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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献目光微冷。
    那两人只是道:“我家主人请二位上去一叙。”
    姜善与云献对视一眼,这两个人都是练家子,街上人又多,跑估计是跑不了了。云献心思回转,淡声道:“带路吧。”
    两人跟着去了酒楼二楼雅间,云献姜善进了屋,那两个人玄衣人便守在门口。
    雅间里面坐着一个人,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云献。云献也在打量他,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是很不应该的事,云献过目不忘,如果他真的见过这个人,他不该不记得。
    “藏头露尾,那是小人行径。还不把你的帷帽摘下来。”
    姜善皱起了眉,这人说话未免太不客气了。
    云献并不觉得这人对他有恶意,同样他也没法选择,犹豫片刻,他摘下了帏帽。
    一看到云献的这张脸,那人便颤了颤,眼圈腾的就红了。他低下头,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半晌,他问道:“你是端献?”
    云献眯了眯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有一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的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献皱了皱眉,“先父已经亡故,这位先生说话还是客气些吧。”
    “人都死了,客气些给谁看。”那人道:“我叫沈难,你应该听说过我。”
    姜善睁大了眼睛,云献瞬间便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他其实没有见过沈难,他见过的是沈难的画像,沈难本人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踏足过京城了。
    作者有话说:沈难:你应该听说过我。
    第19章 端兰洲
    端兰洲沈难出身清贵世家,祖上显赫的时候尚过公主封过爵。他的父亲是文华阁大学士,他本人延续了他父亲的荣光,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十二岁时中解元,选为太子伴读,十五岁中会元,继而中状元。又过几年,太子娶妻,沈难辞官离开京城。在外游历几年之后,他的书法崭露头角,很快名声大噪,往后二十余年,没再回京城。
    “他与我父亲本是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离开了。”云献一边剥松子一边道:“那时候京中有传闻说,他与我父亲是为了我母亲反目的。因为他走的那天正好是我父亲成亲的日子。这也为那些流言提供了依据,你想,哪有人连至交的喜酒都不愿意喝的呢,仇人还差不多。”
    姜善想了想,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我不知道。”云献道:“我父亲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从没听他提起过。我会知道这些事还是因为我自小学的就是沈难的书法,心里好奇,才叫人去打听的。”
    姜善了然,问道:“那你还要去见他吗?”
    那一日,沈难认出了云献,却没有对他怎么样。他问了几句云献的近况,云献出于谨慎,只拣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跟他说了。
    沈难估计也没怎么相信,他看了云献一会儿,给了他一个地址,叫他五天之后去找他。
    “当然要去。”云献道:“如今沈难是士林清流之首,得他相助,行事会便宜很多。”
    姜善点了点头,道:“他给的那个地址我看了,是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便是坐马车一去一回也要半天功夫,若在外过夜但也罢了,若是回来,千万记得时辰,要赶在城门关上之前。”
    想了想,姜善尤不放心,“不然就叫三秋同你一块吧,有个照应。”
    云献撑着头听他说,笑问:“你就这么放心我去找沈难?传闻中,他与我父亲可是有夺妻之恨的。”
    姜善愣了愣,犹豫片刻道:“我不觉得那些传闻是真的,沈先生看见你的时候,他眼里的难过不是假的。”
    五日转眼就到,云献带着三秋一块去赴约。马车上,三秋看起来很紧张,总不自觉的抚摸脸上的胎记。他在府里的时候,因为大家相熟,并不如何,但一出来,他就又故态复萌了。
    云献放下茶杯,看向三秋。三秋有些颓败的低下头,“公子,我……”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人吗?”云献道:“打算一辈子都蜗居在那个小院里,你师父,福康福泰,他们可不会一直待在那个小院里,到那时候,所有人都走了,你怎么办??”
    他的问题有些尖锐,三秋没有说话。
    云献道:“脸上有胎记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该受欺负的理由。若有人欺负你,你便欺负回去,你自立自强起来,旁人的闲言碎语又岂能轻贱的了你?”
    见他有些动摇,云献接着道:“你以后是要给你师父做事的,代表的是你师父的颜面。若你还这般唯唯诺诺的,会叫人轻视你师父。”
    三秋面色微变,拳头紧紧握着,“公子,三秋明白了。”
    云献对于三秋的表现还算满意,起身道:“走吧。”
    马车在庄子前停下,云献下车,一个老翁引着两人往里走。庭院干净敞亮,中间铺了一道青石板路,路的尽头就是正厅。云献一边走一边打量,在廊下看见了几盆兰花。依云献来说,这几盆兰花都是难得的珍品。只是,兰花喜阴怕晒,不知道哪个下人这么不经心,竟然将兰花放在太阳底下晒。
    云献走进了正厅,沈难坐在椅子上,穿着随意,不像是接人待客的样子。他正舀水浇一盆兰花,看见云献来了也没搭理他。过了一会儿,他浇完了水,叫来下人把这盆花端出去晒晒。
    云献的目光不自觉的便放在了那盆倒霉的兰花上。
    “你喜欢兰花?”沈难漫不经心道:“想要的话挑一盆带走就是了。”
    云献没有拒绝,道:“多谢。”
    “坐吧。”沈难打量着云献,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端献……”
    “我改了名字。”云献道:“改叫云献。”
    云是云献母亲的闺名。
    沈难觉得他多此一举,“既要改,何不全都改了。自欺欺人罢了。”
    云献很有礼貌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沈难很看不上云献这幅温良的模样,心说装给谁看。
    他问道:“你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献眸光一闪,“齐王和燕王污蔑我父亲谋逆,陛下本就不喜我父亲,因而不听他的冤屈,将他下狱,致使东宫上下惨遭灭门。”
    沈难放下茶杯,一双眼睛锐利,“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云献反问:“沈先生不相信我父亲?在您眼里,我父亲就是一个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犯上谋逆之徒吗?”
    沈难一噎,冷笑道:“他仁义?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
    云献态度自若,“看来沈先生很了解我父亲。”
    先太子端兰洲是一个极端的无利不起早的人,他勤勉政务,是因为他醉心权术,享受权利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