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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

    但不知为什么,这个人什么也没有做,他呆在徐文耀身边完美饰演了一个年长的情人,温柔隐忍,又不乏风趣单纯,在需要他的时候倾囊相授,在少年学完了他能教的技巧后提出分手,他也只是笑笑然后沉默着离去。

    “我们以后会再见面吗”

    “应该,不会了吧。”对方回答,不知为何,原本是谨慎思考得出的答案,那时听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幽远沧桑。

    但十八岁的少年依旧不懂,他想的是如何在分手之前再尽情来一次,他彼时已经丧失了回应别人感情的能力,情人之间的沟通,也许只剩下侵入别人身体这一个途径。

    多少年后,当他手脚并缠地尽可能抱紧王铮的这一刻,当他像舔舐最甘美的泉源那样扒开他的衣服,品尝他全身的肌肤,浑身激动得瑟瑟发抖,所有在别人身上历练出来的技巧都被抛诸脑后,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那位年长的情人,曾经清浅温柔的笑容,对着他,宠溺而忧伤的眼神。

    他想到一个被他忽略了很多年的问题,对方根本没必要那么容忍他。

    徐文耀打开王铮的腿,不顾他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坚持把唇贴在他大腿根部柔嫩的皮肤上,伸出舌头舔舐吮吻,全凭着野兽般的本能要在对方隐私的部位制造独属于自己的痕迹。王铮的身子随着他每一下侵犯而颤抖不休,在他最终将两腿间微微抬头的脆弱器官纳入唇舌的时候,王铮按捺不住,仰起头发出暗哑的呻吟。

    就如竖琴被拨弄最粗的琴弦,声音直达心底,徐文耀在瞬间觉得一股酸楚涌了上来,走了怎么多年,才终于在这个人身上找到那种原始而彻底的欲望。也许经历了时间的沉淀,这种欲望已经不再表现为当年那种不顾一切的焦灼,它更加深沉,犹如大河东下,泥沙俱杂,不再纯粹,但仍然激越。

    王铮很快就在他嘴里到达顶峰,徐文耀不介意吞下属于他的,他痴迷地抚弄他下身的器官,再度令王铮颤抖起来,等他试图打开那一处能容纳欲望的所在时,王铮按住了他的手。

    徐文耀抬起头,与他对视良久,王铮那双含水的眼睛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清澈魅惑,他带了些许乞求看着他,摇了摇头。

    徐文耀明白他的意思,隔壁是王妈妈的所在,如果真在这做,难免不会惊动她,而且王铮身体还在复原期,是不是能承受得住同性间的欢爱,也是个问题。

    他不能冒这个险。

    “我,我补偿你。”王铮赧颜而着急地说。

    徐文耀深吸一口气,重新抱住了王铮,四肢交缠,两人的衣服都被尽数除去,这样肌肤相贴的感觉真好,徐文耀抓起王铮的手,按在自己硬得发痛的部位上,含着他的耳垂哑声命令“动。”

    王铮动作生涩而毫无章法,只几下就知道这个人别说取悦别人,只怕取悦自己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徐文耀不耐烦了,一手搂着他埋头在他胸前吞吐逗弄那两颗乳珠,一手握紧他的手,指引他如何撸动,如何快进。

    在别人的手中攀升到欲望的巅峰,这种经验徐文耀很少,他不喜欢这样,这有被别人掌控的错觉。他宁愿在情人身体中驰骋,让他们尖叫,让他们哭泣或求饶,这是做爱最本源的意思,一场由他主导生产的快感。

    只有那位年长的情人,在十八岁少年刚刚学会什么是性的时候,用手在他身上试验过。那时候他不仅用手,还用嘴,跪下来唇舌并用,手指纤长温柔地照顾到下身的每一个细节,那种快感刺激而持久,令少年流连忘返。

    但等他试过在对方身体里达到的另一种快乐后,少年就不再允许他触碰自己的器官,取而代之的,是在各种不可能发生关系的场合,脱下他的裤子,他体内,享受他因为羞赧和紧张愈加绷紧的甬道收缩时带来的强烈愉悦。

