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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妄动,齐聚英山召开武林大会重新角逐武林帝主之位。

    只是此刻的武林经历三十年的休生养息,各门各派已扎稳根基,实力渐增,不再是昔日那样一个单以武说话的地方。作为武林之主,不但要有镇服群雄的“武”,还要有令人臣服的“德”,更要有压服黑白两道名门世家的“势”。

    那一次武林大会角逐了十二天,黑白两道各有一人武功才智力敌群雄不败,两人再互相比试又是一个平手,而黑白两道都力挺自己这边的人,一时僵持不下,最后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宇文怀仁建议各派同尊两人为主,一持“兰因令”号令白道,一持“璧月花”统领黑道,两人同时为武林出力以护江湖众生。此议得到众人首肯,第三代武林帝主便由此诞生。

    但那时的皇朝帝国也经过了三十年的治世,早已是雄视六合的强国,周边各小国皆俯首称臣,是以新的武林之主也不敢称“帝”,以免真的引起朝廷的不满而动兵镇压,持“兰因令”的便为“令主”,持“璧月花”的便为“尊主”。

    号令白道的是“兰因令主”明贞。

    统领黑道的是“璧月尊主”江渡云。

    同时,为了令主与尊主间平安和睦相处,武林大会规定兰因、璧月共同进退。即无论令主、尊主哪一位或死或主动退位,另一位则同时退位。

    此后,黑白两道倒是形成默契,“兰因璧月”各得一主,武林中令主、尊主一代一代传递,既不让你独尊也不让我独统,黑白两道平衡制约,倒也各得安宁,武林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人独领江湖的局面。

    如此过去百多年,皇朝到了空前繁盛之时,武林也到了空前强盛之时,各派根基深牢人才辈出实力雄厚,实为可喜之事,然祸根却也因此生芽。凡是强者,皆不服有其他人压其头顶,更不喜这权力还要分出一半予他人,是以皆有了独尊武林之意。再加年代一久,这派系矛盾门户仇怨便日益加多加深,这杀伐争斗便也多了常见了,武林平静的表象下是蠢蠢欲动的野心。

    英华三十九年,“兰因令主”白昭去逝,“璧月尊主”展御便也同时退位,“兰因璧月”同回守令宫,武林之主将重新角逐。

    英华三十九年,有两个人偷偷潜入英山守令宫,未成而出。

    这两个日后震摄武林的人物此刻还是未及弱冠的少年,英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会。那一夜,他们并不知对方是谁,他们只是感应到了,对方是强者,日后乃为劲敌。

    那一年,本应是两人初出江湖大放异彩之时,可两人却因为英山脚下彼此那“友好”的一握而推阻了彼此迈向武林之巅的时间。

    只因,一个震伤心脉,一个毒入五脏。

    他们各自归家养伤清毒,这一养便是五年,他们与英华三十九年的“兰因璧月”失之交臂。

    再遇时,他们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智皆以至巅峰,武林无可相比。

    再遇时,他们是彼此最强的对手,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敌人。

    那一年是英华三十九年,新的“兰因令主”是洺空,“璧月尊主”是随轻寒。

    一、初逢江霞绮如锦上

    傍晚,西天的落日轻盈的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将天将地将江河将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江面投下婀娜的影,徐徐江风拂过,与水草、苇影和着暮歌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那壮丽妩媚。

    一片白帆轻轻破开那袭轻纱,轻盈的仿似游弋于天地间的一片白羽,又迅疾如一道白箭飞过江面。

    江边,有人匆匆赶路,偶一抬首间不由被这瑰丽的晚霞江景所惑,停下脚步,目光迎着那片白帆。渐渐近了,舟头一道浅绿身影矗立于这绯芒霞光中,分外鲜明却无违和感,这满天满地满江的艳色仿就是为他而生的,有如蒙蒙红雾中凌云挺立的苍翠玉竹,绮艳华丽中更添一份清绝,如画的暮色瞬间鲜活灵秀,江边的人只觉又重返了人间。

    轻舟划过眼前,江边的人情不自禁的对着舟头那道浅绿身影微笑起来。其实彼此离得很远,身形模糊面貌更是看不清,可江边的人就是觉得对方也回了他一个微笑。那一刻,他满心欢喜起来,一路的疲倦顿扫而光,目光追着那道身影,追着箭逝的舟影,直到天昏地暗。

