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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姑娘说着,垂下脑袋,有些失落的转身。
“等等……”苏眠看了眼门口的姑娘,喊住她,又转头看向柳白道:“如今铺子里缺人,能找位姑娘,帮着卖胭脂也是好的,何况……你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苏眠说着,怕柳白拒绝,忙又上前一步,靠在柳白耳旁小声提醒道:“柳大人,作为读书人,最讲究就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他下次再来,你就让门口的姑娘去拦他,保准他不敢胡来。”
柳白若有所思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道:“若我爹气得头昏眼花,他还是任性胡来呢?”
“那你们柳家便多一位姨娘呗!”苏眠半开玩笑说道。
京师里,认识柳太傅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专情’的男人,可他专情并非因为柳夫人管教有方,而幼年的阴影所致。听闻柳太傅的父亲,也就是柳白的爷爷,年轻时极为风流,家里头妻妾成群。后院之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有一回,柳太傅她娘,抱着柳太傅,哭着要跳河。结果他娘有他爹安慰,倒是没事,他自个儿却是掉进河里,喝了一肚子的水,才被人捞上来。
“我爹娶了我娘,都是被逼无奈,哪里会有什么姨娘?”柳白嘟囔一声,恍然大悟。就是因为这样,招个陌生的姑娘来照看生意,他爹才不敢再胡来。
“一个月一两银子,可以住在铺子里,但吃饭的事情,你得自己解决。”柳白搁下手里的扫帚,看向门口的姑娘说道。
“好,好。”姑娘连连道谢,声音几乎带着哽咽。
话音落,她忙迈进铺子中,抢走柳白身旁的扫帚,开始干活。
柳白倒是挺喜欢这般勤快的伙伙计,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立春,掌柜的叫我小春子就好。”立春小声应完话,继续埋头扫地。
柳白点点头,拉着苏眠坐在太师椅上,又倒了杯茶递给她道:“如今胭脂铺被砸的消息,大街小巷估计早传遍了,今后继续做生意,可就难上加难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胭脂好自然能赢得客人的心。”苏眠正口渴呢,喝了柳白递上来的茶,浅浅一笑,给他出主意道:“其实,我倒有个好主意,你看咱们刚招来的立春姑娘,模样瞧不真切,整个人看起来,阴沉的普通。你把她拉到咱们胭脂铺子门口,当着众人的面,用咱家的胭脂,给她化化妆,她容光焕发之时,大家自然知道,这家胭脂铺的胭脂好。”
“事实胜于雄辩,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他所看到的。”苏眠搁下手里的茶盏,抬头问正忙的立春道:“立春姑娘,你觉得呢?”
“我……我”立春支支吾吾,却是倏地跪倒在原地:“立春生来貌丑,不敢在大庭广众下露脸。”
她说罢,抬起头,右手抚在额前,手指微微颤抖。
似是下定决心般,她撩起额前的碎发。
她的脸上,有着鸡蛋大小的暗灰色的胎记,从右额一直延伸至右眼角。
“请……掌柜的,不要辞退我,立春如今已经无路可走。”立春跪倒在地上,额头抵着地,声音哽咽请求道。
“没说要辞掉你。”柳白模样如常。
他还以为,立春口所说的丑,会是五官歪斜的丑八怪,没想到……她五官端正,两颗眼睛水汪汪的好看。就是脸上的胎记,折损了几分她的美丽。
“这幅样子,确实不适合站在柜台前卖胭脂。”柳白说完,不等立春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拉起来,拽着她,往铺子门口走去。
“诶,柳白……你做什么?”苏眠没料到柳白反应如此激烈,急忙上前去阻拦他。
“师父,劳您搬张椅子过来。”柳白面上坦然,拉着立春,站在铺子门口。
苏眠大抵弄清楚了柳白的意图,他是想给外头的路人,现场展示铺子里的胭脂、水粉。
她了解柳白,从小不喜文,也不喜武,单对胭脂水粉研究的通透,平日里无事,便会做一些放着。引得柳府的丫头,都甜着嘴巴,跟他讨要胭脂、水粉。
想到这里,苏眠忙搬了张椅子,放在柳白身后,竖起拇指,夸赞他道:“一会就看你的了,小柳徒儿。”
立春站在原地,茫然无措,脸上带着惊慌,她抬头看向柳白,目光中夹着几分恳求,哭声喑哑呜咽,宛如受伤的小猫。
“你哭什么?”柳白不解,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掉立春眼角的泪珠,故意吓唬她道:“你若是再哭,我可真把你撵走了。”
立春不敢出声,只呆呆看着柳白,一动不动。
从小到大,没有人替她擦过眼泪,她娘死的早,她爹续弦给她娶了个后娘。可有了后娘,也就有了后爹。两人婚后没多久,给立春生了个弟弟,可怜立春小小年纪,在家里头做饭、烧菜,劈柴、洗碗,样样不落。
立春长到十五岁,家里人嫌她丑,嫌她嫁不出去,便将她卖给了村头的老光棍。
她死活不愿意,眼看求饶没用,便偷了些盘缠,连夜逃到京师,寻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