    那时候真是胡天胡地,电影院包厢、公共场合里的卫生间、酒吧后巷、公园树丛后,甚至停车场,对面灯火灿烂的阳台,只要徐文耀想,对方都无法拒绝他,每次都无可奈何地允许他在公共空间里分开他的腿,进入他身体隐秘的部分。

    但那个人没有怨言,对这种带有羞辱性质的性a爱方式没讲过一句不好的话,他容忍男孩对自己的身体为所欲为。

    在徐文耀自己终于领略到只要是王铮,只要是王铮的触碰就能让自己快乐到神魂颠倒,有没有做全套,对方是不是具备技巧都不重要之时,他忽然明白了,那位多年前在他生命中驻留过很短时间的情人,其实是爱他的。

    如果不爱,谁会容许一个十八岁的男孩这么胡闹

    徐文耀啃着王铮的颈项,贪婪地呼吸他的气息,手指不停游曳在他肌肤上。这么美丽的身体裸a露在夜色中,仿佛春风吹拂过的土地,下一刻会长出稚嫩而充满生机的草木来。他的心微微做疼,因为这时候有种涨满的幸福感,当一个人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缺失,那么一旦有所填补,都是不可思议的获得。徐文耀心里野火燎原一样欲望已经渐渐平息,他的吻转为缠绵轻柔,手上的动作也放慢,王铮在他的抚慰下,身体渐渐放松。

    “想什么”王铮摸上他的脸。

    “想,我像跋涉过罗布泊那样的无人区。”徐文耀对着他微笑,一边把唇盖在刚刚在他肩膀脖子制造出来的吻痕上,一边低语,“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来到你跟前。”

    王铮呵呵笑,手搭在他肩上,轻叹“说得好像你是孙猴儿,去西天取过经回来。”

    徐文耀也笑“那真经却是伪经,害俺老孙白跑一趟。”

    “那行者意欲何为”

    “真经原在此处,”徐文耀笑着把手重新覆盖在王铮两腿间,“我拼了老命,也要占为己有。”

    王铮呼吸一下急了,骂“滚,你都弄了两回,还来”

    徐文耀讪笑着缩回手,托起王铮的脸,亲来亲去,说“其实只要让我抱着亲,我能亲一晚上,不一定非做点什么。”

    “拉倒吧你,”王铮没好气地说,“你就是禽兽投胎,扒衣服比谁都快。”

    “我没说完呢,这亲亲摸摸,就得脱光了来,当然亲哪摸哪由我说了算,”徐文耀大言不惭,笑嘻嘻地顺着他锁骨往下舔,含住他胸前的乳珠,故意大力吮吸了一下,抬头笑说“比如说这里,还有这里。”

    王铮无力地仰起头,呻吟了一声,讨饶说“别,徐哥,真的不行了。”

    “别叫我徐哥,叫哥。”徐文耀纠正他,“你在医院不是叫得挺好吗”

    “我叫过吗”

    “你叫过了,说,为什么在小谢跟前叫我叫得这么亲热”

    王铮白了他一眼,说“我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你这么英雄主义地上场,小谢难保没什么其他念头,对你这种人有念头,他注定还得再受伤,我是为他好”

    徐文耀笑呵呵地堵住他的嘴,亲得分外卖力,过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摸着他的头发,喟叹说“小铮,有了你,我才觉着活过来,放心吧,其他人对我都一样,只有你不同。”

    “这意思是炫耀你情史丰富了”

    “岂敢。”徐文耀高兴极了,他抱着王铮,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不过我遇到你之前,确实经历过不少,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王铮笑了,安扶地摸摸他肩膀,温言说“没事,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不说也成,只要你心里真的过去。”

    “好。”徐文耀点点头,轻声说,“以前跟过我的人,大多你情我愿,像小谢那样,彼此只是结个伴,等真找着自己想要再分开,我对他们不吝啬钱,他们对我也不吝啬那点温情,各取所需,没谁对不住谁。我真正对不住的,可能是,年少无知时遇到的人。”他的声音低下去,说,“有些事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想来,是挺不地道。”

