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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傅一生共有一女三子。柳大小姐威名远扬,十六岁时,打伤逛青楼的未婚夫,提出退亲后,十数年间,再无心男女之事,只醉心写诗、写词,出版诗集,京师之内,追捧者众多。
苏眠也是众多追捧者之一,还曾借[柳白]之手,要到了柳大小姐亲笔签名的诗集。
柳大公子与柳二公子,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如今都在宫里头当差,一个入太史院编纂,一个入禁军统领,前途无可限量。
只有这三公子[柳白],文不成,武不就,年方二十,却无一官半职,赋闲在家,逍遥自在的很。
苏眠与柳白打小就认识,两人相差二岁,柳白八岁时,入宫给皇子们陪读,苏眠赫然也在陪读之列。
学堂之上,两人都是爱玩之人,同窗且同桌,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惺惺相惜,结下了深厚的同窗之情。
苏眠对朋友是个热心肠,常以倒数第二的身份,为倒数第一的柳白讲书,教他习武。
这般私下里,柳白常喊苏眠‘师父’,并以‘徒儿’的身份自居。
三皇子萧言瑜,还因此经常调侃两人,“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但这都不足以破坏两人,深厚的同窗情谊。
“快下来。”苏眠扔了手里的碧玉瓷碗,忙朝柳白招招手。
柳白的功夫都是她教的,他有几斤几两,她自然是知道的,恐怕为了越上这层高墙,柳白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吧。
“这就来。”柳白声音依旧温润,只颤抖的双脚,揭穿他的假淡定。
他试了百八十次,才安然落在苏府的高墙上,此刻正腿肚子发怵,脚软得很。
听苏眠叫他,他不敢迟疑太久,脚尖轻点,白皙的身影飘然落下,却是径直落进了水塘里。
红鲤鱼与绿鲤鱼还在争抢鱼食,如今见白色的影子加入,以为是外来的争抢者,都甩着硕大的尾巴,结结实实抽在柳白脸上。
柳白爬出水塘的时候,双颊泛红,双眼氤氲,状似哭过。
苏眠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笑得前仰后合,宛如随风招摇的迎春花。
“你果然是为师的开心果。”苏眠笑哈哈上前,忙脱了外袍,披在柳白身上。
青色的长袍,衬得柳白微红的小脸越加红润,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身上的袍子,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苏眠看到这里,忍不住咬咬牙,她总觉得,她和柳白都生错了身,两人该换换才对。
“我爹不让我出门,又没说不准你上门拜访,你下次走正门便是。”苏眠忍住笑意,说道。
“你信里又没说,我怎么知道?”柳白有些气愤,弯腰捏着衣角一扭。挤出的水滴,落在地上,小溪似的,哗哗声一片。
“我的错,怪我信里没说明白。”苏眠服软,好不容易来了个唠嗑的人,她可不敢把人气走。
吩咐管家替柳白寻身新衣,两人回到前厅,围坐在火炉前,煮茶聊天。
“京师这些天,发生了好几桩大事,不知师父可曾听说?”柳白端着茶盏,小口抿着茶说道。
“什么大事?”苏眠双眼亮晶晶,她在府上宅了三日,度日如年,哪里知道这些天,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这第一桩大事……”柳白声音变小,他转头见四下无人,才靠近苏眠小声说道,“我听我爹说,皇上身体欠安,这几日,宫里头的太医,不分日夜忙活,不知能否撑过去。”
苏眠皱眉不解,当今皇上四十多岁,正值中年,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怕不是谣传吧?”苏眠不太信,可联想到他爹这几天早出晚归,还勒令她不准出府,又觉得有几分可能性。
而且,她拢共送了三只信鸽,给大表哥和二表哥的信鸽都杳无信讯,想必两人都在宫里头陪驾,无暇顾及她。
“并非。”柳白摇头,表情严肃,“估摸着要变天了。”
苏眠不应声,这天再怎么变,都在她姑姑和她爹的计算中,有他们忙活,她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不是有几桩大事么?还有什么,你一并说来听听。”苏眠喝着茶,直接问道。
“京师有名的琴师陆子期,前日被投入刑部大牢,判了个终身监/禁。”
话音落,苏眠惊呼出声,“什么罪名?可是有人陷害?”
苏眠念着陆子期的琴音,心下痛惜,恨不能替他翻案。
“说是弹琴作假,这些年在乐坊弹琴,全是他的徒弟代劳,另外,他还以不近女色为名,淫人/妻/女,证据凿凿,他赖不掉。”
“弹琴作假?”苏眠眸子亮了亮,“这么说,乐坊之内,余音袅袅的琴音,是他徒弟弹的。”
苏眠双手交错握在胸前,一脸神往,“真想去见见那位未曾露面的琴师,切磋琴艺,亦或者,能够拜师学艺,都挺好!”
“切磋琴艺可以,拜师学艺就罢了。”柳白连忙劝阻,他喊苏眠师父,辈分已经够小了,若是苏眠拜那位琴师为师,他岂不是要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