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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去,咬唇不语。蔡婕妤就爱看她那唯唯诺诺地样子,心里的郁结阴霾瞬间消散干净,她拉着顺美人的手,道:“其实呢,告诉你也无妨…”
顺美人乖觉地附耳过去,两人一时间亲昵起来,一面走一面说悄悄话。
“…所以说,昨夜她又发疯了,跑到陛下跟前胡说八道,被关起来了。”蔡婕妤扫扫落在衣摆上的花瓣,笑得花枝乱颤。
后妃之间自有一条鄙视链,蔡婕妤将顺美人踩在脚下,于昭仪又总将蔡婕妤“一身铜臭”挂在嘴边。
于昭仪出身清贵,家学渊源,其父于放是与燕遂良起名的大才子,现是观文殿大学士,主持国子监,并负责修撰夏史。那句“铜臭”蔡婕妤发誓要记一辈子,于昭仪为燕珩所不喜,最高兴的不是蔡婕妤还能是谁。
“没想到陛下真的动手了。”顺美人喃喃自语,道:“于昭仪是他表妹,按道理应该格外亲近的啊。”
“谁说不是呢,夏国还没灭的时候,也就是我还小的时候,常去游园赏花、打马球。”蔡婕妤轻蔑地瞥着顺美人,“出入聚会的不是公主就是郡主,又或是各公侯伯爵府的千金,你可能想象不到如何富贵。”
顺美人笑道:“还请姐姐教我。”
蔡婕妤拢拢云鬓,施恩一般道:“就说陛下和于昭仪,本就是姑表亲戚,太皇太后别提多疼于昭仪了。那时候两个人常同进同出,看着跟亲兄妹似的,现在竟闹成仇人,也是世事无常。”
顺美人走在蔡婕妤身旁,一路帮她拨开枝条垂花,引着她往桃花林那边走,一面道:“姐姐就是见多识广。”
“那是。”蔡婕妤轻蔑一笑,很是受用,“他们那些王公显贵要办宴席、搞球会,都是找我爹借场子。夏国的哀帝爱风流爱玩乐,低下人就跟着学。金明池边五天一大聚,三天一小聚,樊楼更是没有一天闲着。要另外定酒楼或是马球场,得提前两月预约,否则拿钱都没用。”
“还是夏国那时候好啊,”蔡婕妤看着顺美人为她打着团扇,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会多热闹,哪像现在,冷冷清清的,樊楼倒了,金明池荒了,那帮景国的驻军懂个屁的风情意趣,居然拆了酒楼里雕栏烤野兔。”
说着她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没见过市面啊。”
喜鹊听蔡婕妤说这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谨慎地观察周围,生怕一个不注意,被别人听了去。
喜鹊想开口提醒,可顺美人见蔡婕妤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识趣地问:“那姐姐之前见过陛下吗?”
“见过,当然见过。陛下可是年轻才俊啊,总有姑娘想往他身边凑。听说哀帝都想把爱女嘉宁公主许配给他呢。还有一次,陛下打完球下马时,扶了高御史家的姑娘一把,其他女孩差点没把高姑娘给撕了。”
蔡婕妤如是说着,忘乎所以,并未看到不远处阿桃站在一颗桃树下,喜鹊朝蔡婕妤使眼色,要她别说了,被皇后听到那些陈年往事,不定会不会发火。
可蔡婕妤浑然不觉,还问喜鹊,“你脖子怎么了?抽筋了?”
阿桃本想等燕珩一起走的,可听芸娘说慈明宫北边有片桃花林,现下开得正艳,便到了这边来。
阿桃与拾夏几个宫女站在树下笑盈盈抬头数桃花瓣,芸娘站在一旁,见花障另一边蔡婕妤和顺美人一行人往这边来。
蔡婕妤兴致不错,说话声音隔得老远都能听得些许。芸娘皱眉,听她说的那些实在不成样子,怀念旧朝也就罢了,还编排些燕珩往事,她转头敲了敲阿桃,心道这让皇后听到,身为新妇必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到时候闹得不愉快,燕珩发起脾气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故而,芸娘索性上来,挡住阿桃的视线,指了指东边,道:“皇后,艮岳苑那边的花开得更好,奴带你去看啊。”
要知景国处在北方,天气寒冷,四月冒新草,六月才开花,十月又下雪了,逛逛园林阿桃就算开眼界了,她岂能不开心。至于芸娘的九曲心肠她哪能体会到呢,眼都不瞧蔡、顺二人,扭头就走了。
蔡婕妤得了喜鹊的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冒失了,因为就隔了一段花障,蔡婕妤想着阿桃肯定听到了,即便蔡婕妤心里再不愿意,可总归低人一等,她只能巴巴地走上去。哪晓得人家压根没搭理,径直走了。
蔡婕妤顿觉好没面子,脸一阵白,一阵红,气得头晕眼花。顺美人见情势不对,忙请辞离开,走了一阵回头去看,蔡婕妤挥着袖子抽打一株桃花枝,跺脚泄愤。
“…蠢材。”顺美人不禁冷笑,低声言语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哪天我引你作死自个,才知道我的厉害。”
再说阿桃等从艮岳苑回来不久,天色渐暗了,屋里点起了灯,廊下挂上灯笼。燕阿桃正坐在贵妃榻上教拾夏等人剪纸花,听见燕珩来了忙掀起珠帘从里间走出来。
眼下阿桃已经换了宫裙,穿着藕色织花大袖衫子和镶珠的披帛,纱衣轻薄绵软,她快步出来,衣裙翩跹,像只蝴蝶飘到燕珩跟前。
“在做什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