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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嘴,“那要怎么办?”
    水月赶紧翻身坐起,回忆起那次的两只狮子的现场教学,兴致勃然地教导道:“你应该咬着他耳朵,然后对他说:‘你长得真不赖,皮相我喜欢,交配吗?’”
    尧白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今晚第二跤。
    他这跤摔得突然,自己和闻不凡都没有反应过来,醒过神时两人以一个交叠的不雅姿式卧在草丛里。
    尧白忽然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水月缺少应有的陪伴,以至于好好的灵兽长着长着就长歪了。他一边想着,一边撑着身子爬起来。闻不凡被他仰面压在身下,月色在他脸上铺了层银纱,一双眼睛看起来比平日朦胧几分,刻在里头的淡薄之色竟消融不少。
    尧白忽然不动了。他忽然想起那天闻不凡孤零零站在河边问他佛为什么难过,听见他旷久的低喃:“我没有特别珍视的东西。”
    他曾经以为闻不凡就是佛经上说的佛,他们慈悲,善良,有大爱。尧白看着闻不凡,似乎是方才摔得不轻,又给自己做了回人肉垫子,他的神情还带着几分茫然,因为疼痛眉头微微皱起。尧白心里忽然涌起异动,这一刻闻不凡的眼神似乎不再是悲悯万物的悲切,不再是隔着沟壑遥看尘世的佛尊。他的脸上有情绪,眼里有温度,像是真正活着的人。
    尧白觉得这才是闻不凡该有的模样。他不应该站在尘世的尽头看尘世的悲苦,他的悲悯和慈悲实际上是另一种冷漠,他应该去看看红尘,把隔岸观火的悲悯变成感同身受的慈悲。
    “小白,我没有特别珍视的东西。”他耳边又回响起闻不凡的话。
    “没关系。”尧白抬手抚上闻不凡侧脸,食指轻轻点上眉头的褶皱,一点点将它们抹平,“如果这对你来说很难,我可以教你。”
    他低下头,将温热的唇贴在闻不凡的眉眼处。他感觉到闻不凡一瞬间的僵直,他没有推开或者躲避,而是在尧白伸出舌尖的时候闭上了双眼。这无疑是种激励,尧白胆子大了点,舌头轻轻触上去,将他的睫毛一点点洇湿。
    “小白。”闻不凡很会搅气氛,“为什么要这样?”
    尧白从他眉眼离开,看着他说:“因为喜欢你,心爱你,迫不及待想要珍视你。”闻不凡的睫毛湿乎乎地,眼角微红,像是刚哭过一样。尧白忽然觉得自己很坏,看着这样的闻不凡他特别想再狠狠亲两口,这次要亲嘴。
    水月嗷嗷捶胸,“不对不对,你应该问要不要立刻交配!”
    尧白忍无可忍:“你闭嘴。”
    “······?”闻不凡神色疑惑。
    尧白立刻变脸,温柔道:“不是说你。”
    让水月一搅合,亲嘴的气氛一下子消失殆尽,尧白只得从闻不凡身上爬起来。闻不凡虽然在某些事情上迟钝,但尧白的话直白露骨,很容易就懂。他躺在地上没有动,抬手在尧白亲的位置摸了摸,浅淡的眸子又归于平寂。
    “你不高兴吗?”尧白坐在他身边,猜想闻不凡可能被吓坏了,他觉得有些泄气。
    闻不凡侧头看他,疑惑道:“我应该高兴吗?”
    尧白点头,“当然啊,假如有人喜欢我,不管我喜不喜欢他,我都会高兴。”他认真道:“被人喜欢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
    闻不凡看着星光满缀的天穹,试图去理解尧白的话。他从来都是孤独的,不管是在茫海底下那段不知期限的沉睡时间,还是醒来后不知去路的五百年漂泊,没有人主动靠近他。人界精怪总是会离他远远的,六界的仙灵从不曾把他当同类,就算是梵境也不是他心归之所。
    想来想去,虽然记忆消逝得很快,在水底沉睡的那段时日竟是最舒心的,似乎又东西总会来找他聊天说话,或许是水里的鱼,又或者是活了很久很久的海龟。要说高兴,似乎也没有,仅仅是觉得日子不难过不寂寞。不像是五百年的现世光阴,身边很热闹,可他总觉得孤独。
    倘若有什么事情值得高兴——然后他想到了尧白,山沟里肚子鼓鼓的鸟正躺在草堆上酣睡,醒来后对着自己跳了场滑稽的舞。
    “我高兴的。”闻不凡坐起来,看着尧白说:“第一见你我就很高兴。”
    尧白原本灰暗的心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他感觉心里那朵芽孢好像”砰”地一下开花了,在他心里逼仄的角落天女散花。
    “你高兴就说明你也喜欢我。”尧白眼里印着万千星光,每一粒星子都跳着欢悦的舞步。
    闻不凡安静了一会,在凤凰满怀欢欣的凝望中点头:“我也喜欢你。”
    尧白心里头仿佛又生出好多芽孢,正争先恐后地开花,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甚至想要当场来支百鸟朝凤舞,想要招来万千飞鸟做媒下聘,然后他要问问闻不凡:“你同我结仙侣好不好?”
    情场大师水月心如死灰,哼唧道:“就这?”
    正文 至少应该抱抱他
    月亮慢腾腾从中天往下落去,山下农舍不时传来一两声鸡鸣,天就快亮了。两个人在山里走了许久,别说能藏真龙的水域,连个水沟子都没有看见。
    “奇怪了,听声音应该离得不远,可我们都快把山翻完了。” 清早的晨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垂满林间,圆润饱满的露珠凝在草叶上,人在里头走不了多大一会就会全身湿透。南边虽常年炎夏,但早晨还是冷的。特别是尧白这样的火系仙灵尤其怕冷。他只得拿根树枝在手里,走到草盛的地方就用树枝先拍拍杂草,待露水落尽再走。
    尽管这样,他膝盖以下的地方还是湿透了。闻不凡方才一跤摔得不轻,后腰处衣服被尖锐石块划破,腰窝处俨然一道血痕。尧白不愿意他走前面带路,便一手牵着他衣袖,一手拿着树枝前头开路。
    “或许是我们想错了,”闻不凡说:“我们只顾着往前面找,水潭说不定在我们身后。”当时他先看见前面有异常的动静,说不定只是夜里太黑他没看清,只是一只寻常林兽路过而已。
    两人简短合计一番,决定再回去找找。
    回去的路要好走很多,速度也很快。
    忽然,尧白脚步一顿,抬起头轻轻吸了口气,“我又闻到了。” 他脸色变得不好,“好淡,怎么会这么淡。” 他往前疾走几步,发现已经回到了他们之前短暂停留的地方。
    就在此刻,与之前同出一辙的拍水声由响在耳边。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