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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可不是假的。

    包子和豆子有两位嬷嬷伺候着,不过他们还是习惯跟爹爹在一起。豆子第一个站起来跑到爹爹跟前,嚷着爹爹,豆子饿了。

    包子也过来了,嘟着嘴爹爹,包子也饿了。那么多好吃的,为什么还不能吃

    霍峰看了卢涛一眼,卢涛立刻扬声喊开宴

    伊重人拿起筷子,神色泰然地喂两个孩子吃菜。包子和豆子索性在爹爹身边坐下,他们要和爹爹在一起。

    见伊重人完全不受那些眼神的影响,霍峰执起酒杯,想着怎么尽快结束这场晚宴。

    要不回头跟重人商量商量,还是换一身官服吧这身红色的官服,以后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再穿。

    第二十一章

    这一晚,吃得最好、最饱的只有包子和豆子。累了一天的两个孩子还没到晚宴结束,就趴在爹爹的身上睡着了,伊重人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先行离席,殊不知他离开的时候霍峰松了好大一口气。

    霍峰原本是想让包子和豆子单独睡,两个孩子都六岁了,也该自己睡了。但包子和豆子一直都是跟着爹爹睡,怎么也不肯。所以哪怕两个孩子现在是身份显赫的王爷,仍住在凝神宫,晚上也仍和伊重人一起睡。

    在两位嬷嬷的帮助下给孩子换了睡觉时穿的衣裳,又给孩子擦了手脸和脚,伊重人挥退伺候的人,脱下深红的侍官官服。

    坐在明镜台前,铜镜里是一张没有半点表情的俊美容貌。放下发髻,铜镜里的人立刻看上去雌雄莫辨。

    伊重人知道自己长了一张怎样的脸。不管是嘉政帝还是前朝的官员中,不乏有对他感兴趣的,若不是他心狠手辣、面带妖容,又有手段,怕是早就被不知多少人吃得渣都不剩了。

    宫中模样好一点的太监哪个没有被嘉政帝宠幸遇被嘉政帝宠幸过的太监,要么被茹贵妃或孙季禹弄死;要么被张忠招揽至手下,色诱收买那些有此嗜好的大臣。就是孙季禹,都暗地里玩过不知多少太监。

    为了不让自已落得那样的下场,他拼命练武,学会动心机耍心眼。他设局让太子落水,而他适时出现救下太子,从此搭上茹贵妃。有茹贵妃做靠山,他自己又一身了得的功夫,再加上冷冰冰的性子,嘉政帝没敢对他出手。

    多少年,连他自已都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一副妖容深紫的唇、深红的眼线、苍白的脸。

    今日,当他看到吏部送来的官服时,往日的种种又一次在眼前浮现。

    送来的人说是皇上亲自挑选的颜色,伊重人不知那人是什么意思。是要他拿出沪安卫千户的手段,还是仅仅是因为那人记得他以前的妆容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喜欢,不过他不会有任何的表示。

    在别人看来,他现在是权势滔天,但他心里始终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霍峰可以给他权势,也可以一夕之间把他打入阎罗殿。哪怕豆子叫他一声爹,他也不过是一介草民。

    至于霍峰眼里时不时会灼烧他的火焰

    伊重人对着铜镜沉思。

    他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霍峰看上了他。不管他多么不愿,都无法摆脱他是太监的事实,哪怕是现在,他也不过是一个顶着侍官头衔的太监、公公。阉人,只能做玩偶,连男宠都不配。

    霍峰也许对他有情,但最多不过是报恩之情。那人愿意收包子为养子,愿意豆子继续喊他爹爹,足以还了他曾对那人的恩情。

    有脚步声,伊重人迅速收回心思,接着他就听到外问的门吱呀一声响了。只穿了一身里衣的他起身去拿外衫,内室的门被人撞开。

    重人你,睡了没一位醉汉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伊重人套上衣服,蹙眉皇上,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打了个酒嗝,霍峰摆摆手,脚步不稳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我来,看看豆子,和,包子。

    真是喝多了,连我都出来了。伊重人朝外间看了看,没人,难道这人是独自过来的他抬脚就往外走,喊人来送霍峰回寝官,紧接着,一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重人,别走。

