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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三个月来,君绮罗并没有与大妹深入的接触。绣捆毕竟嫁人为妻子,自会与娘家疏远;即使仍住在君家的产业中,情况依然相同。

    郑书亭,有了小妾

    二姊替他找的。君绛绢没好气的说着。

    甚么

    所以郑书亭才夸二姊是集我国妇德于一身的人呀去年你去丝路后,二姊临盆没多久,居然说自己会因生产怠慢了服侍丈夫的职务,自动替他买来侍妾他偶尔出外狭妓,二姊还命人熬炖补品给他吃,怕他弄坏了身子。是呀

    如今她是赢得了贤慧之名、赢得丈夫的疼爱,可是我却为她感到悲哀。我愈来愈不了解她了。她甚至还说贤德的女人要会持家、重风范,千万不能沉湎肉欲,一但生下儿子就该克制自己。我发誓,她一定可以把女诫那本书倒背如流。而我娘居然要我学她

    君绮罗也不能明白大妹的心态。绣捆很爱郑书亭,她早知道,在婚前就两情相悦了,而婚后给人那种神仙眷属般的印象,竟是以此堆砌而成

    这样的爱情,好吗为了得到丈夫的疼爱,不惜矮化自己,扭曲观念来迎合时下不合理的规范;在大部份女子的眼中,这应该算正常的,因为女人一直是这样被教育着的。而她,大概就是怪异的一个吧

    几乎,她快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苛求了。但是,她想到石氏夫妇,他们那种结合,既是神仙眷属,又立于平等的地位,那才该是真正的爱情吧

    如果她也被死死的教导成三从四德,没有识太多书,没有扮男装看这世界,那么,今天她必然仍躺在耶律烈的怀中,拥有他的爱怜抱搂,感激于他的恩宠;而他也会将她当杨贵妃来供着。但是,到底她仍是君绮罗,她的爱情观是要求对等,要求纯净的。

    如果他在说爱她的同时又娶了别的女人,要她怎能去相信他的爱情真伪

    充其量她也只是众多女人中较受重视的一个罢了。但她不要之一,她要全部以心易心,只有这样而已

    犹记得那一夜的争吵,到最后他妥协在她的恨意中,也娶她为妃,也给她名份,这算甚么她争的岂是那区区的头衔称谓一颗完全的真心,就得是身心上完全的忠贞,他怎能说她自私说她算计

    如果这个时代的情爱得要女人委屈自己来成全,得是女人一再退让、一再容忍才能得到男人的疼爱,那么,她全部不要

    耶律烈你明白吗

    肚子中的孩子踢了她一下,吓到了绛绢,因为她正把手放在君绮罗圆圆的肚皮上。

    哇好活跃我娘说可能会生男孩。

    也许吧她神秘一笑。这么大的肚子,她并不担心,也许里面藏了两个小娃娃;她常有这种感觉,尤其最近踢得猛烈,像是有人在里面打架似的。

    君绛绢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的看她。

    想问甚么,就问吧你这丫头那藏得住话。

    你,很爱肚子中的小娃娃

    其实绛绢想问的是孩子的爹是怎样的人大姊是个洁身自爱又孤傲的人,如果她是遭到凌辱而有了孩子,唯一的结果是她会带着孩子自杀,根本不会让自己生下孩子来。

    自从她回来后,虽然每个人都想知道她在这五个月里的遭遇,却怕问出的答案太不堪,且会造成她的二度伤害,于是大家都一致的将这话题埋在心中。

    但君绛绢毕竟是藏不住话的。又见到大姊对胎儿百般呵护,更是感到疑惑不已。

    君绮罗看着肚子,眼光黯然,她岂会看不出小妹的心思

    我爱他

    他是怎样的人甚么样的男人可以打动大姊的心

    他嘛她陷入沉思,轻喃暴躁易怒,强取豪夺,粗野无礼,霸道蛮横,心机狡诈但是从来不会伤害我,而我总是惹怒他。而且,他爱我,以他的方式来爱我,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我要的是甚么。

    呼君绛绢杏目圆瞪。也合该是这般的男人才适合你了但,他真的有这么槽吗

    她笑了。糟糕透顶。

    只要他爱你,就没问题了呀姊,你是个值得男人爱的大美人,但是能爱上你也不简单。而你又从来不说出你心中的想法,要找对方法爱你就更难了。一不小心,弄错了方向就会造成猜忌,如从那男人再愚钝些,岂不是一拍两散了那人,还在世上吗

    他死了。她脸色微白,因着小妹无心的一席话,让地想起了神算子吕不群的留言,更再度想起了耶律烈那哀伤的眼光他与她,已没有任何交集了。

    所以你才回家是吧君绛绢又惋惜、又心疼的问着;命运一直未曾善待过大姊,连她的幸福也不放过

    爱情,到底是甚么模样呢她一个情窦未开的女子;害怕落到二姊那境地,又怕这辈子遇不到真心之人,倒不如一辈子不嫁算了如果能,她希望能碰到一个全心爱她的男子就如大宰相房玄龄与他的夫人一般。

    那位因喝了醋而闻名青史的房夫人,曾在年轻时对着病重的丈夫发誓不事二夫,并以剪子刺瞎了一只眼表明心志;后来房玄龄仕途亨通,成了唐太宗的爱相;唐太宗欲赐美女给他为妾,房玄龄却坚决不受,而以真心回报发妻。

    这故事流传后世,人人只笑房夫人醋劲大,房玄龄太惧内;然而君绛绢却曾为这则故事落泪过。在她心目中,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但,大宋不比大唐,这个朝代,恐怕不会再有一个房玄龄了。

