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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青紫消了一些才敢出现在病房里。

    “爸爸”朝晖高兴得想蹦起来,但马上就被大人们一起阻止了小孩儿手上正输着血呢。

    朝晖被按着又躺了回去,视线却眨也不眨地盯在李吉春脸上,“爸爸,你脸怎么了”

    李吉春接收到父母担心的眼神,便故作轻松地摸了摸脸,扮起笑脸道“哦,前几天隔壁店里打架,拉架的时候挨了两下。”

    李妈妈心疼。“哎呀,以后碰到这种事你走远一点,别去拉。”

    李吉春道“知道了妈。”说着坐到床边,亲昵地摸摸儿子的头。“朝晖,这几天乖吗爸爸不在的时候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哦。”

    朝晖乖巧地点头。邻床的病人笑道“乖呢,这孩子不吵也不闹,打针吃药都不用人哄的。”

    来自他人的夸奖让长辈们都骄傲而欣慰地笑了,只是这笑又带着点苦涩,当然小孩子是看不出来这一点的。朝晖扯了扯李吉春衣袖,迫不及待地道“爸爸,一会儿输完血,我能不能去花园玩会儿。”

    小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他近来出现了严重的贫血症状,这症状最明显的反应就是虚弱,没力气。所以他每天要输一袋血,装血的袋子上有献血者的名字,那些名字有的一眼就能分辨出是男是女,有的却是模棱两可,比如何平、张林,这时候李朝晖便会给自己设计一个小小的游戏,他会猜想这一袋血来自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叔叔,还是阿姨

    此刻李吉春看着儿子有些渴望的眼神,不忍拒绝,温和地道“好。不过玩一会儿就要回来,不能玩得太累。”

    “不会”小孩儿口没遮拦,兴奋地道“我每次输完血,都觉得好有力气。”

    李吉春一怔,蓦然一阵心酸,其他人等也皆是默默。

    李吉春胡乱找了个借口出来,刚把眼睛狠狠擦了两下,李妈妈也跟着出来了,红着眼睛道“春,跟你说个事儿。”

    李妈妈说的这事倒是个好事。朝晖的老师和同学在学校里帮他捐款,凑了一笔钱,虽然只有几千块,但到底是雪中送炭。

    李妈妈把钱交到儿子手里,又希翼地问他“你那边呢钱借得怎么样了”

    李吉春这三天没来医院,扯的就是一个到区县去找朋友借钱的幌子,此刻听他妈问起,便含糊其辞地道“妈,这个我来操心就好你进去陪朝晖,我先去找医生问一下。”

    李妈妈听他这么说,便知道借钱的事不太顺趟,但她也没其他的办法,只好慢慢地点了点头,让他走了。

    任医生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看到李吉春敲门进来,便微笑着放下手里的医学杂志。

    “坐,我正想找你。”

    任医生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在中华骨髓库里找到了和朝晖相合的捐赠者,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位捐赠者并不是那种一时头脑发热,当责任真正降临到他头上时却又临阵退缩的胆小鬼。对方是一位真正的善心人士,愿意救助一个正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患者,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随时可以对朝晖进行移植,只要手术费到位。

    听到最后一句,李吉春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沉默。

    任医生把他的反应看在眼中。对这种来自家属的为难他看得多了,停了几秒便推推眼镜,明了而体谅地问“是不是钱还没凑齐”

    李吉春咬咬嘴唇,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父亲却十分无用,现在不是医生没有办法救朝晖,有他却凑不到那么多钱

    任医生缓缓吁出一口长气。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不知有多少病人,明明可以治,却因为高额的费用不得不放弃治疗生生等死。但这个事情他是帮不上忙的,毕竟这不是菜市场买菜可以便宜一点。作为一个医生,他只能这样提醒他“尽快。拖久了,病人,耗不起”

    这样的天气李吉春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眼神由无助而渐渐变成一丝决绝,他知道,是一定要做出个决策的时候了

    李吉春大力吞了一口口水,站起来把门关上,重又坐回到任医生面前。

    他声音有些嘶哑,有些发抖“任医生,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别人么,我,我想卖肾。”

    卖肾。

    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器官买卖当然是犯法的。

    可事实上呢,这种犯法的事情却一直存在,大家见怪不怪,甚至在有需求时也会第一时间想到要这么做。

    国内每年有将近150万名患者在苦苦等待器官移植,可捐赠的器官只有那么多,排队等,等到几时强大的市场和供需矛盾于是造就了这样一个本不该有的行业,这行业就是活体器官买卖。

    这些买卖象潜在地下的河流,表面平静,暗流汹涌。与黑社会花言巧语控制人身强迫卖肾不同,有些交易是你情我愿自己联系上的。毕竟医院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病人,大家各有各的难处,有的缺钱,有的缺货,但不愿让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撒手离去却是一项共同的追求。

    本来,医生手上掌握着大量的病患资料,同家属也有接触,没有比他们更好的介绍人了。可是医生呵,医生们都是自保的高手。层出不穷的医患纠纷让他们学会了如何推卸责任,把自己立于一个不败之地,他们绝不轻易犯险,所以买卖肾源这种混水,如果不是跟其中一方有着极其亲密的亲属关系或是很熟的熟人,那是谁也不会去趟的。

    任医生和李吉春显然不是亲戚。也不是熟人。所以他一口就拒绝了李吉春的要求,任凭他说破嘴也绝不松口。

    李吉春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说到最后几乎给他跪下,情急之下差点问出你是不是要好处才肯帮这个忙这种混帐话来。任医生被他纠缠得哭笑不得没有办法,走又走不掉。他也不是不同情这病人家属,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会愿意走到卖肾这一步可是叫他去做中介,怎么可能。