    “都过去了。”王铮微笑着说,“就如李天阳,我也觉得他不地道,但在我的立场,再介怀,也都过去那么多年,没意思了。”

    “我明白。”徐文耀点点头,亲了他一下,摸着他的头说,“睡吧,今天你累坏了。”

    “嗯。”王铮闭上眼,贴近他的胸膛,含糊地说,“你明天早点起,赶在我妈出门买菜的时候回去,别让她发现。”

    “瞎操心什么,我会处理好的,睡吧。”徐文耀轻轻拍着他的背。

    第章

    这一晚折腾俩人虽然没有真刀实枪地来一回,但到底也弄累了,徐文耀抱着王铮睡得死沉,等他醒过来时,天色早已大亮,他摸到手表一看,居然已经八点四十。

    徐文耀暗骂一声,王母每天早上准时七点五十分出门买菜,历时大约四十分钟,也就是说,他现在出去,王妈妈肯定已经回来,并且在厨房做早餐。

    然后,再过半个小时,严格规定儿子一定要准时吃早餐的妈妈,一定会来敲门,命儿子起床洗漱,吃她做的二十年如一日的寡淡粥水,自制的太咸或是太甜的酱菜,还有一个白水煮蛋,这是整个早餐桌上唯一称得上有营养的食物,只是吃这个鸡蛋,王家规矩是不蘸盐,只能点几滴酱油,略微提点味道罢了。

    王铮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微笑的,他还谈到自己从前有多憎恨这种一成不变的早餐,憎恨由母亲代表的,强制性的刻板生活和刻板思想。他谈到自己的一个小学同学,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得以进到那个男孩的家,男孩有一位从歌舞团退下来的母亲,面容清丽,哪怕在家里也穿着出门穿的,下摆熨烫得整洁笔直的西装裙。她说话细声细气,总是带着微笑,脸颊处时不时现出深深的梨涡。王铮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的角色可以这么赏心悦目,可以不用头发纷乱战斗在厨房里,可以不用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暴跳如雷。而儿子可以当着同学的面对妈妈表现出不耐烦,在她皱眉头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大声说出自己与母亲相左的意见。后来,在他跟那位同学一块看一套连环画版的世界名著精选时,他母亲居然还会给他们送来小饼干和橙汁这些奢侈的食物,在王铮家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很少见到。一整个下午,他都过得如梦如幻,非常不真实,心里对那位同学很羡慕,甚至有丝说不出的嫉妒。他首次明确地想,如果我生在这样的家庭该有多好。他想,他一定要快点长大才行,长大了就能离开这个家,也许娶一个那样温柔美丽的妻子,让自己的孩子永远也不会因为打破一个玻璃杯而吓得发抖,连那样细微的过错都不敢站出来承认。

    后来怎样了徐文耀问他,他心疼那样的王铮,但这种童年记忆,他觉得应该讲出来为好,所以他鼓励王铮说出来。

    后来啊,我终于离开家了,如你所看到的,我生平第一次勇于承认的事就是我是个同性恋者,王铮笑着告诉徐文耀,然后我如愿以偿摆脱了我的家庭,我想从今往后我一定要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怎么过活就怎么过活,可是你知道吗在我尝过面包咖啡之类的早餐超过三次以后,我就恶心得想吐。

    我每次胃难受,或者身体有毛病,我就特别想念我妈做的清水白粥,我想,那味道带了童年记忆,已经深入到骨髓里。

    徐文耀静静躺了会,端详着王铮的睡脸,然后,他凑过去轻轻把唇印在王铮脸颊上,贴了一会,才离开,起身穿好衣服,梳了头发,这才扭开房门。

    他能理解王铮对他妈妈的复杂感情,事实上,也许这种渴望逃离又一再陷落的情形一直存在于他们的母子关系当中,如果说他想完全拥有王铮,那么对他的母亲,就不能一味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