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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便猛地被推开,寒风灌入,风二少面色青白地绕过了屏风,口中振振有词:“梅庚!你连个客房都舍不得给小爷我……”
    声音戛然而止,风二少愣愣地瞧着遍地凌乱衣袍,赤色掺金,仿佛大婚,以及床幔后隐约相拥的两人,吐出了最后一个字:“……住。”
    风溯南欲哭无泪,他现在掉头回去还来得及吗?
    片刻后,房中猛地发出一声怒喝:“滚出去!”
    险些震落了檐上皑皑积雪。
    风二少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门,又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出来,裹着大氅揉了两把有些僵硬的脸颊,心说梅庚可真不是个东西。
    新年伊始,各地官员的拜礼飞花似的往别院撒,但西平王还在因昨夜发生了什么而愁苦不已。
    楚策又不肯说,问便拿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眸子里水波粼粼,大有欲语还休的幽怨之意。
    于是梅庚也不敢问了,只能自己抓心挠肝地想,又什么都想不出,连那些礼物是什么都没仔细瞧。
    但礼物中有三件颇为特殊的,秦皈一时想不出怎么处置,索性便直接带去给梅庚瞧。
    堂中静默,西平王缄默望着站在房中的三个穿着清凉的少年,皆是面目俊秀昳丽,身披艳色内衫,外披薄纱,扑面而来的风尘气。
    梅庚偏首瞧向秦皈,后者会意,面无表情地道:“是县尉送来的,说是瞧王爷缺伶俐的小厮。”
    于是便给送来了三个花枝招展的。
    不及五殿下一根头发。
    丝毫不知自己这个断袖之名早已远扬的西平王缄默片刻,俊美锐利的眉眼便涌上厉色,瞥眼三个含羞带怯的少年,吓得三人抖了抖,才道:“带去给辛大人。”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不明这西平王的意思,究竟是留还是不留?
    辛大人正同五殿下闲谈,风二少时不时地插两句嘴,只是瞧楚策的眼神里便带了几分莫名意味。
    这怎么瞧怎么是个小朋友,虽说豢养男宠这事儿大多都是这么大点的小孩,但真瞧不出梅庚是这种禽兽……
    风二少十分心疼小殿下,并且怂之又怂地在心底对兄弟表示唾弃。
    辛止敏锐地发现了风溯南那毫不掩饰的复杂,狐疑地瞥了两眼楚策,有些疑惑。
    秦皈带那三个少年来时,没料到楚策也在,一时间如鲠在喉。
    然而楚策已经瞧见了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少年,同他年龄相仿,也不过十四五岁,甚至比其他还要纤瘦单薄。
    秦皈一板一眼地将对梅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抹了添了句:“王爷说将人交给辛大人。”
    辛大人一点都不想接这个任务,甚至想灭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县丞。
    若是以往送美人讨好达官贵人,真能一步登天也算本事,可西平王不同啊,他不仅喜欢男人,他还有男人,他男人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他男人现在就坐在旁边,还端着茶。
    辛大人都不敢瞧楚策的脸色。
    风溯南也愣愣地瞧着三个不知所措的少年,常年流连花街柳巷,他自然瞧得出这可不是什么良人家的小公子,回想起今早那满地的凌乱衣衫,他脸色有些难看,率先开口骂道:“操,什么玩意儿,哪来的给爷送哪去。”
    辛止也跟着皱眉,笑道:“风二公子且息怒,此事交由下官便是。”
    无论男女,无人自甘堕落,大多迫于事局,被逼无奈。
    话罢,他又瞧向楚策,“殿下以为如何?”
    楚策倒是平静得很,一双眸子似秋水,不见得多艳丽,却因通身似有违和的气度而略显妖色,他捧着茶盏瞥了眼那三个面色极差的少年,轻轻笑出声:“全依大人就是。”
    他们刚定下,那三个少年中穿着浅绯色纱衣的忽然跪在地上,眸底凝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惶然哀求:“诸位贵人,求求贵人别把小人送回去,便留下小人在身边做个打杂的,小人必定勤勉侍奉,求求诸位贵人,小人不能回去啊——”
    风溯南的神色便冷了下去,他大抵猜得出,送来伺候梅庚的自然得干净,但若是送回去怕是就没法再干净下去。
    可自己的路自己走,风溯南瞥了眼兴味盎然的楚策,沉下声道:“少跟爷来这套,趁着命还在,打哪来就给爷回哪去。”
    大抵是他的话太不客气,另外两个少年也面露凄恻,扑通跪在地上,一个哀泣,一个轻颤着沉默。
    楚策始终镇定,轻抿了口淡茶,淡声吩咐道:“罢了,送回去,买下卖身契予他们。”
    这已是大恩德,男侍这样的身份,连挂牌接客的姑娘都不如。
    后跪下的两人其中之一,那始终一言不发颤得厉害的,忽地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硬是将白皙的额心磕出了青紫的印子,他抬起头,唇边带着笑,眼底仿佛燃起灼灼光芒,那烟尘气便被烧光不少,像是刹那鲜活了起来,他道:“多谢贵人恩德,小人本是良家子弟,今受贵人大恩,日后必报。”
    楚策有些诧异,终是多了几分正视,略眯起眸,余光瞥向辛止,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
    辛止猜得出楚策的意思,他也对这个开口的少年颇有兴趣,便笑道:“有志气,本官留你在身边做个书童,如何?”
    少年一怔,忙叩首谢恩:“小人姓顾,单名叙,谢大人收留。”
    那最先跪下的少年始终垂着首,不住地颤抖,似乎是看见了希望般也有模有样地在地上狠狠磕了个头,哭着道:“大人,大人,求您也留下小人吧!”
    辛止笑眯眯地拒绝了。
    倒是楚策若有所思,做主问他二人是愿留下还是离去,稍显柔弱些的仍旧决意离开,而那哭哭啼啼嚷着要留下的,有个颇具风尘的花名——漪郎。
    等人被带下去了,风溯南才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道:“小殿下,那漪郎一看就不是个安稳的,他想留下来无非是找机会钻空子,你何苦呢?”
    楚策勾了勾唇,有些犯困地打了个哈欠,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轻声道:“留着玩玩。”
    风溯南怎么想怎么觉得违和,又觉着楚策这平静下,暗藏着某种旁人读不懂的破涛汹涌。
    楚策嚷嚷着乏了,便回去歇着,还吩咐漪郎梳洗后送去给他瞧瞧。
    风溯南偏头瞧向辛止,满头雾水:“他到底要干什么?”
    辛止抿了抿唇,摇头道:“大抵是太无聊了。”毕竟送去的话本都被王爷给拿走了。
    但他总觉着小殿下仿佛在盘算什么,只是这回,他也没能猜得透。
    是以西平王回去瞧心上人时,暖阁里清隽儒雅的少年正窝在软塌上昏昏欲睡,一旁伺候着的可不就是早上那三人之一。
    漪郎面带惊喜,眼里噙了娇羞,开口便柔肠百转地唤了声:“王爷……”
    “住口。”梅庚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