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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一次次地送你去死,我也知道,那至尊至贵的位置,他必然会留给你”

    晏倾君被他逼的步步后退,晏珣的手越扣越紧,恨道“若非白梦烟,母后怎会如置冷宫三十年若非你,我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父皇嫌弃若非你给母后下毒,父皇怎会将计就计收兵权害死母后废我太子之位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执着于那个被他坐脏的位置么”

    晏珣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双眼充斥着滔天恨意,恨不得将晏倾君扒皮剔骨一般。晏倾君心中惊颤,未想到他会连争都不争便直接跑到南临来找她“报仇”。

    “哈哈,老天有眼”晏珣大笑,冷睨着晏倾君道,“聪明一世的人也终于糊涂了一回将皇位给毫无根基的你,哪个皇子会服我东昭数百年来,可曾有过女皇帝他根本就是将你推入了死穴”

    “所以是你误会了,他从来都想要置我于死地”晏倾君冷冷地插话道。

    晏珣突然举手,用尽力气扇了晏倾君一个耳光,“闭嘴”

    “我最见不得你这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所有事情了然于胸的样子”晏珣慢慢地走到被他一个耳光扇出许远的晏倾君身边,冷笑道,“我千里迢迢赶到南临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居然就听他在床上喊了两日你和白梦烟的名字还有一个谁言儿不知又是哪里出来的贱人”

    晏倾君正红肿着脸踉跄地起身,听到晏珣最后两个字双眼一红,冲到他身边扬手就是一个耳光,“轮不到你来质评他”

    晏珣没料到晏倾君挨了他一个耳光动作还能如此之快,也未料到身中剧毒之人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来,被她一巴掌扇得有点蒙。

    未等晏珣反应过来,晏倾君又是一个耳光,“赏你的不知反省自以为是遇事只会推卸责任怨天尤人,从来不会想想自身的问题后宫之内奢求帝王之爱本就是笑话若你有能耐有脑子,父皇为何要废去你的太子之位又如何能废去你的太子之位我一个无身份无后台的女子又能耐你何”

    紧接着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赏你的鼠目寸光胸无大志东昭皇储向来立嫡不立长,十几年的太子名头会无一股势力支持只知记挂小恨小怨,关键时刻竟放弃皇位来找我报仇”

    第四个耳光,晏倾君沉了沉脸色,微笑道“还你的。”

    说完漫不经心地搓了搓发麻的手心,继续笑道“现在我爽快了,你爱杀就杀,随你,反正再过八日我就中毒身亡了。正好下地府跟父皇说说你这些没出息的事。”

    晏珣被扇地脸颊红肿,原本透着迷茫的双眼看到晏倾君的笑容时,像是被烫到一般,燃起熊熊怒火,猛地抽出腰侧的剑向晏倾君刺了过去。

    一剑还未到晏倾君身前,突然变了方向。一直安静立在一边的奕子轩突然出手,将晏珣的剑挡了出去。

    “奕子轩你”

    “殿下不是说过,要让我亲手杀了她。”奕子轩表情木然,眸色深沉,手中的剑指向晏倾君。

    晏珣突然想起什么,阴测测地笑了笑,点头称是“被昔日的情人杀死哈哈,不错这种死法更得我心”

    说着,收起剑,抱着双臂靠在石壁边笑看着二人。

    奕子轩的剑直指向晏倾君还未痊愈的伤口,因为刚刚动作太大,那伤口已经崩裂,心口处渗出殷红的血来。

    或许是峰顶的阳光太过猛烈,或许是伤口崩裂太过疼痛,晏倾君额头的汗水滑下,滴落在锋利的剑尖上,仿佛晶莹得如同泪水一般。她的嘴角却是挂着笑的,一瞬不瞬地看入奕子轩的眼,笑道“奕公子,这是你第二次拿剑指着我的心口。”

    奕子轩面色不变,冷然地看着晏倾君,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他举着剑逼近一步,晏倾君便后退一步。

    “倾君倒是不怕死,反正只是迟早的问题。”晏倾君仍是笑着,“只是有点遗憾,奕公子终究辜负了倾君的信任。”

    奕子轩眸色一暗,竟闪过一丝疼痛,随即抽离长剑,再高举,急速地逼了过去。晏倾君面色一冷,本能地连连后退,同时侧转身子想要避开那一剑。不知是晏倾君侧身及时还是峰顶的山风太盛影响了奕子轩的速度,那一剑,竟然真的被她躲了过去。晏倾君心头还未松下,右肩巨痛,竟是奕子轩一剑落空,又补上了一掌。

    此地正值断崖裂口处,身后不远处便是悬崖,刚刚上山时晏倾君便注意到下面荆棘丛生怪石嶙峋,若是从峰顶掉下,必死无疑

    峰顶骤起狂风,刮得晏倾君的黑发高高扬起,遮住了脸颊盖住了双眼,无法控制地后退,猝然地悬空,下落,透过黑发的缝隙,眼角的余光扫到墨绿色的身影,正飞快地向自己奔过来,晏倾君突然笑了起来,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长剑钉入石壁内,悬崖上瞬时挂了两个人,晏卿紧紧拉住晏倾君的手,正要接着余力向上腾起,抬首间见奕子轩将剑尖指向了自己,他挑眉,眼角溢出一抹别有意味地笑容来,“师弟想杀我不成”

