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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隐太子亲族一并被尽数歼灭。”
她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仁慈,摇了摇头道,“可怜天下女子,都是为情所困……却不得善终。”
漱鸢却没有那般多愁善感,沉吟片刻,喃喃道,“我曾经是听闻过隐太子豢养外室女的事情,当时还为高祖皇帝斥责过此事,说他耽于酒色,不务正业。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想来居于外室,也不便出来。”
英娘眉头轻蹙,“没能帮上长公主,实在是抱歉。”
漱鸢微微一笑,越过案几轻轻摸了摸英娘的肚子,道,“此言差矣。你这一次帮了我大忙了。”
英娘迷惑地抬眼看向她,只见公主垂眸思索,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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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对于改革和新政的推行摩拳擦掌,势在必得,初登帝位之后,那种一呼百应,大权在握的感觉,很容易将年轻的头脑冲昏,哪怕曾经先帝还在的时候,特别夸过他一句,“吾儿睿,心志清远儒良,堪当大任。”
延英殿的书室内,李睿正和长孙新亭就新政之事商议,言罢,长孙新亭一拂袖,扬声道,“陛下聪慧,依臣之见,此计可行。”
李睿手指划过那些规划好的新政条例,浅笑道,“多亏舅父费心。”
长孙新亭诶了一声,话头引向了宰相,“可惜,朝中有房相如此等顽固不化之人,有他在,陛下的抱负很难施展啊。”
李睿看了他一眼,微微叹口气,收回手,道,“这一点,朕知道。可房相是随先帝开朝的重臣,他的话,在朝中举足轻重……”
“所以,此人陛下更应谨慎待之,臣以为,必要之时,当除之……” 长孙新亭说着,眉宇间顿生戾气。
“万万不可!” 李睿闻言大惊,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道,“舅父,此举万万不可。”
李睿虽忌惮些房相如,可心里还是谨记先帝告诫他的\039;权衡\039;二字。他初为天子,最怕大权旁落,更何况他尚且为少帝,各方势力暗潮汹涌,朝中若是没有两边相互制衡的力量,恐怕,任其一方做大,都会危及到他。
所以,他虽然想收回些房相如手中的权力,可万万没有想过要除掉他。
长孙新亭闻言,道,“怎么,陛下对其有妇人之仁?”
李睿说那倒不是,“房相如毕竟是外臣,而朕当然是更信任舅父了。朝中人若是看朕罢黜房相,恐引起非议。若是朝野动荡,恐社稷难安。”
所以当皇帝哪有那么容易,平衡,赏罚,夺权再给予恩赐安抚,一切必须面面俱到。李睿早就知道舅父与宰相互为掣肘,眼下最好的办法并非一鼓作气削相,而是一点点从各自手中收回权力,握在自己手上才最好。
因此,房相如,不可除。
长孙新亭显然对这皇帝外甥的优柔寡断有些不满,撩袍起身,踱了几步,忽然转身肃道,“愿陛下不后悔今日的决定。更希望,房相如明白陛下的苦心,不要辜负了他霁月清风的名声,坏了朝纲。”
说罢,他轻哼一声,大步离去了。
才安静没一会儿,内侍过来同传,道,“圣人,永阳长公主在外求见。”
“她?” 李睿皱眉,“她来做什么?”
内侍道,“永阳长公主说一定要见您。刚才就要闯进来,叫咱家拦下了。”
李睿一听,便知道又是这个妹妹要胡闹捣乱,又或者是听说了关于出降的事情,跑来和他反抗。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沉沉道,“朕乏的很,叫她先回去。等过些时日,朕自然找她。”
“可是,长公主说您不见她她就不走了……”
“真是惯坏了她!”
李睿叹口气不再说话,只是自己坐了回去,双手放在膝头,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沉沉闭目,这一坐就直到了黑夜。
总给使过来掌烛,没一会儿,帐幔后头朦朦胧胧地亮起了光亮,雁足灯上燃烧起劈劈啪啪的火星子,跳跃的光点照在年轻帝王的脸上,眉目如刀刻石头般,沉默不语。
“大家,您忙一天了,是否回寝宫休息?” 总给使小心翼翼地探身询问了一句。
李睿缓缓睁了眼,凝神片刻,开口道,“传幼蓉进来侍笔。”
“是。”
过了一会儿,幼蓉垂眸低首地走进来了,她从来不怎么抬头,一直是谦卑的模样,她停步,徐徐拜下,“参见圣人。”
“免礼。” 李睿朝身旁一颔首,道,“过来坐。”
幼蓉迟疑片刻,却一动不动,微微躬身,低声道,“奴不敢。”
“无妨。过来,坐在朕的身边。” 李睿说得很平和,眸光中有流转的温然之意。
幼蓉依旧站在那,不靠近半步,她恪守礼节,从来不让自己犯错。她身形姣好,虽说穿着一身襦裙宫装,可行为举止很有汉代遗风,是那种恭顺隐忍的女子。
李睿微微一笑,不再勉强,干脆起身走向她,步履中有狩猎的意味,他停在她身旁,垂眸和蔼道,“朕虽为皇帝,可不喜欢后宫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