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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衫吧。”
    一时间堂内气氛诡异,虞致壬满面阴云地伫立,死咬着牙憋出句话:“五殿下年纪尚小,还是莫要掺和臣子家事。”
    他心里却已经七上八下,楚策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实情!
    此刻穿在身上的墨绿色外衫也显得格外嘲讽,故此话音刚落,便拂袖而去。
    瞧着落荒而去的虞致壬,堂内所有人的表情都极为微妙。
    韩连颇为讶异地瞧了眼那不瘟不火开始品茶的小皇子,眉目淡然,神情自若,看似斯文温润,可方才那话可谓是字字见血啊。
    虞易眯了眯眸,又觉畅快,楚策那番话可当真是在虞致壬心头留了个疙瘩。
    虞致壬已经离开,韩连也未多留,但他们都没想到,虞致壬居然是被五殿下气走的……
    “五殿下。”陆执北笑眯眯地对楚策竖起拇指,赞道:“强。”
    风溯南也忙点头跟着附和,“解气,嘿,虞澜要真不是他的种,怕是那老东西能气得提前进棺材。”
    楚策将剩了半盏的桂花茶放回去,斯斯文文道:“此事也算不得秘辛,宫中奴才们传的可比这难听多了。”
    这说辞连梅庚也头回听说,毕竟前世还没来得及对付侯府,虞易便先中毒而死,他半眯起眸,若有所思,“从此事上做做文章也未尝不可,若有铁证如山,证明虞澜不是侯府的血脉呢…?”
    梅庚唇边泛起笑意,余光却瞥向那安安静静的少年,而楚策仿佛有所察觉般,默契地抬起头,予了他一个天地失色的粲然笑意。
    咚咚咚!
    梅庚觉着胸膛内的心险些跳出来,眸色不由暗了暗。
    笑那么好看做什么…?
    ——
    虞澜的身世虽然还不曾证实,但梅庚既然打定主意让他变野种,自然很快便安排了下去,不过虞致壬走后不久,虞氏便又来了人,声称奉老夫人之命,要将虞易接回侯府,并且言明虞澜和虞康氏都已经被禁足。
    梅庚便明白为何虞致壬急三火四地要来将虞易丢出侯府,想必是老夫人回来将虞康氏母子给摁了下去,这才逼急了虞致壬。
    老夫人亲自派人来接,虞易也不好推辞,这才离开王府。
    风溯南和陆执北也并未久留,可三人走后不久,便传来通报——林卢到了。
    泫鹤堂内,梅庚瞧着粉彩瓷碗内刚喂了两口的粥,随即若无其事舀起一勺,对外淡淡道:“就说本王在忙,让他等着。”
    他忙得很,小家伙这两日好不容易能吃下去些东西,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楚策对此无言以对,只得安安静静地张口任由投喂。
    他这两日终于感觉到了梅庚的不对劲,凡是有关于他的事,梅庚恨不得亲力亲为,甚至是要将他与外界隔绝开一般的霸道。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梅庚在试图掌控他。
    仍旧是小半碗,楚策便伸出手,抵住了梅庚的手腕,示意他停下来。
    梅庚也不再勉强,伸手轻轻蹭了下小皇子的唇角,动作温情脉脉,却又不容拒绝。
    楚策有些惧意,当年梅庚将他囚禁时也是如此,完全将他控制起来,容不得丝毫反抗。
    聪慧绝伦的五殿下终于开始心慌,纵然能算计人心,算计天下,可梅庚永远都是那个楚策怎么都算计不透的人,又或是…他始终算计不了梅庚的感情。
    或是爱之深沉,或是…恨之彻骨。
    “我去会会林卢。”梅庚刚打算抽身离去,便听闻身后的小皇子轻声道:“把我放在这里,你放心?”
    梅庚的背影倏尔凝固,面无表情的敛下眼。
    果然还是被这小家伙察觉到了吗?
    他近乎禁锢一般的掌控,倒也不奢望楚策能事事依赖他,但他仍旧想阻止楚策成为前世那个决策果断的帝王。
    他想改变的结局里,也包括了楚策。
    而这些举止几乎都是下意识的、难以自控的,其实归根结底,是他过于惧怕前世的结局。
    半晌,梅庚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极轻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随即便是楚策的轻声:“梅庚,你知道这些毫无意义,我不能永远留在西平王府,你也不能时时刻刻将我放在眼前。”
    梅庚眼底骤然涌上阴暗,下一瞬,一只温软的手掌忽然牵住了他的指尖,而后楚策的话也让向来沉稳的西平王近乎呆滞。
    “我知南国有情蛊,须得两情相悦,心心相印之人,方可同时种入体内。若有人变心背叛,即受蛊虫噬心之苦,又或者,能控制我的方法很多,下蛊下毒都随你,可好?”
    字句如刃,割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梅庚闭了闭眼,倏尔回过身将清瘦少年揽在怀里,颤着声苦笑:
    “…舍不得。”
    第四十九章 表明心迹
    当年他恨透了楚策,下了狠手折磨,可换做现在,梅庚却难以对眼前的小家伙做那些事。
    而他也没想到,楚策竟会用这种方法来安他的心。
    拥着少年,梅庚心绪繁杂,又听见楚策的轻叹:“罢了,再晾着林卢,恐怕不好收场,等你回来再说。”
    “好。”梅庚轻声应下,眸底却掠过一抹复杂。
    他还能信这小家伙吗?
    由于心事重重,于是出现在林卢面前的便是面若寒霜的西平王,通身寒意,黑风煞气。林尚书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小子在陛下面前装得人模狗样,莫不是想现在算账?
    梅庚也没想到会再见到林书俞,这个文质彬彬的林公子,一副读书人的儒雅派头,只是此刻面上不见笑意,反倒是些许挣扎,欲言又止地望着梅庚。
    若是平日或许梅庚还有心思同他周旋,但此刻西平王心情极差,眼神都懒得施舍一般,开门见山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这又有什么事?”
    见梅庚明知故问,林卢狠狠咬牙,旋即道:“西平王心知肚明,我儿现在何处?”
    在宫中一点好处也没讨到,好不容易救醒了昏迷的林淮,结果一回府便听说大儿子让西平王府给扣住,气得林卢也险些一头栽倒,却还是匆匆忙忙地赶来讨人。
    “哦,这事儿啊。”梅庚扶着案沿落座,修长指节敲击着桌案,闷响声声,刻意沉默了片刻,方才扬声道:“来人,请林大公子出来。”
    林卢和林书俞同时愣住,大抵是都没想到梅庚如此爽快。
    梅庚未错过林书俞片刻的蹙眉,颇带几分兴味地敛下眼,心下已然确定林书俞同这事必有牵连,若那林子川不是个懦夫,想必便该知道怎么做。
    很快林子川便被刘管家带出来,瞧其神色倒是平静,也不似受过什么折磨,林卢这才放心。
    如此一来,他反倒奇怪,梅庚真就这么容易放人?
    但人家已经痛痛快快地把人交出来,林卢满腹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