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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死了,他也没干什么挑衅的事,怎么就把对方刺激出兽态来了。
看着那兽的影子渐渐凝实,白穆“卧槽”一声,觉得自己可能要翻车。
苍玉这状态,易离蕴可定不住,那群拦在旁边的小弟子更是不用说了。
果然,眨眼的功夫,那青年已经化作了一头巨大的苍狼,身上的禁锢被挣脱。
它“嗷呜”一声,片刻停顿也没,直接扑上前,獠牙直对着脖颈——已经完全是野兽捕食的攻击方式了。
白穆心里“操”了一声,赶紧运转灵力往侧边躲,总算不至于被这一下子啃断脖子,但是那狼头一转,直接叼住了白穆半边肩膀,那咬合力惊人,白穆甚至觉得自己整条左臂都要被他撕扯下来。
白穆:靠!!
温夜浅怎么还没过来?!真等他被这个“五师兄”当口粮啃了?
就算那渣不在乎他一个替身死活,也要担心他五师弟的杀孽啊?!难不成打算刚刚出关,就把人关回去?
白穆都快忍不住动手的时候,肩膀上那巨大的咬合力一松,摁着他的巨狼已经变回人形。
刚才被咬出来的伤口没了獠牙堵塞,血一下子飙得老高,溅了骑在他身上的苍玉一身一脸。
虽然被强制恢复了人形,但半妖脸上还带着些未褪的兽态,对眼前这血糊糊的场景完全没带怕的,甚至还下意识地伸了舌头舔了舔牙上沾着的血。
白穆:“……”
看这情形,他胃部隐隐有点不适。
想想他要是现在吐出来,白天去外门饭堂偷吃的事就瞒不住了,白穆还是□□的忍住了。
“阿玉。”
远处传来一声淡淡的喝声,等尾音落时,那人已经到了近前。
君子如玉、如切如琢……
那御剑而来的白袍云纹修士确实当得起这一句。
也或许是大弟子的装束比其余人繁复一点,他的气质要比同门师弟们稳重许多,几乎不像是一个锋芒毕露的剑修,连平时说话的语气都是温和的。
对比平日,这声“阿玉”已经叫得极严厉了。
白穆看着身上压着的半妖眼中的兽性一点点褪去,看样子人是清醒过来了。
不过,敌意却没褪……要是那眼神能化刀子,白穆依旧要被扎得千疮百孔。
白穆:“……”
小场面、小场面……
小狼崽直接抬手掐住白穆的脖颈,寒着声冲温夜浅道:“这妖物冒充小师弟,居心叵测,师兄莫要被他蒙蔽了!!”
白穆:“……”
这一声“妖物”叫得……说得跟他不是妖一样。
苍玉也不等温夜浅的回答,掐着白穆脖子的手又紧了紧,又质问了一遍,“妖物,老实交代,你把小师弟怎么了?!”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语气,只不过之前是拿剑威胁,现在是直接动手掐。
都是一副开不开口都弄死他的表情,区别不大。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
白穆抬起还能动的右手去掰脖子上那只爪子——
掐得这么紧,他根本出不了声好不好?!
因为定身诀被强行冲破,反噬吐血的易离蕴终于出声了,他咳着凑上前,语气弱弱地解释,“五师弟,你误会了……你先放开小师弟。”
这声音太小,苍玉又一直看不上这位四师兄,更别说听他的话了。
估摸着,他现在那个狼脑子里都是这个蠢货师兄被妖物糊弄了的想法。
这时,温夜浅也走到跟前,对着眼前这“同门相残”的血淋淋的场景无动于衷。
他视线一点也没往白穆这边落,而是直直看向苍玉,语气严厉,“阿玉,你先放开。”
苍玉敢无视易离蕴,却不敢不听他大师兄的话,他紧皱着眉头松了手,但本命剑却立刻飞过来,抵到了那布满青紫掐痕的脖颈上。
苍玉眉头都要打起结,“师兄莫要被他骗了,这妖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幻化成小师弟的模样,那妖气明显得很!!”
温夜浅依旧没有看向白穆,而对苍玉道:“这是师父新收的七师弟。”
“小师弟他……”他顿了顿,语气不掩痛色,“……在魔岭失踪,至今还未寻到。”
白穆觉得温夜浅这话有意思,主角受行六,温夜浅称呼他叫“小师弟”,白穆现在行七,却被按排行叫“七师弟”。
——这人看着一脸聪明,怕不是不识数?
白穆一边吐槽着,一边按着自己血糊糊的伤口。他用灵力封了几个穴位,勉强止住了血。
毕竟,就算是本体是画卷的妖修,化成人形之后,基本构造和人也没什么区别,失血过多也他挺不住。
那边苍玉听了这话,却木木愣愣的。
他甚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温夜浅话中的意思,小狼崽眼神呆滞了好半天,然后猛地收起本命剑,抬手就要掐剑诀,“我去找他!!”
然后……
就被封住了修为,直接从剑上栽下来了。
*
看着那摔得七荤八素的小狼崽,白穆“嘶”了一声——看着就疼。
不过,作为主角受的大忠犬,小狼崽显然不会这么就放弃,剑诀使不出来,他还有腿,仍旧坚持往外跑。
—
—被温夜浅一个定身诀定住了。
温夜浅的法诀显然不想易离蕴那样半吊子,把人定住就是真的定住了,别管是人还是狼。
苍玉挣脱不开,那双眼都急红了。
温夜浅缓步走到他跟前,语气已经很平淡了,“师尊早已亲去找过。”
百余年时光,已经足够他们抚平一切伤痛,接受现实了。
他叹息了一声,“五师弟你刚刚出关,该去面见师尊。”
说着,掐诀带走了已经在挣扎中化为狼形的苍玉。
白穆在一边看着这一场师门情深,就差嗑瓜子看戏了。
——瞧瞧、瞧瞧,这才是主角受待遇,失踪百年仍旧让一整个师门念念不忘。
白穆正走着神呢,耳边却收了一句传音,“好好疗伤,几日后师尊化神大典,莫要让他担心。”
他往袖里一摸,果然,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瓶伤药。
白穆不由挑眉:他还以为,这位大师兄会无视他到底呢。
竟然想起来给他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侧边易离蕴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脸上,都要把人戳穿。
白穆抬手摸了摸脸上被剑气割伤的血痕,恍然大悟:原来是伤了脸……
也对,他全身上下也就这张脸最宝贝,怕是天一宗的人宁愿他经脉尽断修为被废干净,也不愿意这张脸伤了一点。
毕竟修为是他的修为,脸却是“小师弟”的脸。
……
易离蕴在原地站了好久,才鼓起勇气上前,“小师弟……我……我会一点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