长,他颤巍巍对那军官讨价还价,劝他不要动武,容村户们再多些时日筹备。
里长越说,石头他爹他们就越气,但其实大家都知道,硬碰硬是拼不过的,里长豁出去老脸,也是为了不见血光。
可就是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好说歹说磨了半日,那军官大发慈悲,总算松口,“行吧,再给你们三天时间。”
他打量一圈,对面每一张灰扑扑的脸,又看了看屁股下的孔子像,向上啐了一口,“草皮都不长的地方,还想要读书出仕?当初把这庙拆了就是对的,省得你们做白日梦,但现在看,砸的不彻底…”
说着高高举起了钢刀。
人群一下子躁动起来,里长一面拦住打头几个壮汉,一面连拐都不拄了,张着手着急上阻拦,赔着笑道:“这地方虽然穷,但祖上也出过举人,所以立了这孔子像,大人,既然庙已经倒了,那就罢了吧,省得疼了您的手,这泥塑的死物又不挡你的道,何必与他置气呢?”
“谁说没挡我的道,今天他就当我的道了。”说完那人将钢刀重重劈下,土像本就粗糙,那禁得住这一下,当时孔子的脸就垮了半截。
“大人!”
里长哀求着长喊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石头他爹再也忍不住了,挥着斧子冲了出去,他一冲,低下就有人跟着冲。
一时间,百姓,士兵,男人,女人,大人,小孩,打作一团,混乱之间,阿桃看到石头从众人腿中挤到孔子像边。
阿桃跟在他后面,拉着他的手,道:“太危险了,快跟我回去!”
石头甩开她的手,将碎掉的孔子像捡起来,兜在衣摆里。
场面越来越混乱,当地陪着同行的官差也压不住暴动的村户,眼看已经见血了。阿桃再次去拉石头,大喊道:“快走!”
“我不走!”石头又一次甩开阿桃,他兜在孔子像说,“这像上的油彩是我哥哥去年新图的,他们推庙的时候,我哥哥去挡,被活活打死,我不能再让他们毁了哥哥的心血。”
而后石头坚定地转头,跪坐在地上,对喧闹危险的打杀视而不见,一心要将孔子像的所有碎块全部捡起来。
阿桃站在火并的两队人之中,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拉,怎么劝。
她之前连杀猪都不敢看,怎么敢看这里打打杀杀,她的心怦怦直跳,又害怕又慌张,但望着石头的背影,阿桃暗自为自己鼓劲。
“不要怕,冷静一些,想想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