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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大明宫一朝换了主人,她目睹了整场祸事,回了长安也就成了陛下的掌上明珠。
以前的她,多乖,还会知道“四海无闲田”这种句子,做不出来拿面饼擦切肉小刀这种荒唐事。只是后来陛下将她宠坏了,要什么有什么。前阵子她居然连当朝宰相都想收为己有,实在叫他惊吓不已。
他见她终于安静地侧卧下来,允他好好上药,终于叹口气,淡淡道,“公主任性之举,臣不依,公主就指着臣,说臣没有心,这是个什么道理?其实公主曾经还是很依赖臣的,也听臣的话,信任臣。臣不知道怎么了,不过是想好心劝诫公主稳妥些,为何闹到如今的地步呢?”
漱鸢觉得肩头凉凉的,方才那阵火辣辣的痛意也减淡不少。房相如的手势很轻柔,别看是个男人,细心起来比宫人还要伺候的好,难怪能做得了宰相,胆大心细,就该如此。
他见她不说话,继续道,“金吾卫将灌木查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大概不该是刺客之类的。” 他顿了顿,“至于射伤公主的那支箭……倒不是外头带进来的,而是箭场上极为普通的箭。此人应该力气不是很大,弓大概拉得不满,所以箭只是擦伤了公主的肩。幸亏如此啊。”
上完了药,他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木案上,目光不经意地瞥见不远处的小桌上放着两个物件,很是眼熟,仔细一看,不由得念道,“灯影戏?”
漱鸢寻声看过去,见宋洵送她的两个小皮影不知道被谁也拿进来了,她哦了一声,别开脸心虚道,“今天有人送的,我瞧着还挺有意思的,就收下了。”
第28章
房相如听后默然, 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声嗯, 转而继续问道,“公主今日可得罪了什么人?尤其是女子。”
她很诧异,左思右想才想起来周英娘的事, 于是与房相如这般说了,又颇为委屈地替自己辩解几句,“我知道那日情绪不佳, 所以在父亲母亲见九兄和她的那日, 与她都说开了。她应该不会这般记仇吧?”
房相如冥思片刻, 却也拿捏不准, 他见公主自行担忧地看向他, 于是淡淡道, “此事也许没那么简单。公主的性情谁都是知道的,若因此事而起了杀意, 未免小题大做了。”
漱鸢不大明白,进而问道,“你为何确认行刺者是个女子?”
房相如却摇了摇头,神色深远起来, “行刺者应为女子不错, 因为臣发现箭上…似乎有淡淡的脂粉味道。不过,”他顿了下,“是否有幕后之人,就不得而知了。”
他说完瞥见她打了个寒颤,于是抬手将她的外衫拉好, 又拉过薄被轻轻盖住了肩头,叫她宽心,道,“臣会替公主查明此事。这几日,公主安心养病。若无旁的事情,就不要乱走了。”
他这是提醒她别再闲来无事往中书省逛,虽然中书省属于殿中内省,可到底也不算内廷。她若是再三更半夜,大摇大摆地去找他,两人还能全身而退吗?
公主挥挥手,却带了点无聊之意,“多谢房相提醒。不过你放心,那地方没意思得很。请我去,我也不想再去了。”
说是叫她安心养病,大概是让她别再乱制造他们的偶遇。他方才还在说为何不信任他了。她听了就可笑,难道这人是傻子吗,若不是信任他,为何她从前只往他那边扑?
不过这事情是个转折点。她在明,刺客在暗,已经是很危险。除了自己警醒些,一心再依靠他有什么用?她鬼使神差地又回来了,不能还没抓到人又送了命吧。
漱鸢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蹙眉吸气,“……头疼。”
宰相以为是真的,闻声看过去,藉着灯火要左右检查一番,道,“大概是方才受了风,若是针灸会更好。”
“不必。” 她一手拨开他端来的烛台,别过脸,脸上有冷淡之色,道,“房相怎么做起太医令的事了?”
他噎了声,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似乎听出了几分嫌弃……房相如只好说了句也罢,淡淡道,“既然公主需要休息了,臣也就不打扰了。微臣告退。”
他徐徐往后退出一段距离,向她叉手一礼,然后自拇指缝隙中抬眼向她看去,只见公主不闻不问,熟视无睹,仿佛也没有半点再留的意思。
他垂视而出,自宽广的殿中退出,桄榔——一声打开朱门的时候,外头有昏时的晚风阵阵,夹杂着几缕热灌进衫袍内。
房相如抬目远望,望仙台那头的宾客早已散尽。多少人抱幸而来,却空手而归,更有好事者想藉机进宫,结交权贵。可是,这其中有一人,目的与旁人不同。今日行刺失败,那人必定怒火中烧,来日不可不防……
其实,他都想好了,只要筛选一下宾客中女眷的名单即可,会射箭,喜欢西域香料的人,应该不多。
望仙阁的总给使踹手过来,见房相自内而出,已经有些惊慌,问道,“房相,今日之事……可是要通知圣人……”
房相如负手肃声道,“先不,姑且就说,公主不小心摔伤,摔得不严重,今夜就留宿望仙阁了。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