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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有序,少有闲汉乱晃。
    她看向亓官,笑着问:“以亓仙师所见,姜城如何?”
    亓官无甚感觉,只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姜禾也不以为意,她的发髻被风吹乱了一点,遂伸手扶了一扶,道:“城主是颍国王女,此处乃是她的封地,虽然偏僻些,但不受他人掣肘,倒比国都更自在。莲师就是因为不喜拘束,所以才定居于此。”
    亓官略感无趣,转头望了望,倒是有些好奇架在城墙上的巨弩——那是对付妖怪的利器。
    凡人之力甚微,即便手执坚锐,也很难穿透妖兽坚硬如铁石的皮肉,如此便只好将弓弩做得巨大,集合多人或是牛马之力,用绞车拉动弓弦,如是将长可达六尺有余的巨箭射出去,才能将妖物射杀。
    正文 第55章 很厉害
    55、
    “这是床弩。”
    姜禾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跟着望过去。
    亓官问:“床弩?”他知道弓弩,但这床弩还是第一回见,遂走过去,不无新鲜地打量。
    “这上面装了两张弓,所以也叫双弓床弩,还有一种更厉害的,装了三张弓,叫做三弓床弩。”姜禾见他感兴趣,便指给他看,那床弩粗大的弩臂前端和后部有两张弓相对安置,另有两端带钩的粗大绳索,一端钩住弩弦,另一端勾住绞车的轴,要放射时,需要十余个军士合力使绞车张开弩弦,扣在机牙上。
    “双弓床弩射程可至一百四十步,三弓床弩最远可至三百余步,便是再坚硬的城墙、再厚的妖兽皮也能扎进去。”姜禾又给亓官讲从前杀过的妖怪,“去岁来了一只野猪怪,足有一丈多高,那獠牙外翻出来,比剑还长、还利,只要对上轻轻一擦,身上穿的铠甲跟纸糊的一样,这么一下就是一个对穿。那畜生还凶,冲过来一头就把城墙撞出一个大洞——瞧,那段儿墙就是后来才紧着修补的。“
    亓官经历过义阳城妖潮,自然明白妖兽肆虐的本事,他看了看那堵城墙上被修补过的痕迹,眼前仿佛看到一头野猪怪携着滔天的凶戾之气冲撞而来的景象。
    他思绪一偏,将眼前这堵城墙换成了义阳城的城墙,便又想起妖潮时老左被妖兽淹没、差点被分而食之的情景,后颈的皮肉不觉绷了起来,眼里也带了些许煞气。
    姜禾出身行伍,也亲自杀过妖兽和人,对这样含着杀意的煞气十分敏锐,且亓官是剑修,这三分的煞气里头还裹含着十分锋锐的剑气,如寒针刺入骨髓,她离得又近,登时打了个激灵,汗毛都竖了起来。
    亓官过了一刻才醒过神,又问:“后来怎么杀的?”
    “后来?”姜禾顿了一下,慢慢地道,“后来,就找了几十个军士做诱饵,引得那畜生弃了城墙往外头跑,这才找到机会,用床弩把它射死了。”
    说是诱饵,实则放下城墙的时候,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那些人都没穿铠甲,穿了跑不快;虽然脚底也都贴了神行符,但也不敢跑远,床弩的射程毕竟有限,再远就射不中了。于是人就成了一群送到野猪怪口中的活肉,至于生生被踏成血泥的、叫獠牙拱起来又摔在地上的,也不老少,等那畜生被射杀之后,那片地上竟拢不出一具完整的尸骨,最后只得把残肢断骨捡出来,又铲了一尺厚的血泥,权做收殓。
    “那野猪怪恁地大,死了就是一座肉山,倒叫军士们都吃上了肉、喝上了肉汤。”姜禾笑了笑,“就是那畜生的皮实在厚,又比铁还硬,再好的枪都捅不穿,后来是找了几个屠夫,沿着弩箭撕破的地方慢慢割,刀都坏了十几把,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皮剥下来。”
    她说着,目光落在床弩上,想伸手摸摸绞盘、又忍住了,只看着它很珍惜地说,“亏得有它,才能杀死那些畜生。没有它,咱们姜城的人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亓官看着这架巨弩,一时没说话,过了一刻才点了点头,诚心诚意地道:“床弩很厉害。”
    凡人在妖物面前,性命微贱得就像蚂蚁一样,但他们却以这微贱之力,造出了床弩这样的杀器,哪怕仍旧需要用性命去填才能杀死妖兽,也终究是有了仗以生存和保护的手段。
    亓官不通人情,却因为姜禾这三言两语,对凡人生出一种敬意来——他并不懂这种情感,只是发自心底地觉得,能用床弩杀死妖兽的姜城人很厉害,能造出这种厉害床弩的凡人也很厉害。
    这种厉害与修士通天遁地的厉害不同,它看似渺小,但又强大得令修士也不敢等闲视之。
    亓官忽然想起当初义阳城妖潮来袭时,他想把老左带回家,老左对他说,仙人有仙人的道,凡人有凡人的道。
    那时他十分不解,凡人的道就是扔下家人去送死么?
    但今日见了床弩,又听姜禾说了这一通,他懵懵懂懂中好似又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老左拼着性命不要,宁愿把家人的安危也放在一边,也要去履行城卫之责。
    床弩是姜城的宝贝,每一架都有专人看护,且专门为弩身做了小棚,叫风雨吹打不到。看护这架床弩的是一个高壮的军士,姜禾引着亓官上来时,他正小心翼翼地给床弩刷桐油。
    姜禾给亓官介绍床弩,又说杀野猪怪的事,他也没退开,手里仍旧提着毛刷,站在一边用提防的目光盯着两人——主要是亓官,他的目光且在云虺身上转了许多圈,这时见两人要走,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刻闪身拦在床弩前,引得亓官都多看了他一眼。
    姜禾笑了笑,随口道:“床弩贵重,所以着紧些,亓仙师少怪。”
    亓官赞同地点头。他的不吃素剑也是很宝贝的,等闲不会拿出来,也不会叫外人看。
    看过床弩,姜禾又引着亓官走了一段,便下了城墙,回到坊市中。她有心要替姜城招揽亓官这位仙师坐镇,便着意与他说姜城的种种好处,见过了床弩,她眼见亓官似乎略有震动,便趁热打铁,又提起了姜城的好酒美食——
    这位仙师对于食物的钟爱,几乎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哪怕仅相处了这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也实在不难看出来。
    果然,一听见姜禾说起城里哪家的点心好吃、哪家的烧鹅滋味最佳、哪家的炖羊肉又是一绝,亓官的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且听着听着,脸上就露出了些许不自知的馋相。
    姜禾见他一边走路,一边偏着头认真地听着,那双极是澄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