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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道:“这里是村委会,不是你家,要闹出去闹,最好闹得人尽皆知,让全村的人都来瞧瞧你这副撒泼打滚的模样!”
李秋的哭喊声戛然而止,脸上挂着挤出来的眼泪。被全村人当猴看,她丢不起这个脸。
终于安静了,苏凌揉了下被吵得差点耳鸣的耳朵,轻轻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其实对我而言,石溪村建不建新路,根本无所谓。”
李月娥心头一颤,迟疑地问:“小苏的意思是……”
苏凌抬高精致的下巴,漂亮的桃花眼里流露出倨傲的神色。“我捐款建路的本意是想造福石溪村,没想闹出人命,这责任太大了,我担当不起。与其花钱造孽,不如留着自己慢慢花。”
谁还没点脾气?他的钱,他主作,既然谈不拢,那就不搞了。钱留着自己花,不香吗?
金村长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沉默地捋着胡子。
办公室的其他村民面面相觑,全都没了主意。
苏二爷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谁家有困难,他一定会出手帮忙,有人借机贪小便宜,苏二爷从不计较。他意外去世了,村民全都痛惜不已,同时,众人都在观望,谁会接手苏二爷的遗产。等了两个月,终于等来了从S市里来的苏家孙子。几乎所有看到苏凌第一眼的村民,都被他的俊美和贵气折服。
相处了一个多月,村民发现,苏少爷与苏二爷截然不同。他穿着打扮精致时尚,气质高雅,没有城里人自带的优越感,对村民态度谦和,谈吐得当,雇人干活更是出手阔绰。不过,他也有原则,对那些弄虚作假的人,绝不姑息。
上周李月娥在茶农的出勤明细上做手脚,企图为自己家弟弟牟利,被苏少爷轻而易举地识破,差点丢了监工的工作。毕竟是城里来的高材生,有知识有文化,李月娥想像过去那样混水摸鱼,万万行不通了。
如今李秋坐地上哭赖,适得其反,苏凌不是苏二爷,他终究是城里人,石溪村将来如何发展,与他无关紧要。
这么一想,大伙心里不禁发悚,看向李秋的眼神充满了谴责。如果不是她和老许反悔,鼓动他们一起来讨说法,怎么会惹怒出钱的大爷了?现在好了,捐款建路的人不干了,所有人的赔偿款都将不翼而飞。
李秋这下真愣了。她以为哭一哭,闹一闹,就能达到目的,哪知这位苏少爷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收回成命。
“这……这……小苏你不是为了方便卖茶才想建新路的吗?”李月娥握紧双手,焦急地问。她家也被征用了地,赔偿款不少,够给弟弟建新房子了。
苏凌笑着摇头:“我花五六百万建路卖茶,得卖多少年才能赚回成本?”
大伙一听,醍醐灌顶。用五六百万建路,赚几十万的茶叶钱,的确本末倒置了。但是,既然是赔本生意,苏少爷为什么愿意出钱造路呢?
苏凌神情严肃地道:“我捐款建路,是为了给石溪村创造有利的条件,让所有人共同致富。现在城里人流行来乡下.体验农家生活,路通车便通,你们办民宿,开农家乐,客源不断,才能日进斗金。村子富裕了,谁还愿意出去打工?年轻人留在家里孝敬父母,孩子上学方便,将来大学毕业回来建设家乡,生活蒸蒸日上,不好吗?我是城里人,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石溪村,村里出了大学生,我可以聘请他们当经理,管理这里的产业,到那时,石溪村将不再是普通的农村,而是拥有美好前锦的企业村。”
他画了一张蓝图,慢慢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村民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谁不想享天伦之乐?谁不想呆在家里挣大钱?谁不想让孩子多读书成为大学生,光宗耀祖?
企业村!
多么新鲜的名词,多么令人向往的未来!
村长看向苏凌的眼神充满了赞赏,没想到短短一个月,这孩子竟然成长了这么多。想到当初在茶山上问他将来有什么打算,他还一脸茫然。
“当然——”话一转,苏凌又道,“如果大家不愿意和我同心协力,我只好转卖茶山,收拾收拾回城里去了。”
“卖不得!卖不得!”老郭心急火燎地说,“路该怎么建就怎么建,我不掺和,不要赔偿款了!”
他家闺女现在在H市念大学,来年毕业,要是回村里在苏少爷手下工作,以后就是经理了!
“我们愿意和苏先生同心协力!造路是造福,我双手赞成!”
“我家房子大,开民宿没问题。”
“我家能开农家乐!”
“村子富了,我立即给儿子媳妇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发展。”
“我说老许啊,你们就别闹了,凑合凑合得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说得老许的脸火辣辣发烫,他赶紧拉起自家婆娘。“快起来!”
李秋不甘不愿地起身。
老许腆着脸对苏凌说:“我们不加价了,按原来的赔就成。”
要是因为他们一家反对,闹得苏先生回城里,建不成路,又卖了茶山,全村人能唾骂死他们,以后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了。
苏凌见大家做出了明智的选择,笑容可掬地道:“行吧,大伙都同意,我就继续捐钱建路,不过……正如李婶所言,既然菜地比较值钱,那就不征用了。”
老许和李秋瞬间傻眼。
什么意思?
到头来,他们竹蓝打水一场空了!
“我们不加价,为啥不征用?”老许急问。
苏凌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一脸淡然地道:“我不喜欢受人威胁,更不想节外生枝。”
谁知道这会儿他们同意,转眼是不是又变卦,为了杜绝后患,他不可能委屈求全。而且,他不是傻子,瞧不出从中作梗的人是谁。
李秋频频看向李月娥,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至于李月娥的心思,不难猜,无非是上周他拂了她的面子,她怀恨在心,故意背后做小动作,使他为难。虽然他平时不爱和人计较,却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该反击就反击。老许要怨,就怨李月娥,李月娥休想独善其身。
老许愣愣地望着他,青年漂亮的脸上流露出上位者该有的傲然,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他终于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秋不甘心又要发作,被老许一把按住,她气得差点背过去,手指颤抖地指着李月娥,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话:“你害我!”
李月娥翻脸不认人。“哎呀,李姐,这话啥意思?你们自己贪心要加价,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李秋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最后,村长拍案定板:“钱是小苏出的,一切按他说的办,再有人闹,就上村委会的广播,每天循环通告。”
村长这招狠,上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