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55

      这段时间,父亲总会在那里休息。
    一走近,只听大角观里头的怪声似乎没有了,她似笑非笑地对冬鹃调侃一句,“倒是奇了。那天竺方士驾鹤西,神游去了么?”
    冬鹃答,“听闻他前几日就离开大明宫了。”
    漱鸢点点头,“总算走了。”
    这方士成天在宫里装神弄鬼,蛊惑圣心,她早就看着不喜。可陛下想求长生不老之术,谁阻拦,谁就会被怀疑有不轨之心,哪里还有人敢谏言呢?
    内侍先与公主行礼后,进殿通传,得了陛下传召后,漱鸢提衫走了进去。
    绕过帘幔,越往里走去,闻到的那御前香沉沉的味道越是发重。她觉得颇有些怪异,可还是唤着父亲走了进去。
    皇上正靠在榻上的案几旁闭目养神,神色安宁淡然,漱鸢看了一眼,不再像往常那般笑闹着跑上去,而是规规矩矩地行礼,低声道,“父亲安好。”
    这话是问候,又像个问句。
    皇上自然听得出来,微微一笑,睁开眼道,“朕很好。鸢儿不必担心。起来吧。咱们父女之间,何时这样多礼,你不胡闹些,我倒是不适应了。过来坐。”
    漱鸢闻言后,转而微笑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坐在案几的另一旁,看了看四下里燃烧的金笼,还是忍不住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含凉殿的熏香似乎……比往常的量重了些?”
    皇帝按了按太阳穴,道,“这几日总有些困倦,也不知是夏末神思绵长,还是秋初人都爱乏累,总是觉得,打不起精神来。”
    他说完,冲漱鸢摆了摆手,轻呵道,“你不必太过紧张。年纪大了,总是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利。”
    漱鸢赶紧反过去安慰起父亲几句,然后顿了顿,鼓起勇气试探道,“父亲,儿听闻,那天竺方士,走了?”
    “嗯。朕,准许他暂时出宫修行……”
    漱鸢听后立即沮丧,喃喃道,“他还要在中原呆多久?真是祸害人。”
    陛下扬声诶了一句,“鸢儿如何说话呢?怎能叫国师是祸害?”
    这一下更叫公主目瞪口呆了,“什么……父亲居然还封他做了国师?他既无钦天监观星断事之术,又没有宰相力缆狂澜之能,他何德何能,能做我大华的国师。再说了,他可不是中原人呀!”
    皇帝望着漱鸢一通抱怨,她说完后,他不由得扬唇笑了笑,“听听,朕的女儿,逻辑如此犀利,可惜了,只是个公主。”
    漱鸢道,“父亲莫要说笑。我是认真的,他做国师,恐有不服。”
    “只是个虚头的封号罢了。我自有要事交由他,碍不到朝堂上那些人。”
    漱鸢摇了摇头,担忧道,“那些丹药,父亲还在吃?”
    皇帝不说话,这就是默认了。
    漱鸢不禁无奈,好言劝慰起来,“父亲可是万岁,何需丹药呢?上次房相劝父亲的话,父亲都忘了吗?”
    皇帝听后奇怪地笑了笑,有些困惑地望着她,喃喃道,“你倒是与往日不大一样,我怎么听着,鸢儿总是提及房相如。”
    漱鸢一听,立即有些难为情了,垂眸有些心虚,小声辩解起来,“房相是国宰,号令百官,也曾经是我的少师,所以,我和他,多少有些交情在。房相是个良臣,自然说的话要有些道理。于父亲和我大华,总是好的。”
    皇帝哦了一声,慢慢点点头,道,“其实我今日叫你来,正是因为他。”
    漱鸢心里猛地沉了一下,可还是脸色挂起一层笑容,乖巧道,“因为他?不知父亲想说什么?”
    人总在心虚的时候最紧张,开始懊悔从前种种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漱鸢的脑中细数她与房相如见面的过往,总是担心是不是哪次被发现了什么。
    含凉殿大殿宽广,漏夜一滴一滴的打在铜碗里,仿佛砸在她的心上似的。
    时间无比漫长。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会儿漱鸢,终于缓缓开口道,“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去大慈恩寺了?”
    漱鸢一听,稍稍松了口气,笑道,“是。母亲忌日的那天,我去大慈恩寺祭拜,父亲知道的,每年我都会去的……”
    皇帝道,“是该去看看你的母亲……” 他眸中神色哀伤,有追思之意,流转片刻,他皱眉疑声问道,“有人说……是宰相同你一起去的?你们,又同车而归?”
    此话一处,宛若晴天霹雳似的,叫她瞬间怔住。
    漱鸢身子一震,万万没想到会有人传出来她和房相如的风言风语。
    不过,那所传的事情倒是虚妄之言了!可是,她虽然不是和房相如一同去的,可那日她与房相如一直在一起倒是真的。
    她的确是在大慈恩寺遇到了房相如,或者说,是他来寻自己的……
    “嗯?此事是真的?” 皇帝见公主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漱鸢片刻间语塞,对于此,竟不知道怎么样的回答才是万无一失的。
    父亲先是君王,再是父亲。好在这一点,她从未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