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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实证明,宋杞是对的。姚星河出去跟护士、医生一一确认,回来后依然满腹疑惑:“我感觉至少还得住一周。”
宋杞靠在床头,满脸无辜:“可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够了。”
“你跟医生求情了?”
“我没有,”她跟钟表摆锤一样摆着右手,“医生怎么可能听我的呢?”
姚星河把温度稍热的米粥凉了会儿后送进她嘴里一勺,微微皱眉道:“行吧。两天后如果没大碍,我开车送你去棠溪中心医院。”
宋杞懵了好一会儿。
躲开他又送到嘴边的下一勺粥,直起身子凑上前凝视着他的眼睛。
巨大的委屈跟泉涌一样一汩一汩地从心尖里冒出来,叫她觉得整个胸腔都被水灌着,又沉重又压抑。缓了很久,顶着发酸的眼眶,不可置信地问他:“怎么成了去棠溪?怎么成了住院?不是……之前不是说好了,你带我回西洺,在你家里住到除夕吗?”
姚星河摆事实讲道理:“西洺不如棠溪。陶妈在中心医院工作,她可以帮忙,住院看病都省去许多麻烦。”
“所以你就这么自作主张替我安排好了?”她声音骤冷,甚至带着刺,“你就是嫌我麻烦,所以把我丢给陶然。”
本来只是说出来故意气他的,可话音刚落,她就觉得好像是这样没错——她一直不够成熟,从小到大不断地给他添麻烦,哪怕到了现在也还是如此,他应该早就烦了。
但情绪上来了是真的很难纾解。
她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但就是不想承认,反而更加焦躁,更加不安,用更冷漠更叛逆的话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和抵触:“你怎么不直接把我丢给宋长亭?让他给我安个打架斗殴的罪名把我弄派出所拘留一个寒假得了,你也不用见我了,也不用管我了。一劳永逸。”
面前的男生,听着这噼里啪啦的一顿狠话,就这样端着粥静望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见她停下来后,再次盛了一勺送到她唇边。神态、表情都没变化,语气也一如既往温煦宁和:“张嘴。”
仿佛刚才她说的话,不存在。
宋杞上次见他这个态度,还是在青萧大学食堂吃完饭后跟他打招呼,他没理,面色平淡地走开了。
仿佛她整个人和她说的“再见”二字,不存在。
“我不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憋屈,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改变主意,思绪乱七八糟的,言语也毫无章法,“姚星河,你其实也觉得带我回家过寒假这件事没那么重要对不对,所以答应得痛快,反悔得也随意。”
他终于不再喂她吃粥了。
放下碗,靠在椅背上遥望着她。
宋杞看不出他什么表情,也无从知道他的情绪。
默默较劲了一会儿,就不想跟他对视了,躺回床上,揪过被子蒙住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抑住满目的水泽不让它往外淌:“你去忙你的事吧,我打电话让人来接我回家。”
“让谁来接你?”他终于开口了,照例很寡淡,仿佛谁来都行。
本来想说宋长亭,但想到越到年底宋长亭越忙,而且宋长亭看到她这样,那回家的一路上非得训死她不行,于是咬了咬牙,激动地说:“让许鹤周,他每年都在棠溪过年,一块儿捎我回家。这样你就不用绕路,可以直接回你的西洺了。”
“哦,是许鹤周。”
她好像听到了轻悠悠的笑声,但是是那种不太开心的笑声。
心里某块地方被这笑声刺激,缓缓塌陷了几分,就听他又开了口,好似边想边说,所以语速极其缓慢:“许鹤周送你回棠溪你就能接受,我送你回去,你就说这些话,”停顿几秒,语气变得疏冷凉薄,“来气我。”
“许鹤周从来没有食言过,他讲过的事情,都做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和姚星河确立恋爱关系之后主动提到许鹤周,以往她从来不提,甚至在姚星河提起来的时候,她总会三言两语把他摺过去。
但姚星河似乎没有意识到她此前多次的不提及,唯独注意到了这一次她拿许鹤周跟他做的比较。
更要命的是,这种明显的气话,他居然还认同了:“好像是这样。许鹤周从不让你失望。他送你回去很好,你满意,宋爸陶妈和外婆,都满意。”
她再也控制不住,掀开被子去看他。
却发现面前的男生早就不是方才淡漠的样子,虽然瞧不见眼泪,但眼尾红得厉害。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宋杞的眼睛开始发烫,“他们满意什么?”
“外貌,智商,品行,家世。应该无一不满意。”
宋杞呼吸都有点难了,别过脸去努力地平复溢到胸腔里还到处乱撞的情绪,再次回头看他的时候,嗓音都有点抖:“你这是以什么身份在说这些话?是以家长身份,还是以男朋友身份?”
他抽出一张纸,似乎想给宋杞擦一擦潮湿的眼眶。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