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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正色道,“但是也可能这东西我认得,只是书里不叫这个名字,也可能我知道但是书里没写,具体还要拿到手再做打算。我来这里一是为了帮尊主照顾仙尊,悬秋未到手前,我来调理仙尊的身体。二则就是当场看看这东西的药性毒性。至于其他情报,护法那边整着呢,听信就完事了。”
    “行,滚吧。”步繁霜重新拿起茶杯,不冷不热道,“把九节狼抱好了,弄丢了你提着你的野鸡脑袋来见。”
    萧拟:“……我的野鸡脑袋还是我那只野鸡的脑袋?”
    “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照单全收。”步繁霜轻笑一声,“给我滚吧。”
    “得嘞。”萧拟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凌让谨差点没笑出声:“还真是个活宝。”
    他想了想,又笑道:“若是和徒弟在一起,想必能唱一场大戏。”
    “那估计徒弟媳妇会直接拿剑宰了这个缺德玩意。”步繁霜嗤笑一声,“你知道整本书是怎么写的了么?”
    “问过了。”凌让谨扯了扯身上的毯子,摘下面具,他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靠在软榻上,整个就一病美人,看起来毫无攻击力,“俗套的本子。排除掉沉雾的恩怨情仇,无非是残荒宗得了宝物卷土重来,不知为何,第一次并没有参战,一直独身世外的孤山也跟着打上仙盟,但是最后你又反水坑了残荒宗一把大的,最后大家一起打败残荒宗,你带我走。沉雾飞升,原着的风琼野身败名裂,你我下落不明。”
    “我猜那宝物就是悬秋。”凌让谨接着说道,“也是原本我要找来治病的九元琼花。整个命途已经变了,说实话,那个本子没有太多的可以参考的价值。”
    “也未必。”步繁霜垂眸道,“世事难测。罢了,你吃些东西么?若是不吃便休息吧。”
    凌让谨有些出神,便摇了摇头,等步繁霜起身要走时,他猛然从沉思中惊醒,拉住了他:“去做什么?”
    “吹风。”步繁霜回眸道。
    这大漠的风能把人吹一跟头,魔尊果然兴趣非凡。凌让谨便松开手:“小心安全。”
    步繁霜反而不动了,饶有兴趣问道:“你想我做什么?”
    凌让谨抬头看他,心里掂量了片刻,发觉自己并不想藏私,便正大光明说出来:“想你陪我休息。”
    步繁霜摸了摸下巴:“你这是撒娇还是晚来了好多天的吃醋?”
    “不知道。”凌让谨笑吟吟道,“繁霜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吧。所以你是去吹吹风还是和我休息?”
    步繁霜道:“阿谨从不求我,难得有次要求,我是那种煞风景的人吗?”说罢干脆利落褪去外衣,放下窗户。凌让谨笑了笑,起身点了炉清香,两个人正打算入寝休息,门外却忽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盛洺温柔的声音:“闻大哥,睡了么?我刚去借了炉灶,给你做了点夜宵,你吃些暖暖身子吧?”
    步繁霜和凌让谨还没说话,就听见萧拟那吊儿郎当的声音跟着响起:“几个意思啊,大半夜给我们公子做夜宵,是当我们夫人不会做还是想让我们公子长胖啊?再说都是辟谷的人了,有时候兴致来了来几口,平时也不用吃,你大晚上的八八给我们公子送吃的,一看就是居心不良,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传出去我们公子柳下惠的清名受损!”
    凌让谨沉默片刻:“孤山中人果然非同凡响。”
    步繁霜则意味不明笑了笑,看的凌让谨都汗毛一立,被萧拟一顿怼的盛洺气的摔了碗,转身就走。萧拟嗷一嗓子大喊:“以后看见人家有道侣了别往上蹭,何必呢?你喜欢做小的,我们公子还没想纳男妾呢。”
    步繁霜挑挑眉,抬手不知什么东西打在了窗棂上,外面的萧拟吓得一蹦跶,闭了嘴。
    “你哪学来的这些话?”步繁霜道,“连我都觉得有些过火,叫什么夫人,他又不是女子。”
    “那叫啥啊?”萧拟道,“郎君?”
    “郎君是你叫的?”步繁霜道,“老老实实叫先生。”
    萧拟应了,临滚之前还小声嘀咕道:“记得我和你说的啊,不能同房。”
    这次凌让谨听得清清楚楚,惊诧抬头:“所以你不是去吹风,是打算去别的房间休息?”
    “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呢?”步繁霜随手挥灭灯盏,“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睡吧。”
    说着他们一起躺下,凌让谨刚躺好,手恰好碰上步繁霜的手腕,步繁霜微微一皱眉,抬起手臂把人圈在怀里:“手指真凉,很冷?”
    “有一些。”凌让谨也不忸怩,心安理得睡在他怀里。
    “受伤怕冷还住在昆仑上?”步繁霜在他耳边问道,可凌让谨已经沉沉睡去,并没有给任何回应。
    凌让谨不知睡了多久,忽然看到一片微光,他走过去,看见一座禅寺,里面是他那个佛修朋友。凌让谨便笑了,拂衣进寺,赤脚踏在青苔上:“我最近怎么总是梦见你。”
    “阿弥陀佛。”大师双手合十,“你非梦见我,你只是梦见自己,但又觉得自己和自己说话太过无趣,便借用贫僧的脸伪装一下罢了。”
    “说的也是。”凌让谨坐下,“若是梦见的真的是你,这桌上断不会有酒。那我想要对我说什么?”
    大师敛眉垂目,手指拨动着砗磲佛珠:“凌让谨,你且看。”
    大师话音刚落,佛寺霎时间吹起朔风,扬起一地白雪。天上也不断地落着大片雪花,顷刻就积了一院子。
    “此乃风雪之问。”大师垂眼道,“天下风云将变,狂风骤起,大雪封山,是不祥之兆。你可曾想过如何应对?”
    凌让谨坦然道:“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大师凛然看他,“你所在不过是一本俗世书籍,你不过是其中的配角。你的人生命运都由他人一支笔掌控,你不觉得害怕么?你不觉得悚然吗?”
    “借用你们佛家一个想法,三千世界。你我的世界是书,焉知写书人的世界不是另一本书?多想无益,不如做好眼前。若书中故事是天命预兆,那如今我命已改,更不必担心前路,都不过是自己走出来的。”
    大师点了点头,院中风景再变,风雪消弭,繁花开了一地,一轮明月清冷挂在天上,月光萦绕在凌让谨脸上。
    “此乃花月之问。”大师道,“你旧伤不愈,是外魔还是心魔?”
    凌让谨倏然闭上了嘴。
    “你所负之思,是情债还是情劫?”
    凌让谨缓缓道:“皆不是。”
    他停了停,笑道:“是情关。”
    “你所持之念,是妄念还是欲念?”
    凌让谨依旧笑着,他看着大师的眼睛,清清楚楚道:“是妄想,是执念。”
    大师一挥手,佛寺消失,眼前是无垠碧海,脚下是崎岖山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