    一个用力把伊重人拉过来,霍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子一歪,压在了伊重人的身上,伊重人急忙伸出两手扶住他。

    霍峰比伊重人高一个头,又是武将出身,身材魁梧。他这么一压,伊重人根本撑不住他,只能后退。他一退,霍峰就前进,伊重人连退四五步,退到了梳妆台前。

    皇上,您醉了,臣喊人来送您回寝宫。

    霍峰全身的重量都在伊重人的身上,伊重人这一刻才知道霍峰到底有多重,不得不靠着明镜台,用力扶稳霍峰。

    霍峰把伊重人圈在了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酒气冲天。还从来没有谁这么抱过他,万分不习惯的伊重人用力推拒要退出来,奈何霍峰把他困在明镜台前,根本不让他走。

    伊重人一阵心慌,从未有过的心慌。

    皇上,您先放开臣,臣给您拿醒酒汤去。

    重人霍峰不放,双手用力,你把那身官服,换了吧朕再重新,给你选一件。

    伊重人不挣扎了,神色冷了几分。

    朕只想着,你穿那身衣裳,一定,很好看。哪知道,太好看了换了,换了吧连云开,那小子,都看直了眼换了,一定,得换以后,你私下里,再穿。在外头,还是穿得,素淡、素淡一点省得他们都,盯着你,瞧不成,体统

    眼里浮现惊讶,冰冷退去大半,伊重人鬼使神差她问出口皇上为何,要为臣选这样的颜色

    霍峰的手指缠绕伊重人放下的长发,声音低沉朕在玉城关,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这样的一身衣裳,肯定,很适合你

    许是太醉了,霍峰的声音多了几分亲密,朕,不喜欢,你那副妆容可又不知为何,朕却觉得,这样的颜色,才最适合你。重人,你是冰,又是火。

    浓浓的酒气随着霍峰的话语喷在伊重人的头顶,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这股酒气熏得发麻。

    是这样吗不是为了提醒他曾经的身份,也不是为了要他记得他以前的妆容,仅仅是因为觉得他这样穿好看这样的说辞,很难令人信服。

    重人霍峰低低笑了几声,我现在,是皇上了。带了一丝邀功之意。

    伊重人的心窝一阵悸动,用力去推霍峰。霍峰似乎知道他这样很不舒服,放开了他,摇摇晃晃地后退两步,双手抓住了伊重人的手,脸上带着浓烈的喜悦。

    重人,我现在,是皇上了。

    伊重人的嘴角勾起,烛光下的眸子透着令人怦然心动的光亮,暗中捌挣脱开对方的双手,他的手心,被烫得厉害。

    恭喜皇上。

    这都是因为有你。霍峰抬起伊重人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映着烛光双眸锁住有些不自在的人,没有你,我,早死了。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不知是因为烛火不够亮,还是因为两人间的气氛太融洽,或者是因为一个人喝醉了,伊重人知道自己应该抽出双手,却在贴住霍峰的脸时,松了力气。

    重人霍峰蹭了蹭,你的手,太冰了。

    天性如此。伊重人的眼神有些恍惚。好像身子残了之后,他的手就一直是这么冰冰凉凉的。

    这些年辛苦你了

    还好。

    那身衣裳,别穿了。

    声音低了几度,霍峰闭上了眼睛,身体向后仰去,伊重人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他,把醉倒的人拖到床上。霍峰咕哝了几声直接翻身,就这么睡了,伊重人又赶紧脱了他的鞋,不然非把床褥弄脏不可。这下子霍峰更舒服了,鼾声响起。

    看着床上熟睡中的两个孩子和醉死过去的霍峰,伊重人的眉心紧拧。绝对不能让这人睡在这里

    他穿好衣服走出去喊人。卢涛和几名大内侍卫都守在外面,伊重人让他们把霍峰抬回寝宫去。

    卢涛进来后一看皇上的情况,面色为难地说皇上肯定走不回去了。还没撤席呢,让那些大人们看到皇上被抬回去,有损龙颜。不如就让皇上睡在这里吧,皇上来时也说是看看两位王爷。

