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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间细幽的咀嚼声响起, 引她眉心微皱:怎么给别人打电话还带嚼口香糖的?
好在是男生没琢磨太久,就把那个问题问出来,只是嗓子很哑, 像重感冒一样:“之前问过你,你没回答。大一下学期,3月10号, 宋杞给我打过电话,你接了这个电话。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她说了什么,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大脑短暂空白过后,乔唯一握电话的手指缓缓收紧。
她想起大四开学不久,某个深夜,姚星河在天台上骂她推她,且威胁她要是敢找宋杞的麻烦,就跟她一起下地狱的癫狂模样。
而事情的起因,就是这通时隔好几年的电话。
对面的程寻好像看出她的不对劲,脊背挺直几分,狭长的眼睛里露出些困惑和谨慎。
乔唯一把长发拨至耳后,搓着耳垂上挂着的莹润饱满的粉色珍珠,垂眸看着面前的梅子酒。姿态一如既往地优雅矜贵,好似完全没有被困顿不堪的往事影响。
就连声音都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无比坦荡,像是要把自己的阴暗面,悉数解剖给别人看:“当时我打眼一瞧,发现你给她的电话备注名字是‘小朋友’,我受不了这称呼,就接起来问她是谁。但她没有回答,可能是被我吓到了,喘息声很重。我告诉她,姚星河不需要小朋友,有我这个女朋友就够啦。然后她就挂了,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段话说完,才轻飘飘抬眸,望住程寻的眼睛。
那一刻,乔唯一很想知道,这双只有在漫画人物的脸上能见到的、别致的眸子里,会不会露出厌恶和排斥来。
但是没有,对面的这位教授面色如常,甚至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唇角——好像在笑。
毕竟时过境迁,她和姚星河之间的仇怨芥蒂早在那年冬天中心医院的急诊室前,清理干净,所以电话里的他并没有再愤恨地骂她不要脸,只是倦倦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姚星河。”赶在挂电话前,她喊住他。
“嗯?”
乔唯一说:“我猜,小朋友当时是打算跟你表白的,只是不幸被我打断,以为你真的有了女朋友,从此再也不敢找你,”怕他不懂,又强调了一下,“我是女生我能理解她的心思。如果只是拿这个男生当哥哥看,怎么会躲他两年半,遇到都想绕着走呢。”
他好像相信了,只是嗓音依旧不大精神:“谢谢。”
挂了电话。
乔唯一喝下一整盅梅子酒后,撑着下颌,挑眉问程寻:“老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没?还想跟我谈一谈试试吗?”
程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面色悠然地说了件别的事儿:“去年除夕我和姚星河一起出差,路上我问他你人怎么样,他回答说你人很好,帮过宋杞。”
片刻懵怔后,乔唯一佯装不屑地嗤出一声笑:“得了吧老师,要不是我从中作祟,他两个早就在一起了。他怎么可能说我人好。”
“但他确实这么说。而且容易得到的往往就不会那么珍惜,因为你的出现,两个人更加珍惜对方了也说不定。”
程寻说着,摘下银丝边的眼镜,垂着极长的睫毛认真擦过镜片后,重新戴上。
乔唯一看了好一会儿:“老师的眼睛很别致,但眼镜很一般,改天我送老师一副,然后给你好好打扮打扮。”
“不要。”
“为什么?”
程寻把她的酒杯收回来,放上温暖熨帖的大麦茶,笑着开了个玩笑:“只有我的爱人可以打扮我。”
乔唯一抽了抽唇角:“行吧,那算了。”
*
4月19日,日光照耀,天气晴好,学校在这一天举办了春季运动会。
宋杞在5班的表演方阵里耍了剑,还在竞技比赛全部结束后参加了两人三足、跳大绳两项趣味运动。
跳大绳比赛里她在的小队拿了第二名,宋杞因此得到一块印着笑脸的银牌。她一路小跑着把这块银牌送到一直站在赛道内侧,看着她比赛的姚星河手里。
“哥哥,你看到没?”宋杞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开心,要不是顾忌着周围还有同学,她都想变成个蝴蝶,围着姚星河转一圈,“我们小队是不是可厉害了?”
姚星河已经把西瓜小伞撑开举至她头顶,还把手里的小风扇递过来,不吝言辞地夸奖她:“特别厉害,尤其是我们宋杞,跳得最轻巧,最好看,还一个也没出错,是个跳大绳的天才。”
风扇把手上潮湿的汗水惹得宋杞微怔。
她眨了下眼睛,抬头看他,“你刚才很紧张?”怕他不承认,就举起小风扇给他看,“这儿湿漉漉的,都是汗。”
姚星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握住她的手往操场出口走:“今晚去外面吃,给小孩儿补一补。”
宋杞看到他休闲裤口袋被里面的小瓶子撑得鼓起来,默了会儿,用力地回握了一下他汗津津的手掌:“哥哥,我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好。”
以后应该也会慢慢好起来,所以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