    蒙蒙苍天暮色中,江边的人回过神,看着空荡荡的江面,隐隐生出悔意,后悔刚才没有出声和舟上的人打个招呼,后悔没和舟上的人相识,若是和那人结识了多好啊,那样就是他入江湖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了。

    若那一次他们相识了,他们或是另一番景象。

    很多年后,他总是如此想着。

    那是宁朗第一次见到兰残音,在满天满地满江的绮丽霞光中,仿佛不在人间。

    这也是宁朗第一次踏入江湖,这年他十九岁。

    自四岁上浅碧山习艺,整整十五载,至今年三月才下山,虽每年爹娘都有上山探望他,可毕竟十多年没回家了,这些年日夜牵念的不就是那屋后的那参天的树,那藏宝洞里那木雕的剑,原想着从今后呆在爹娘身边好好孝敬他们,以享天伦之乐,可回家才不过住了一月时间,娘亲便派他往云州兰家办一件紧要事情。

    想起那件紧要的事,宁朗微黑的面皮不由有些发热,心也略略跳快了些。只是当他风尘仆仆的半激动半惶然的到达兰家时,那管事却告诉他,主人出门去了,归期不定。他一时又是失望又是松了一口气。

    出了兰家,他想既已出来了也就不急着回家去,反正爹娘身体很好不用担心,他就在这江湖上闯荡闯荡吧。娘亲总说男儿应干一番事业,昔日师兄们说起江湖也总是眉飞色舞,所以他便去这江湖看看罢。

    这一看,便看入了一段风流绮色,看出了一则惊世传奇。

    当很多年后,他蓦然回首,想起此刻的心情,便只得幽幽一声叹息。

    若是重来,他可还愿再看

    此刻的他,会答要看。

    而很多年后的他,却只能恍然一笑以答。

    五月,玉州虞城。

    城西一条不算很热闹也不算很偏僻的街上,有着一处不算很富贵但也绝不贫寒的宅院。黄铜裹着朱漆大门,门前虽没有立什么石獅子石老虎的以增威势,却有两个彪悍的家丁守着。

    占地数亩的宽阔庭园里,无雕栏玉砌,几道回廊蜿蜒如带,数处楼阁亭立于花树间,疏朗舒旷。篱架上的蔷薇簇簇拥拥远望如粉云,一树榴花如火当庭怒放,庭中心却是一方圆数丈的池塘,池面数叶青荷几枝莲苞,小小的亭子独立水中央,竹帘四面环绕,习习凉风轻舞。

    “云州那边的消息便是这些。”池边一面白微须的中年男子正对着池心小亭禀报着,“而虞城的事,已按您的吩咐办妥。”

    竹帘深处有一抹朦胧的绿影。

    “七少可还有其他吩咐”池边中年男子微微抬头问道。

    他的话刚落下,庭外却隐隐传来一些嘈杂的人声,紧接着还响起兵刃之声,中年男子听得不由有些微恻,惴惴的看着池心亭子。

    亭中静了半晌,才淡淡一句“你暂下去罢。”声音极低,无端的却勾得人心头一动。

    “是。”中年男子赶忙应声离去,可才走至庭门前,砰的一声门忽被粗暴的推开,然后再砰砰两响,两道人影直飞进来,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中年男子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英挺少年已大步跨入,朗声道“我找你们主人”一手持柄约莫一剑长的雪亮银枪,一手攥着一个畏畏缩缩的老人。

    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聂重远,添为此处家主,不在阁下这般闯入是为何”

    “你就是这里的主人我是宁朗,我找的就是你”少年有着和他名字一样的容貌与声音,也有着他这个年纪所有的黑白分明的正义。“落日楼是这位大叔家传的祖业,可你为何要强夺了还把老人家赶出家门,令他流落街头你你亏你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欺负老人”宁朗眉目铮铮的看着聂重远,英挺的脸因为生气涨得红红的。