    他睡在这里那自己睡哪而且这人一身的酒气,会熏了包子和豆子。但卢海说得也对,这人登基第一天就醉醺醺地被人抬回去实在不妥。

    沉思了片刻,伊重人道隔壁的书房有一张床榻,去搬过来。

    是。

    卢涛恭敬地退下,不敢耽搁,马上带了人去搬床榻。

    床榻很快搬来了,伊重人要卢涛放在外屋,然后把霍峰抬过去。卢涛又为难了,怎么可以让皇上睡外面

    看到包子往霍峰的怀里钻,伊重人咬牙放这儿。

    卢涛松了口气,赶紧又招呼人把床榻抬进来,里屋一下子就拥挤了许多。

    睡死的霍峰被伊重人毫不客气地丢到了床榻上。好似被伊重人的脸色吓到了,卢涛给皇上盖好被子后就急忙退了出去,还关了门。

    坐在床上,伊重人眉心紧拧。满屋子的酒气,臭死了,要不是凝神宫只有一间屋能睡人,他绝对会带着两个孩子换地方睡。

    放下床帐隔绝酒气,伊重人冷着脸出去洗漱。真没想到,那人喝了酒竟然会发酒疯。

    等到伊重人洗漱回来,他打开一扇窗透气,又点了熏香,屋里总算没那么难闻了。凉风吹进,要上床歇息的伊重人顿了顿,又起身关窗,只留了一条缝。给霍峰掖好被子,他这才上床。

    侧身面朝两个孩子,身后是一人的轻鼾声,仿佛又回到了在玉城关的那几天。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皇上了做皇上的哪能随便乱睡,更何况是他这里。

    带着说不清的烦闷,伊重人闭上眼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熟睡中的霍峰笑了笑。

    翟峰登基之日留宿凝神宫,虽说他第二日在朝堂上已解释过是想多想陪两个小儿子,但也难消众臣的疑虑。凝神宫毕竟还住着一个伊重人,皇上可是在伊重人的房里过了一夜,这其中

    再看皇上甫一登基就如此重用伊重人,还收伊重人的义子为养子,更是封为一等亲王,连二皇子的名字里都有个重字,不少大臣们都心有不安。

    伊重人再是忠臣,也曾是沪安卫的千户,更何况,他是太监。哪怕皇上赐了他个侍官的官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掌印太监换了个叫法罢了。

    可不安归不安,尽管有大臣上书请求皇上在对待伊重人的问题上务必谨慎,防止重蹈前朝覆辙,但在老臣们、皇上的亲信大臣们皆沉默的情况下,这些人的上书也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皇上半点的回应。

    御书房,阮刑天、许百才、章怀秋、唐年、吉弟、谢明等霍峰的几个心腹大臣们在列。黄悍和贺甲回边关镇守,新朝初定,要谨防边境混乱,阮刑天和许百才坐镇朝中。京城有章怀秋坐镇足矣,更何况霍峰本身就是武将出身。

    伊重人不在。霍峰允许他御前行走、参与朝政,但伊重人更多的时候都在宫内巡视。内庭之事上至宫内采买下至太监的选派,都要伊重人拍板,宫中没有女主,伊重人要忙的事比他预料的多很多,以至于从他上任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他还没怎么和其他大臣们一起听政过。

    霍峰把几份奏折丢出去,口吻不明地说近日要朕选妃的折子多了,来,你们可知此事

    阮刑天和许百才不出声,他们是武将,只管带兵打仗,不管皇上的私事。再说,能管得了吗

    章怀秋和谢明也不出声,他们都知道伊重人对皇上纳妃一事很忌讳。皇上纳妃就意味着会有别的子嗣,那对包子和豆子不是什么好事。

    唐年见没人回应,他开口道虽然天下初定,皇上又是刚刚登基,但选秀一事臣觉得也该开始考虑了,皇上的身边不能没有妃子。

    吉弟同情地看了唐年一眼,这家伙处理朝政有几下子,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却差了点。霍峰不动声色地唔了一声,转向吉弟。

    吉弟出声臣以为选秀之事还可以再缓一缓。现在国家百废待兴,皇上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