    奕子轩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淡淡道“放开她。”

    “我若不放呢”晏卿仰首,微笑。

    “放手

    62、第六十二章及之后

    ”晏珣不知何时到了奕子轩身边,推开奕子轩抽出佩剑,怒道。

    晏卿白了他一眼。

    “小狐狸,拉住我的手腕。”晏卿低头看向晏倾君,只是握住五指,不太牢靠。

    晏倾君这才抬头看晏卿,太阳正好在她眼前,使得她眯了眯眼。她微笑地看着晏卿,一手被他拉着,一手下垂,并没有照他所指示的拉住他的手腕,而是缓声道“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晏卿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问你,在贡月时你为何要随殊言入山为何要指给燕儿我的所在方才离开”

    当时他只要引自己入山便完成了整盘棋局,根本无需多此一举。

    晏倾君看住他,不愿漏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峰顶的晏珣却在此时突然将长剑对着晏卿扔过来,剑滑过晏卿的手臂,他的手却握得更紧,蹙眉道“当时正好无聊。”

    “我再问你战场之上,那一箭之前,你为何要给我机会说我是何人”晏倾君无视晏卿手臂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仍是盯着他的脸。

    晏珣恼怒,从腰间拿出几枚暗器再次扔了过去,晏卿若是躲闪,险险拉住的晏倾君必然会掉下去。

    几枚暗器分别落在晏卿的手臂和肩头,渗出浓黑的血来。

    “哈哈,暗器有毒,我看你能支撑多久”晏珣大笑,面色阴鸷。

    晏卿的脸上的血色果然在短时间内褪去许多,但是拉着晏倾君的力度仍旧未减,敛了敛神色低声道“想看你能有何自救之法。”

    “那为何不干脆一箭取了我的性命”

    无用之人,留来作甚

    “想看你垂死挣扎。”

    晏倾君的眉心跳了跳,仍是凝神看着他,眸光犀利,“我最后问你,你现在,为何救我”

    晏卿像是被她这个问题问住,眯起双眼。

    晏倾君固执地不肯拿另一只手抓住晏卿的手腕,被他握住的五指已经开始从他手心下滑。从上往下看,悬崖底端一片漆黑,她的身子已经被山风刮得有些摇晃,她却不畏生死般,只是仰首看着晏卿,等着答案。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晏卿开口道“习惯。”

    晏倾君突然笑起来,眸子里犀利的光仿佛被狂风吹散,零零散散地飘在漆黑的眼中,随即黯淡。

    “既然如此”晏倾君的眼中好似腾起雾气,正午的阳光下微芒潋滟,“下辈子不见”

    说着,眸光一凛,右手一挣,整个人便如离枝的落叶般飘了下去,不过眨眼间就被崖底的黑暗吞噬,没了踪影。

    晏卿空掉的左手,蓦然地开始颤抖,手臂上的鲜血缓缓淌到手心,被他一拳握住。

    晏珣见晏倾君终于掉落崖下,面上浮起快意的笑,那笑还未在脸上完全成形,便见挂在悬崖上那墨绿色的身影猛地一个飞腾,准确无误地落在自己眼前。

    晏卿面无表情地执着剑,眸子里的光芒如同被千年玄冰覆盖,那剑尖指向晏珣眉心,那眼神像是要将他也冰封住。

    “得罪我,知道是什么下场么”

    峰顶的狂风再次猛烈起来,烈烈骄阳下,飞沙走石。

    第六十四章

    南丰十年,六月,南临的雨季总算过去,都城日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禀将军今日御医诊脉,称公主的身子已然大好,朝中几位老臣表示对将军与公主的大婚之日不予干预,还请将军亲自择选良日”年轻将领跪在地上垂首禀告,说出来的话中气十足。

    晏卿坐在书桌前正看着什么,闻言微微蹙了眉头,沉默不语。

    年轻将领稍稍抬眼,看了晏卿一眼,随即沉声道“六月初八正是这三月来最好的日子,不少大臣纷纷谏言”

    “三日之后”晏卿抬头。

    “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驸马与公主的大婚之日,同时也是新皇的登基之日,这件事,当然是越早越好

    年轻将领继续道“南临朝廷秩序已经混乱十多年,还请将军尽快与公主完婚,替南临主持大局”

    晏卿眼底幽暗的芒光闪了闪,没有答话,转而问道“让你们去找的人呢”

    年轻将领脸上闪过惊讶,随即迅速答道“已经先后排了三队人马去翠微峰崖底,因为地势险峻,且地形复杂,还未能将崖底搜全另外,分去三国的人马也没未发现将军所形容的女子的踪迹”

    晏卿的眼神沉了沉,摆手道“退下吧。”

    “那将军与公主的婚期”年轻将领犹豫道。

    “公主身体还未痊愈,且仅仅三日的准备时间,未免太过仓促,此事稍后再议。”晏卿低声道。

    年轻将领眉头一皱,却不多说什么,行礼退下。

    晏卿神色一凛,沉声道“躲着做什么以为我不会发现”

    屋梁上蹿下花白色的身影,准确无误地落在晏卿书桌前,“嘿嘿”笑道“嗯嗯,这将军府不错,难怪你不想搬到牢笼似地皇宫里去。”

    晏卿无视他,冷声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