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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5

      奴女为婢,纷纷流放至荒蛮之地。
    一朝官宦人家,终究落败。
    “倒是干脆……” 漱鸢靠在斜榻上看着冬鹃和内侍给她烤栗子,听了这些事之后,难得地赞许了一下皇帝,“这才有些帝王之气。父亲曾说过,九兄有时候太过文儒……”
    “咱家听说,是贤妃娘娘劝圣人果断下令的呢……” 内侍垂首摆剥着栗子,闲话似的回了一句。
    漱鸢有些惊讶,若这是真的,那如今的英娘可真是变了太多。她现在对于朝中那些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心思打听,最多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听着,权当解闷。
    这宫里对于她来说已经像个是非之地,她已经无心再继续留在这,看前朝后宫那些没完没了的角逐。大明宫有吃人的猛兽,这话的确不假,而权力就是摆在口前的诱饵,已经引了太多人不顾一切地扑拥而上,断送了性命。
    她不想和它沾染太多,只是一心一意地等着房相如回来接她出宫,离开这里,去过朝朝暮暮的日子。又或者,她经历了一切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些疲惫,不争气地只想从此被他护在怀里。
    这种软弱是不常有的,更体现在她日渐减少的饭量上,过了几天,就连月事都推迟了。冬鹃下了一跳,压着嗓子问公主,要不然先请尚医局的老宫人悄悄看看。
    漱鸢有些心慌了,可仔细体会一下,倒也没有想吐的感觉。本来之前的事情就惊动了朝野上下,如果这时候再出了这种意外,恐怕又要引起议论。
    她扬了扬手,叫冬鹃先去叫人,“一定要谨慎些。”
    过了半柱香后,老宫人随着冬鹃进了宣徽殿,先是仔细问了公主些情况,随后搭上了脉,歪着脑袋摸了又摸,片刻后,道,“公主无碍。只是进来睡得晚,起得早,血气有些亏损,这才显得有些精神不济,月事推迟。”
    漱鸢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又听了会儿老宫人的嘱咐后,挥手遣冬鹃跟着老宫人去抓些补血气的药。
    索性是没什么事的,她自己也放心下来。想想也是好笑,房相如走之前,她很有勇气的说要留后才行,被他果断阻止下来。如今这时候赶上一场“惊慌”,这才发现孩子这种事情真不是那么容易。眼下他不在身边,叫她一个人面对,真的有些难。
    还好,他比她更冷静理智。
    漱鸢慵慵地倚在那,心里盘算着日子。这才过了十五日,已经这么难熬了,想想后面还有那么多日子需要她等待,真是快要望穿秋水了。
    她一个人在宣徽殿里呆着,也不愿意出去和旁人玩。她和宰相私下在一起这事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背后有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她,其中有的是同情,有的是感慨,也有嗤之以鼻的。
    城阳和晋康两位姐姐偶尔回宫看看,她也不想去见。见了的话,免不了有要一番打探,她和房相如的事情,她不太想和旁人说。理解的人自然会懂,不理解的人,怎样说都是无用的。
    所以这个冬天她是大明宫里最无聊的那个,在宣徽殿里独自看书写字,偶尔弹弹箜篌,偶尔坐在榻上发呆。
    这一日漱鸢正翻看一卷关于突厥图志的书简,看得直皱眉,外族蛮人的有些习俗真是叫她接受不得,也不知如此野蛮的人,在战场上又该是怎样的,房相如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
    “公主一个人总在屋子闷着,也不出去走走吗?”
    漱鸢闻声抬头,见英娘徐徐走来,她浅笑地行礼,待到站起来的时候,轻轻托着后腰,漱鸢目光看下去,见她肚子已经隆起不少,看来宫里要添新丁了。
    “皇嫂身子不便,冬日天冷,来这里走动什么?” 漱鸢起身扶上她,叫人拿软垫过来给她靠在凭几上,一面安顿她,一面道,“小心些。”
    英娘谢过后望向漱鸢,颇为惊讶,“你清瘦了不少……”
    漱鸢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没有胃口,吃的少些了。”
    英娘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估计看了这个,你就能多吃些了。”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兵部那边送过来一封军报,房相说,队伍一路急行,再有十日即将出关,与方将军接应。”
    漱鸢啪——的一声立即放下茶碗,接过那张纸一看,不由得眼睛里裹上了泪花,她摸了摸上头的字迹,颤声喃喃道,“的确是他的字……”
    她看得仔细,巴不得能透过这一笔一画看见他写字时候的模样,轻时提笔,重时果决,他是不是在皱眉,还是想到了她?
    读了一遍又一遍,漱鸢把信贴在胸前停了一会儿,只觉得多日来没了魂儿似的日子总算有点着落感和盼头。
    英娘看着她的模样微微一笑,安慰道,“有情人离别最是难,你也别太伤心了。兵贵神速,何况房相也说要速战速决,这场战事是了结,而不是开端,公主该高兴才是!”
    漱鸢抿唇擦了擦眼角,点着头说我知道,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心里一震,怔怔看向英娘,道,“兵部的军报……你是如何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