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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与我住在一起吗?她忍不住想象每日睡觉起来,都能看到燕珩那张英俊的脸,绞着手帕不禁期待起来。
可转念一想,都说后宫争斗十分可怕,自己不会被其他妃嫔撕碎吗?
如此来,阿桃又着实地担忧,内心两种情绪交织着,芸娘看她的表情别提多奇怪了。
“郡主是不是累了,要不去休息一下。”说着众人拥着阿桃到了寝院。寝院因要住帝后两人,所以翻修了一遍,地界扩大了不说,院内花园、堂厅、寝房、浴房,应有尽有,一道小门出去过片镂墙还设了个厨房,专供阿桃使用。
寝房亦是极大,可坐卧可梳妆,以薄纱幔帐隔开,浪漫旖旎。这还不算,走至房后推开木门竟然还有一方小小池塘。
池边栽种了两棵桃树,现正是花期,桃花开得如云如霞,落英缤纷。再看那池中的水,并不是死水,泱泱轮换,有进有出。
那是引艮岳苑的活水而来,在从小厨房边的竹林引出去。水上十来只小巧精致的木船,纷纷顺着水流飘动,每只船上顶着一个红缨球。
阿桃不解那是何物,芸娘先不解释,倒命人取了一只小弓来,对阿桃道:“陛下知道郡主在山野长大,天性好动,所以做了这一方池水,纸船滚动,郡主可以射那活动的船上红缨球玩,全当消遣。”
阿桃举着弯弓,还未开射,欣喜地发现那弓与箭不论大小、重量、纹饰都很顺眼,好似就是该是她所拥有一般,掂量起来十分趁手。
阿桃心里快活,连射两箭,皆中目标。宫女鼓掌庆贺,几个人提着裙子池边去捞船,拿来给阿桃看。
只见那船是竹子编的,轻巧别致,难怪能在水中浮起来。阿桃将红缨球挑回船的小小桅杆,放入水中,船儿就顺着水流颤颤地飘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晚,芸娘准备传饭,阿桃由人带着去换衣,盥沐。几个宫女一面做事,一面道:“看这一屋子的光彩,陛下可真是把阖宫的宝贝都搬来给皇后了。”
“可不是,相比当年的宝瑟夫人,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正说着,芸娘等人进屋来,宫女们知规矩森严,不敢再窃窃私语,埋头老实干起活来。
另一边,燕珩在明华堂处理政事,他毕竟离开东都了一段时间,即便路上有批阅劄子,但还有些政事需要与大臣议论。
其中一项便是赋税问题,因为三年前夏国国破,楚国新立,所以有大臣觉得该减免税收,修生养息。可现状是不少散兵在地方作乱,而国库又被哀帝挥霍殆尽,需得从征税上增加军费。
两方争执不休,其中专管三司财权的度支大臣蔡况声音尤其大,他本是地方富豪,极善诡辩,口若悬河,唾沫横飞。
他道:“税收不可减啊,毕竟现正是用钱的时候,陛下知道除了军费,还得给…”他说着双手抱拳向天躬了躬,以表敬意,而后继续道:“不增税,如何担负这么多岁供?”
蔡况如是说,有不少人附和。附庸他的人多与之一样,是京畿之地的土豪、富商。
夏国是难得的重商,经济发达,商贸繁盛,商人地位并不低。一朝天翻地覆,他们虽未读过书,但财力雄厚,经过一番运作,曾经的商贾之人也能登天子堂,议国家大事,让人如何不感叹一句世事难料。
不仅如此,诸如那蔡况之类,还将女儿送入后宫,此节先按下不表。
再说明华堂吵吵闹闹,犹如民间集市,不屑于蔡况的大臣也安耐不住,与之辩论,燕珩面对此景,丝毫不生气,反而无声坐着,似乎在写什么。
那进士出身的户部侍郎周科实在受不了蔡况的粗鄙,积压日久的不忿突然爆发,忍无可忍之下竟然抄起手边的茶杯砸向蔡况,蔡况那时正在满头大汗地与旁人争论,冷不防被茶杯砸中,一只眼瞬间肿了起来。
蔡况先是一愣,后挽起袖子就要找周科算账,周科虽是书生,但脾气很是暴躁,一点也不虚,指着蔡况的鼻子骂道:“竖子!尔等是要榨干百姓膏脂以充自己腰包!”
众人抱住他二人的腰,去叫燕珩:“陛下,陛下,你说句话啊,要打起来了。”
燕珩这才抬头,顺带摇醒了手边的参知政事——辛吉。辛吉老头猛然从梦中醒来,睡眼惺忪,嘴里迷蒙道:“美人妙哉,此乐无比。”
屋中人一听,纷纷愣住,都知这位宰执又喝醉了。
辛吉本是滨州刺史,燕珩父亲的同窗、同期。夏国灭国之后,被任命为副相。三年以来,辛吉没做什么规划策略,淫词艳曲倒是填了不少,传颂甚广,东都官员每人一本。
辛吉这会被燕珩叫醒,脑子还在白日的纵情酒会之中,端起燕珩手边的砚台就要干,幸好被两个太监按住了。
燕珩淡淡道:“辛相,众人在问,赋税该升还是该降呢?”
辛吉才敢回过神来,哆嗦着衣袖,略微想了想,拱手道:“老臣以为还是该升,国库空虚,没有军费怎么剿匪啊。”
辛吉如此说,与周科扭打在一起的蔡况哈地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