    聂重远眉头一皱,看一眼那老人,老人被聂重远眼一扫,瘦巴巴的身子一缩,瑟瑟的躲至宁朗身后。宁朗一眼看得分明,当下那怒气又盛了几分。侠之所在,便该是扶弱惩恶

    “岳老”聂重远脚下移动,想与那老人照面。

    “你想干什么”宁朗却是大喝一声上前挡在老人身前。

    聂重远站住,看看宁朗,然后抬手招来一个家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家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而这边,老人扯扯宁朗的袖子,轻轻道“宁少侠,我们还是回去罢。”

    “为什么”宁朗回身,看一眼神情畏缩的老人,明白了,“大叔,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今日定为你讨回公道”

    “还还是算了罢”老人看一眼一脸平静的聂重远低下头道。

    “怎么能算了”宁朗不同意,“他们夺了你的家业,还把你一个孤伶老人赶到大街上,这等恶行怎可算了大叔,你别怕了他们,有我在,绝不让他们欺负你的”

    “可是”老人懦怯的想说什么。

    正在这时,那刚才离去的家人匆匆跑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木盒。聂重远开了锁,然后指指宁朗,示意家人送给他看。

    宁朗看看捧至眼前的木盒,有些狐疑的看看聂重远。

    “宁少侠看看就明白了。”聂重远心平气和的道。

    宁朗开了木盒,盒中是一叠纸张,有旧有新,他拿起一张张的看,先是有些懵懂,然后渐渐明白,那脸上的神色便变了。

    聂重远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这位岳老的债据以及他将落日楼转给在下以抵债务的转让书,白纸黑字,少侠请看清楚。”

    “你”宁朗转头看向身后老人,却见他头垂得低低的,身子鞠着,甚是可怜,心头一热,回头瞪着聂重远,“这些便是真的定也是你捏造的,岳大叔经营着那么兴旺的一座落日楼,怎会欠你这么多钱”

    聂重远叹口气,似有些无奈,对着那垂头躲着的老人道“岳老,难道你都没有将实情告诉这位宁少侠吗”

    “说说甚么”岳老微微退后一步嚅嚅的道。

    “什么实情”宁朗看看老人又看看聂重远。

    聂重远看岳老似乎没有说的意思,当下只得道“岳老因沉迷美色又好赌博,早已将岳家万贯家财败个精光,不但如此,他还以落日楼为抵押,欠下雨霖楼与泰丰赌坊九万银叶的巨债,区区落日楼实远不够还债的。”说罢他看宁朗眉峰耸动,也知他心里在想什么,继续道“少侠或不信聂某一面之词,或又觉得是聂某设计为之,所以少侠不妨去城中打听打听看,这城中可有不少岳老昔日亲友,皆因岳老噬赌好色而离之,再不你问问岳老也行。”

    宁朗听得他这一番话,不由问向岳老“大叔,他说的是真的”

    “他他”岳老那瘦巴巴的老脸红了,却是怎么也说不完整一句话。

    聂重远看他那样,脸上不由浮起万分惋惜之情,道“雨霖楼的云巫姑娘艳色倾城人人慕之,但其千金一夜整个玉州人都知晓的,没那个家底的人是不敢去找她的,可岳老却是夜夜栖宿云巫闺房,便是百万家财也有个掏空的时候。而泰丰赌坊虽是聂某家业,但岳老流连不去之时聂某还曾多次劝说,可岳老不但不听,反是越赌越大,以至赌债高筑,落日楼则因岳老的不事经营频临关门之危。聂某无法,只好买下落日楼,断了岳老念想,省得他再沉迷,又替他还了雨霖楼的债务,另给了两百银叶,他节省些用,买间小屋,做点小生意,自可安度余年,谁知他一日便花光了,还唉”聂重远说完重重一声叹息,痛惜又无奈的看着岳老。

    那岳老一张老脸更红了,瘦骨嶙峋的身子不由得微微抖了抖。

    宁朗一听完再看看岳老那模样,顿时明白了,不由惊怒交加。

    今日午时,他刚入得虞城,在浅碧山上时曾听师兄们提过落日楼的大名,所以打算去品尝一下那名传天下的断鸿酒,可在落日楼前却见一老人烈日下席地而坐,口中念念有词神情萎顿悲痛,不由起了恻隐之心,上前探询。老人一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