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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眼上的纱布,温柔地说:“孟承这个狗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你放心,已经寻到神医的踪迹了,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
    虞清低着头没有说话,沉默片刻,他抬手摸向孟言的脸,一点点将他的轮廓摸了个遍,孟言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低声说:“再摸你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虞清用大拇指按按他的脸颊,怔怔道:“若是我眼睛好不了,以后只能这样看你的模样……”
    孟言凑上去吻住了虞清,将他没说完的半句话堵了回去。
    孟言最终还是签了那份放妻书,宁晓道了声多谢就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孟言将交给她打理的田产和铺面都送给了她,宁晓反而给了孟言三万多两银子,说是连同当初借的本金和利钱一起。
    孟言不打算要,宁晓说什么也要给他,最后趁着孟言上朝空档,让人将银子拿到碎琼居给了虞清。
    宁晓离开的当天下午,小满飞鸽传书,说终于找到神医了,正是当初给虞清瞧病的那个,孟言让他速速将神医带回来,不可出差错。小满不敢耽误,一路快马加鞭带着神医往汴州赶。
    可怜神医鸡皮鹤发的年纪,坐在马背上颠了四五天,险些一命呜呼,等到淳王府的时候,只剩下不到半条命。
    兴儿和玉芙搀着老神医去给虞清看伤,老神医发起脾气来,说他一把老骨头被颠散架了,看不了病。
    孟言不敢得罪他,好吃好喝伺候着。虞清蒙着眼睛在连晴的搀扶下走出来,恭恭敬敬给老神医道歉。
    原本还在赌气不肯喝茶的老神医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虞清面前上下打量他两眼,“你是两年前那个服了假死药的公子吧,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气色好多了,只是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虞清朝他行了个拱手礼,“此前不小心被毒药所伤,请老先生来就是想让您帮忙看看在下这双眼还能不能治。”
    老神医招呼虞清坐下,伸手解了他眼睛上的纱布,仔仔细细观察了他的双眼,又给他把了脉,之后捋着寸长的白胡须说:“这种毒药刁钻,幸而没有伤及根本,解倒是可解,只是要费些功夫。”
    “麻烦老先生一定要把他的眼睛治好。”孟言迫不及待地说。
    老神医瞪他一眼,又道:“我还没说完呢,我只说毒可解,没说眼睛治不治得好,就算治好了,肯定也不及从前那样好了,有可能还会留下隐患。”
    虞清坦然一笑,“还请老先生尽力一试,虞清在此谢过了。”
    “我饿了,等吃了饭才有力气来给你看眼睛。”
    孟言忙不迭让下人准备丰盛的饭菜招待老神医。
    之后,神医便在淳王府住下了,每日都来给虞清医病,按照虞清眼伤的情况调配解药。他脾气古怪,不喜别人打扰,孟言来问过几次进展,被老神医黑着脸赶出去了,之后孟言也不敢再问,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这位神医身上。
    除夕前一个月,闽州候已经到达离汴州三百里外的城镇,孟言把这个消息告诉虞清,虞清说,时机到了。
    孟言抽了个黄昏的时间进宫请安,并和淑妃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密谈后没过几天,皇上就病倒了,这次的病来势汹汹,下朝后还陪着新封的贵人听了一场戏,晚上在淑妃宫中用膳的时候,忽然就晕倒了,太医诊断说是皇上长年咳疾,身子本就虚弱,近日又不肯节制,这才导致气血两虚,需要静养。
    皇上一病,宫里人顿时乱了分寸,淑妃为了不让大家恐慌,让董怀瞒下皇上的病症,对外只说感染了风寒。早朝也停了下来,引得朝臣纷纷猜测,想要去探病,又被淑妃以皇上不见人为由拦在门外。
    京中的督京卫和宫里的宫廷卫收到孟言的指令,加强了京城和皇宫的戒备。
    孟承瞧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心里惴惴不安起来,他叫来太师,两人在书房商议,孟承道:“父皇生病,孟言就开始增加督京卫和宫廷卫的数量,瞧着架势,竟像是要把京城戒严似的,是不是他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
    太师沉凝片刻,摇头道:“淳王殿下恐怕没那个胆子吧,你今日进宫没见到陛下吗?”
    孟承眉头皱的老深,“淑妃说太医叮嘱了要父皇静养,不宜见人,打发了我。”
    “这个淑妃,近些日子好像和淳王殿下走动颇为频繁,前几日宫里一个小太监还说,看见淳王殿下去了淑妃宫里。”太师眉头深锁,也觉出有些不妥。
    “祖父听说了吗,闽州候今年要回京述职,如今已快要到京城了,听说他随行带了一万多人,全都驻扎在京郊二百里开外。”
    “如今也没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淳王真的会那么冲动吗?”太师沉思着问。
    孟承还未想通其中缘由,小厮来报说忍冬来了。忍冬一见到孟承,跪到他面前就开始哭,说让孟承救救她家的公子。
    孟承看她一眼,“你家公子怎么了?”
    忍冬哭着说:“公子不知怎得又被淳王殿下寻了回去,如今待在王府不肯离开,奴婢知道公子对淳王殿下有情,可是再怎么有情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奴婢求求殿下,救我们公子出来吧。”
    “拿性命开玩笑?”孟承懒懒地问。
    忍冬拿袖子擦一把眼泪,“奴婢今日不小心听到了淳王殿下的计划,他预备和淑妃里应外合,谋夺皇位。”
    “放肆!”孟承一脚踢向忍冬,“这种事岂是你一个奴婢可以胡言乱语的。”
    忍冬忍着痛,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绝不敢有半句虚言,方才宫里来了个公公,说陛下有旨要淳王入宫觐见,奴婢害怕事情败露会连累公子,这才偷偷跑出来告诉殿下的,殿下,这样杀头的大事,淳王殿下可以不管不顾,可是我们公子已经经不住第二次了啊,他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奴婢实在不想看他被牵连,还望殿下救救公子,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殿下。”
    孟承和太师交换一个眼神,彼此眼中的意义已经明了,孟承下令让人把忍冬捆起来,又派人去宫门口打听消息。
    不多时,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说,确实是有公公去淳王府传旨了,只不过不是御前的,而是淑妃宫里的人。
    孟承眼神立刻寒冷下来,对着太师说:“祖父,他们果然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了,我们再不可坐以待毙。”
    孟承说完,立刻让人找来禁军的一个副将,这是孟承安插在禁军里多年的心腹,让他带了自己的亲信两千禁军在宫门口候命。
    太师则转头去了军营,将他管理下京郊大营的兵点了一万出来,来到城门口严阵以待。
    交代完这一切,孟承骑着马一路朝皇宫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