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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蔚一愣,反射性地伸手为其拂去,湿润的泪水在指尖蔓延,原蔚紧了紧手心,打横将人抱了进去。
    骤然的失重令韶牧惊呼一声,随即反射性地抱紧了帝王的脖颈,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个姿势过于亲密……韶牧动了动,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沉溺这个怀抱,但身体不舍得动弹,就在这两厢纠结之中,他被帝王轻柔地放在了椅子上。
    “陛下?”帝王半撑着扶手俯在眼前,将韶牧困在椅间,他的神色看不真切,眸底却含着复杂之色,原蔚看着眼前简陋的房间,许久不曾犯的头痛又席卷而来,似乎曾经也有人住在此等、甚至还要破烂一些的房间,被一位极其温柔的人救了出去。
    是谁呢。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头好痛………
    韶牧唤了几声都不见眼前的帝王有所反应,眼见他陷入魇境,韶牧学着太医的法子试探性地伸手。
    微凉的手指覆上眉心,陷入混沌的脑袋得到安抚,瞧着帝王周身的气息平缓下来,韶牧大胆了些,五指顺着发丝插入进入,在原蔚头顶不轻不重地按压着。
    两人的氛围变得温馨,仿佛回到了以前亲密无间的时候,韶牧嘴角微扬,直到耳旁传来微弱的“嘶嘶”声。
    原蔚抬眼,饶有兴致道:“这小蛇倒是忠心,竟然还跟着你。”
    韶牧不好意思地将小蛇从肩膀上拽下来,小蛇从韶牧手心钻出一个脑袋,犹不甘心地朝原蔚吐着信子。
    原蔚嘴唇动了动,“蠢货”。
    小蛇:“……”若是他能够说话,早就朝原蔚破口大骂了,扭动着身子奋力朝原蔚手心咬了一口。
    韶牧一惊,立刻就想跪下去请罪,一边说着:“小蛇没有毒的,陛下您不要怕。”
    原蔚很享受少年的关切,欣赏了一番韶牧手足无措的模样,刚想说自己不怕,转瞬喉头就溢出鲜血,尔后直挺挺地倒在韶牧身上。
    一阵惊慌马乱,若不是护龙卫及时叫来太医,韶牧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他的手被死死地攥在原蔚手心,根本无法挣脱,更别说出去叫太医。
    姚镜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今日正好轮到他当值,也幸好是他当值,不然还真看不出帝王的病症。不过饶是这样,姚太医的后背也出了一身冷汗。
    边把脉边从韶牧口中听了帝王吐血的原因,姚太医从筷子挑开小蛇的嘴观察,眼里浮现惊奇神色,这阗蛇果真如韶牧所说无毒,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解百毒。姚太医当即就想把小蛇带回去好生研究一番,还是韶牧焦急的问话叫醒了他。
    “太医?怎么样,陛下他如何。”
    听这忧虑中盛满关切的语气,伴着昳丽无双的小脸,姚太医方才忆起少年的身份,先前宠冠一时的韶侍君,观这状况,怕是之前的失宠另有隐情,姚镜不敬恭敬了些。
    姚太医郑重道:“陛下|体内似乎有一活物,若臣没有猜错的话,应是西域的蛊虫,等陛下醒来,臣且听其描述一下病好之后的症状,才能确定是什么蛊。”
    姚镜眉头紧锁,这蛊虫是江湖之物,怎会流到宫中,还被用到了帝王身上。有护龙卫护身,寻常人等根本近不了帝王半步,所以这毒只能是亲近之人所下。想到那来自西域的萤贵妃,姚镜心底浮起一个猜测。
    姚太医用针封住穴位,等原蔚醒来,便一五一十地将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告知。
    “这么说来,若不是这小蛇,还发现不了朕中毒……咳咳……中蛊……”韶牧细心地上前用帕子给原蔚拭去咳血,那力度,倒弄的原蔚是一个瓷娃娃一般。
    似乎想到了什么,原蔚的目光变得冷凝,吐出三个字“萤贵妃……”
    “太医,再给朕瞧瞧,晚萤是否真的治好了朕的狂躁症。”原先不是没有怀疑过晚萤有问题,可每次想到她,都会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爱恋,若不是及时发现,只怕他就要被区区女子控制。
    刚听完这宫中密辛,姚太医便跪了下去,此刻听到这话,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给原蔚把脉,越把脉手越抖。
    “太医你别抖呀,抖成这个样子脉象怎么把得清楚。”这声音夹杂着紧张、担心,却无一丝惶恐。原蔚心中一暖,对着韶牧说:“朕突然倒下去,你该吓坏了吧。”
    听到这话,韶牧紧张的心才放下来,双唇抿了抿,带了些委屈:“陛下您吓死我了。”
    韶牧靠在床边,伸出双指小心翼翼地捏紧原蔚的一方衣摆,两人旁若无人的气氛令姚太医镇定下来,手也不抖了,这才发现脉象中的奇异之处,姚太医表情凝重,也不顾打搅了两人:“陛下,可否伸出另一只手给臣瞧瞧。”
    待另只手把完,姚镜道:“陛下的狂躁症本就不是身体上的问题,比起治好,微臣觉得,似乎是使了什么法子使您遗忘,陛下可否描述一下治好之后的情况。”
    原蔚略一思索,便将其中的异常之处指出,说起来,他之前夜夜都会做噩梦,醒了却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只觉得他的珍宝不见了,醒来就会很悲伤。直到遇到韶牧,才觉得满足。这么一想,他似乎很久没有做梦了,而那种满足也被虚假的爱意替代。
    “这蛊应是合欢蛊。”幸而姚镜平时就爱钻研医术,在一本札记中见过此蛊,确认了蛊虫,姚镜倏地松了一口气,“合欢蛊对人无害,只不过会迷乱人的神智。”
    原蔚眸色冷凝,想到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爱意,以及对韶牧的冷待……若不是因此,少年也不会离开吧,而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不知……原蔚忐忑地握紧了韶牧的右手,用指腹在手心摩挲着。
    韶牧手心敏感,被这么刺|激,喉咙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却没有试图挣脱,假装自然的目光在交缠的双手掠过,面色无甚改变,爬满耳廓的绯红却暴露了他害羞的心情。
    原蔚骤然心里一动,所担忧的事情变得不再重要,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就行。两人之间萦绕的温馨气氛并未被姚镜察觉,等韶牧回神,姚镜已经说到了解决合欢蛊法子:“此蛊易解,只需下蛊之人的心头血就行。合欢蛊被阗蛇压制,下蛊之人应还未察觉。”
    所幸此事只有在场几人知晓,原蔚手指一动,护龙卫便去晚萤宫擒了巫萤过来,可怜巫萤还未察觉状况,便被一刀捅了心口。
    猩红的血液在眼前喷射开来,韶牧呆了一呆,似乎被吓到了,原蔚体贴地将人按进怀里,看向护龙卫的目光变得不悦:“自去领罚。”
    护龙卫处理了尸体,又无声无息地走了,姚镜心里苦逼,却还是不得不用刀在帝王的手腕上划开一个小口,将满满一杯心头血放在伤口旁边,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手臂上便隆起一团,慢慢地朝外蠕动。
    “陛下,合欢蛊已经取出,不过还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