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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秀挺的鼻尖,苦笑一声,“小家伙,能不能老实点?”
    楚策回以个无辜又单纯的笑,刻意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梅庚脊背又是一僵,权当小家伙是无意的,却没发觉楚策低下头时眼底闪过的狡黠微光。
    ——那日又是威胁又是凶,害他这两日噩梦不断,总该吃些苦头。
    这报复着实让西平王欲拒不能。
    等西平王用冷水沐浴回来时,五殿下已然在榻上睡熟,手里还攥着他方才脱下的广袖外衫。
    少年玉面,映着暖色烛光,恬淡安静。
    梅庚拥着他阖目的时候还在心里暗想,若是大楚安稳,或许他喜欢的小孩也会永远这般温暖。
    伴着淅沥小雨入睡,一夜好眠,雨夜空寂,次日却仍不见天光放晴,接连数日下来,漳河已有决堤之势,次日梅庚还不曾去衙门,便被砸门声惊醒。
    方韧在门外高声道:“王爷!王爷!外面出事了!”
    惊醒了房中相拥入眠的两人,梅庚和楚策近乎是同时睁眼,西平王朗声喝道:“在外候着。”
    外头便没了动静,房中两人迅速起身穿戴,开门时梅庚还顺手束了发,尚且算能见人,五殿下则只是以玉簪挽起,稍显凌乱,不过年纪尚小,倒更显得可爱。
    不待梅庚问,方韧便面色难看道:“漳河近日有决堤之势,临漳这群百姓竟然要活祭。”
    活祭,以活牲畜祭祀,梅庚也曾有所耳闻,可瞧方韧那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当即蹙眉道:“用什么活祭?”
    方韧深吸口气,道:“活人。”
    楚策蓦地睁大眼,梅庚也瞬时面色铁青。
    兴许是忌惮梅庚这位西平王和楚策这个货真价实的皇子,活祭之事竟始终被他们瞒着,甚至想趁天还未亮便去祭祀,结果被守着漳河的守卫兵瞧见,这才报过来。
    “他们要拿孩子祭祀。”方韧怒道,“听说还是个襁褓婴儿!”
    “叫上秦皈,去看看。”梅庚转身欲取油纸伞,袖子却被攥住,楚策手持油纸伞,轻声,“我与你同去。”
    “你留下。”梅庚毫不犹豫。
    楚策蹙眉,“你带不带我去?”
    “……”梅庚哽住,随即伸手狠狠捏了把少年脸颊,还顺手将伞拿过来,“走走走。”
    两人冒雨赶赴漳河河畔,远远便瞧见远处人头攒动,乌压压地跪了一大批人,竟还悬着红绸,在雨中湿哒哒地垂着,零落萧条。
    本地官员竟是一个都没来,只见那河水翻涌的岸边,白发苍苍的老妪怀里抱着襁褓,正对着漳河絮絮叨叨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伴着婴儿尖锐凄厉的哭喊声。
    梅庚身后跟着秦皈和几个暗卫,方韧又直接叫上了禁军,赶到漳河边时声势浩大,惊扰了正在准备活祭的百姓。
    周围几个持刀的守城兵一瞧见,仿佛瞧见了救星似的迎上去,连忙道:“属下恭迎西平王,五殿下。”
    “少啰嗦。”梅庚面色比那随时可能决堤的河水更可怕,弥漫煞气,眯起眼瞧着那明显惊慌的百姓,抬手指去,“将祭品取来,本王先瞧瞧。”
    守城兵面露迟疑之际,只听雨中响起几道破风声,几息之间,那先前站在王爷身后的黑衣男人已然抱着个大红色的襁褓回来,“王爷。”
    梅庚面无表情地将襁褓接过来,小孩已经哭得声音嘶哑,小脸涨红,有气无力的。
    眨眼之间便被夺走了孩子,站在河边的老妪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面色扭曲地癫狂道:“快!快将祭品抢回来!时辰要到了!若是再不将祭品送予河神大人!我等必要葬身在这漳河之中!”
    惊慌失措的百姓顿时找到主心骨似的,对死亡的恐惧将活人逼成兽,他们仿佛已经不再恐惧,接二连三地高声道:“将祭品还回来!”
    “对!快将祭品还回来!”
    “你们难道想看着临漳都死干净吗?!枉为皇室!”
    第七十七章 慈父楚策
    人群慷慨激愤,仿佛梅庚要断了他们生路一般,雨水声,河水声,呼喝声,交织成一片令人烦躁的嘈杂。
    秦皈拔剑而出,剑芒冰冷,冷银色的剑身锋利,他持剑狠声斥道:“放肆!”
    与此同时禁军也猛地一步跨出,兵器出鞘,明晃晃的刀剑让喊声戛然而止。
    梅庚低头瞧着襁褓里的婴儿,目光沉冷地扫了眼众人,遂问道:“这孩子的父母在何处?”
    无人应声,最终是守城兵中的一人悄悄道:“这等情况怎会容父母瞧着,想必都已被关在某处了。”
    众生皆苦,可梅庚瞧着眼前的众生相,却是前所未有的心寒。
    这些百姓,他们眼中尽是恨意,仿佛从这世上最肮脏之处爬出来的污秽东西,张牙舞爪的丑态不堪入目,理所当然地牺牲旁人,甚至是个不会言语心智不全的婴儿。
    那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几乎喊破了音:“不要怕!官府的人不敢对咱们动手!快去把祭品抢回来!祭河神的时辰就要到了!”
    她这么一说,百姓们便又蠢蠢欲动。
    “将本地在职官员都给本王叫来。”梅庚冷冷下令,又面带讥诮地瞥向那老妪,“你说这孩子是祭品,可有缘由?”
    老妪言之凿凿:“河神喜食童男,此子献祭后,年年献祭,河神必定护佑我等不为水患所侵!”
    “对!只要将祭品献给河神,这雨必停!”
    “一定是因为今年还没送河神祭品,才会下这场雨,快将祭品还来!”
    梅庚单手抱着婴儿,另手撑伞遮雨,眸内沉沉,映着坠落的雨,冷笑出声:“既然河神喜食童男,临漳的童男想也不止这一个,此子本王瞧着甚喜,不如换个童男也是一样的。”
    闻他所言,那些放肆讨伐的声音一静,不少人面露慌乱,那老妪更是反驳道:“不可,时辰快到了,你快将祭品还来!否则若是发了洪水,你拿什么赔这么多人的性命?!”
    说得义正言辞,那你们又拿什么赔这孩子的命?
    梅庚未说出口,只是不紧不慢地讥讽道:“无妨,若河神生气便多给几个祭品便是,来人,给本王查查在场诸位家中可有适龄童男,尽数带来送予河神,也算是全了他等诚意。”
    这手段不可谓不狠,众人当即慌了神,不少都是年轻男女,家中有子嗣的也不少,有儿子的当即被吓得白了脸。
    梅庚犹嫌不足,又慢条斯理地添了一句,“仅送童男未免过于吝啬,将童女也带来,吃食有了,不若再送一场大礼,适龄婚配的少年少女通通带来,送予河神做妾室。”
    方韧震惊,眼神瞟向了秦皈,使了使眼色:真抓?
    秦皈犹豫片刻,颔首肯定——抓!
    方韧脸色狠狠扭曲了一下,面无人色地点了点头。
    而先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