    拉拉扯扯了半天,任医生唉一声,终于举手投降了。

    他以批评的口吻说李吉春这种事情,你怎么能找我们医生器官买卖是犯法的,身为医生绝不能知法犯法,所以这个事情,我绝对绝对不会插手。肾脏科那边那么多等着换肾的病人,你们家属自己去联系嘛

    显然,最后一句才是关键,李吉春回味了几秒钟,明白了。

    怎么去找那个愿意买肾的人呢,当然不能真的跑去那边一个个的问。好在穷人也有穷人的交际网,比如医院里有这样一个群体护工。

    护工顾名思义,当然就是护理工人。他们分担了护士和家属的一部分工作,帮病人看护、买饭、送到各个科室作检查。虽然是体力劳动,但经验丰富的护工其医疗知识不逊于一个专业护士,她们对病人的病情及家庭情况非常了解,并且依仗着对医院的熟悉还能为家属们出谋划策。

    于是几经辗转,李吉春和一位急需肾脏的病人家属联系上了。

    对方是一位妻子,老公患了尿毒症,正等着换肾。

    因为双方都急等着救命,彼此都耗不起,所以价钱方面大家都表现得很有诚意,绝没有抱着那种吊起来卖的心态。

    谈话谈得非常顺利。因为卖肾违法,所以他们选择的是一种变相的捐肾方式,就是说伪造一份亲戚关系,以自愿捐肾的名义进行手术。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李吉春身体健康尤其是肾健康并且配型成功的基础上。为表诚意,那对夫妻表示体检和配型的费用,他们出。

    于是事情紧锣密鼓地进行开了,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医生把他们叫到办公室谈话,说“我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

    漫长的求医过程已经把两位病人家属折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所以他们没对医生的卖关子作任何不满的表示,只眼巴巴地看着他,听他说下去。

    所谓的好消息是配型完全成功,而坏消息是李吉春的左肾患有结石,不符合捐肾的条件,捐的话就只能捐那只健康的右肾。

    这种情况下李吉春能说什么呢我不捐了或者好的那只我要自己留着事实上他什么都不能说,所以摘右肾,就摘右肾吧

    事情一件一件紧张地进行着,手术时间定了,李吉春交待着身边事宜。

    他把店托付给了舅舅舅妈,请他们帮忙看着;朝晖那边有爷爷奶奶,也不用他太操心。跟小姐们谈了话,打的是悲情牌。知道他要去卖肾,小姐们嘘唏的同时也说了些宽他心的话,叫他安心住院,她们绝不会给店里惹麻烦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待好了,想想再无什么遗漏,李吉春便准备上楼早些休息再过几天,他的右肾就要离他而去了,所以他想尽量把身体调整好点。可是他没想到,徐海卿再度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12

    12、第章

    “上车。”驾驶座上的男人不容拒绝地说。

    “”

    李吉春站在打开的车门外看他,神情十分惊愕。

    这辆车门窗紧闭地停在门口已经好一阵子了,原来里面坐着的人是他他来找他找他有什么事之前一直没下车难道是在车里观察他这种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被人观察了去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李吉春心头有些异样的不舒服,但他知道自己是惹不起徐海卿的,所以只能尽量保持着礼貌,客气地问道“徐老板您有事吗”

    徐海卿冷冷道“你要我在马路边跟你说”

    唔,好吧,这里确实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场所

    李吉春略微考虑了一下,拘谨地坐上车去,刚关上车门,车子便如离弦箭一般射了出去

    远离喧嚣的都市,车子最终在滨江路的一块空地上停下,下面便是平湖一般的长江,随着车窗降下,凉爽的河风立刻扑了进来。

    徐海卿看着江上的点点灯火,沉默着,没有马上开口。

    他不开口李吉春当然不敢先说话,事实上他心头忐忑着呢,偷觑着徐海卿的表情,光是猜度其来意就够让他一颗心七八上下的了。

    徐海卿这会儿很感慨,非常感慨。

    他想人这一生,会认识很多很多的人。从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注定要和其他个体产生接触。

    各种沾亲带故。各种泛泛之交。普通人犹是如此,更何况他这种靠社交人脉赚钱的生意人。

    可是多奇怪啊,自己每天要接触这么多这么多的人,一个无足轻重的鸡店老板,就算他有着勒索者这样特别的身份,但事情摆平之后也该转头就忘了的,可是为什么他却给自己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空闲的时候便会不时地想起来

    如果如果一定要给这种奇怪的状况找到一个原因,那或许是因为他除了是勒索者之外,也是第一个花着一张脸却抱着他大腿哀求说我给你操的男人吧。

    这种自荐枕席的方式确实是让人想忘也忘不掉,更何况后来林勃还在电话里有意无意地透露,说那家伙之所以穷疯了,乃是因为他儿子住院急需用钱的缘故。

    他依稀记得男人抱着他大腿哭求的时候好象是有这么说过,林勃如今也这么说,看来事情真相就是如此了。虽然理智的思维冷血地辩驳说他儿子住院并不能就成其为勒索自己的理由,但这个消息又的的确确令他心底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受

    徐海卿自认不是一个慈善家,所以他即使曾对这伟大的父爱生出过一点点感动,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慷慨解囊、救助弱小的义举的。他只不过是在一个寂寞难耐的夜晚、开着车满街游荡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419对象的时候,忽然之间他想到了那个男人曾经提过的提议,于是鬼使神差地,就找上门来了。

    他在那鸡店外停了很久,心里也知道自己此举未免有些太过冲动,但奇的是他就是没有办法开车离去,而是坐在车里,一直盯着那男人评估打量。

    原来,他长得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了那些青紫红肿和猥琐的接客笑容,男人的脸居然超乎想象的清秀。他看起来神情有些忧愁,跟小姐们说话的时候也带着点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