    更多的是在饱读圣贤书后教育出像郑善亭这类的男子。郑书亭笑她全身上下最具妇德的地方就是那一双小脚,如今她已拆了布条,在那票书呆子眼中,她早已不再是个贤良的女人了。

    无所谓,她可不想嫁给那票青年才俊,又成了第二个君绣捆,或成了人家的贱内,或是没有名字的君氏。

    绛绢,二娘说你打算不嫁人

    放眼望去,全是郑书呆那一类的人种,再不就是想攀上君家当驸马爷的人;不管甚么身份的男子都不会是我要嫁的人。惹人闲话就随人各自去多舌吧大姊,咱们一同来守护君家。

    你长大了,可是这想法会害死你。君绮罗轻抚小妹的头。

    分别近半年,她的改变不禁使她对她刮目相看;她从不知妹妹的心思是这般成熟。

    我无所谓。倒是你,可得生下一个男孩儿呀现在有爹撑着外头,将来爹若是走了,很多人会因为我们是一介女流而不屑和我们来往。我可不希望君家的产业全落到郑书呆手中,因为他只会败光家产而已。天天念书,自认文士,还说咱们满身铜臭自以为清高的他,也不想想他吃的、用的还不是咱家给的他一介秀才,那能有奴仆成云的风光这种呆子生下来的儿子也不会成为商业奇才。君绛绢对郑书亭是彻底的不看好。

    池井小鱼没见过江洋大海,何必与他一般见识真要把商行交给他,他也不敢要。那人虽食古不化,自视不凡,但到底心中仍有些文才;也许那天真高中了,就必然会离开咱家,到时气也气不着你了。

    高中除非老天无眼了君绛绢看了一下天色,连忙捧起桌上的羊皮卷。

    哇天快黑了,我得快生叫门房准备马车去商行,再晚,娘就不让我出门了。

    君绮罗抚着肚子,感觉腹部、胃部又在翻涌,忍不住苦笑,这两个小家伙与他们的爹爹一般会折磨她

    但无怨呀这一切

    往事已如轻烟,来去无踪,再怎样浓烈的感情也只能摆荡在心中。也许在午夜梦回时会有一丝甜蜜闪过,但现实中,决计不会再有缘份相见了。

    她已死了,不是吗这下子,他终于可以心无窒碍的去娶那三个公主了,而不必为她这死去的人天天动怒。

    他也算是容忍她的了。否则相处的三个多月里。她早该死了好几次。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更不是不领情;可是领了心,领了情,便是自己真心的沉沦;一但捧上真心,光是对她好已经不够了。她要他的爱,而且只给她一人。

    可是,他的身份、他的处境容不得他做主,她也知道,可是她就是无法忍受。她不能睁眼看别的女人来与自己分享心爱的男人。于是,她选择退让,选择死亡来表示她的抗议与控诉。

    命不该绝是因为情缘未了吗有缘无份又该是怎样的终结呢

    耶律烈

    想他想得心都疼了。这就是她往后得受的煎熬吗这就是她所该承担自己选择结局的后果吗

    她,错了吗还是,得一份真情挚爱真有那么难阳光的热度已开始让人沁出微汗了。

    这日风光明媚,阳光迷人,君家花园百花竞放,尽是缤纷的花海。

    君绛绢挽着大腹便便、好不容易今天没害喜的君绮罗出来晒太阳。

    姊妹俩来到了昔日年幼时常玩游戏的花丛屋重温旧梦。

    所谓花丛屋,是君宅中庭那一大片花园周田栽种的高大灌木丛。幼年时,她们三姊妹在亭子后方假山旁,选中最浓密的一团树丛,在中间挖空成一个小洞,一但读书累了,就窝在此休息。

    如今再度来到,虽然她们都已长大,但空间倒也可以挤进两个人。

    君绛绢手捧诗经,对着大姊的肚子煞有其事道可爱的娃娃儿,今天姨娘要教你背诵的诗经是卫风的木瓜篇,听着喽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踞。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玫。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也就是说,以后你当上一个大商人之后,风度翩翩,风流倜傥;如果看上一个女孩,你就去买一颗木瓜丢向她,她就会丢玉佩回来给你,不但可赢得美人心,还可以赚大钱一颗木瓜市价是十文钱,玉佩市价从二十两到上百两不等。也就是说,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如果咱家种了木瓜树、桃子树、李子树,就连成本也省下了

    绛绢你在胡说些甚么好好的一首情诗竟被你说成这般市侩,不怕孔老夫子入梦训你君绮罗又好气、又好笑的斥责着。

    给这丫头念书实在有些对不起那些写书的人。

    才不呢,我这是在阐扬诗经的精髓呀咱们在商言商,读书本来就要活用,否则读成像郑书呆那样子就真的是枉读圣贤书了。

    你根本是不求甚解,连带教坏小孩子。

    我是在教他做生意呀君绛绢换了一本书,又开始念昔年有狂客,号尔谪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嗯,好,很好小娃儿,若你不从商就得当个人物,不要当个臭穷酸;要当文人,就要向李太白看齐

    君绮罗只得任小妹去胡言乱语了,一双眼幽观的看向北方,这时,北方也该是仲春末了吧

    相公,你就别生气了吧一个柔顺的女声由亭子中传来。

    二姊妹相视一愣,是绣捆。君绛绢偷偷起身看了一眼,果然亭子中正是郑书亭与君绣捆,以及四个女婢。

    郑书亭不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