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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挡。
    存留在经脉中的黑风煞仿佛察知了危险,止住了膨胀之势,只牢牢胶附在经脉上。这煞物且十分顽固,哪怕被“岩浆”包裹,仍旧牢牢地胶在经脉壁上,丁点不见减少,只是略有收缩。
    不过片刻,那自阳和之气中生出来的“岩浆”便携着雷霆之势撞进了丹田宫,霎时间,亓官感觉腹中轰的一下,烧起了一团火。这团火烧得极其猛烈,只一息的功夫,就把他从内而外地点着了。
    痛楚来得太过强烈,亓官霍然睁开眼,猝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
    他的每一片皮肉,每一滴血液仿佛都在燃烧,灼烈的痛感滚在血肉里,钻进骨头缝中,连经脉都不放过,寸寸燃烧成灰烬。他的血肉烧成了焦炭,骨头化成了飞灰,经脉都被烧至虚无,那循着穴道涌进体内的“岩浆”却仍旧不罢休,源源不断地往这团火上添油加柴。
    他甚至感觉灵识都被燃烧了起来,但却连挣扎也不能,只能痛苦地扬起脖颈,无声地叫:“师父……”
    好疼啊,师父、师父救我……
    仿佛过去了许久,又仿佛只是短短一瞬,亓官似乎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而后,他那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灵识忽然接触到一点清凉的气息。这点清凉气息如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将他从无尽烧灼的痛苦中拉了回来。
    师父……!
    亓官模糊间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精神一振,立刻不顾一切地缠了上去。
    那道清凉气息微微踌躇,似乎略有退避之意,但亓官的灵识紧紧缠在左右,不叫他有离开的机会。
    真的是师父!
    亓官的灵识欢欣起来,仿佛懵懂的幼兽,寻着一个空隙便将自己“挤”进了那道清凉气息的怀抱,霎时间,他便被一道温和且强大的神念包裹了起来。这一刻,仿佛幼鸟终于还巢,风雨都已远去,所有的一切苦痛都被温柔地抚慰,剩下来的,只有无比的安心。
    丹室内,随着亓官体内真火的燃烧,那一池丹液渐渐退去效力,翻卷的浪潮也渐渐平息下来。阳和真人注视着亓官削瘦的身躯,神情稍缓,只是手底下的动作依旧不慢,伴着法诀将一道道灵力打进去。
    眼看那一池丹液将彻底平缓下来,陡然,她的动作一顿,霍然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惊疑不定——这是,渡劫?
    阳和真人将最后一道灵力打出,旋即起身,疾步行至丹室外,抬眼一望,王都晴空湛然,并没有劫云聚集,显然渡劫之人并不在此地。她的目光也并未在此停留,而是直上云霄,仿佛穿过无数山峰,望见了千里劫云笼罩的景象。
    若劫意要引动元婴真人察知,这渡劫之人的修为少说也在分神以上,当今世上,分神境界的修士屈指可数,而修得分神圆满的修士,只有元禄剑君一人。
    是他,他又要渡劫了。
    阳和真人心神微颤,拢在袖中的手不觉紧紧握了起来。当年,她在镇妖盟结识那名少年时,就从未怀疑过他的天赋,但不到千岁之龄便要跻身大乘,这样的修行进境,实在叫人惊叹。
    反观自己,当年与他几乎同时筑基,磋磨了数百年,见今也才不过元婴境界,实在是……差距太大了啊。她忍不住叹息,恐怕这一辈子,她都不会有追上他的机会了。
    流华宗。
    劫云已经渐渐聚集起来。蔓延千里的乌云层层堆积,冲着剑台沉沉地压下来,云层中不时闪出明亮的电光,闷雷声滚滚而来。
    陆丰仿如未闻,安坐在洞府内,双目微阖。
    明心小童是剑灵,对天劫之威更加敏感,天空中响一声雷便要抖一抖,便在陆丰身边转来转去,眼巴巴地叫:“剑君……”剑君却并不理他,他只好回到剑身中,以剑形之体悄悄蹭到剑君身边待着。
    轰隆隆——
    雷声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有几道雷虚虚劈了下来,陆丰才将远在万里之外的两道神念尽数收回来。他缓缓睁开眼,一步跨出洞府,而后单手一招,便有一柄漆黑的长剑电射而至,被他握在手里。
    陆丰平静地抬眼,持剑直面千里劫云。
    雷劫会在此时到来,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早在数日前,他就知道,破境之劫即将到来,因为,他的心境摇动了。
    神念裹上亓官灵识的那一瞬间,他并未有其他念头,心里记挂的,只有好好护着七官儿,不叫对方被那头妖鹤所伤,直等到神念与灵识相触的瞬间,他才骤然发觉不妥。
    不该这样的。
    修道之人,灵识自泥丸宫中生发,与神魂相依相辅,是最要紧的所在,除了双修道侣,任何修士都不会轻易将灵识与他人相交接触。他自知这般不妥,待引着亓官发出心剑斩杀了妖鹤之后,立刻就要将神念抽离,然而,那一瞬间,他却忽然“看”到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
    他看到了耸立的剑石,又看到一个身量极高的青年向他走来,而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宽大的手掌在他头上揉了揉,接着便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师父。”
    “师父?”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懵懂稚嫩。
    “对,师父。”青年微微笑了起来,用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陆丰忽然醒悟,这是、是亓官刻在灵识深处的景象。
    刹那间,他心神剧震。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七官儿果然是他亲口认下的徒弟,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这一段记忆?一时之间,他心底涌出了无数的疑惑,不知不觉就将神念往亓官灵识深处探去。
    他看到自己练剑,小小的七官儿在一边似模似样地跟着练,一边练,一边问:“师父,这是什么剑?”
    他正巧一式横斩,闻言望了望远处正割草的农人:“啊……是割草剑罢?”
    他看到自己将周天星罗剑阵舞出来,漫天的星芒引得七官儿睁大了眼睛,抓着他的袖角问:“师父,什么剑?”
    他想了想,笑了起来:“这是绣娘在绣花呢,所以叫做‘绣花剑’。”
    他看到自己讲授各类奇事秘境,七官儿偎在他怀里,捉着他的袖角,渐渐合眼睡去;他看到自己亲手猎了灵兽,升起火堆来烤得喷香,七官儿在旁边馋得直溜溜地盯着瞧;他看到自己取来各色宝材,亲手炼制出来一柄漆黑的长剑,又极慎重地用细篆在剑身刻上“不吃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