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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噼里啪啦,炕桌上的盘盏酒菜尽数倾在地上,宛娘急忙往后一躲,却没躲开,一支粉彩缠枝的盘子正巧砸在她的脚上,宛娘只觉一阵钻心的疼,低呼一声,向后栽在地上,抬头惊怕的望着梅鹤鸣,脑子里一时闪过千百个念头,这男人要怎样难道要打她,或是旁的
梅鹤鸣把炕上包袱抖开,打开匣子看见里头那套他费心让匠人打造的赤红火玉头面,那红灿灿的光落在眼中,越发恼上来,把上头一支金镶火玉的簪子,拿到宛娘眼前,咬着牙道“你可知爷虽在京里,却时刻惦记着你,恐错过你的生日,特特挑了这些火玉与你打了头面上寿,你自思自量,可对得起爷这一番心意,背着爷g搭了野汉子不说,还要瞒着爷嫁他,宛娘啊宛娘,你当也是那院里的gui公不成,任你如此糟蹋。”
烛火跳跃数下,映着梅鹤鸣充斥着怒意的一张脸,有些狰狞可怖,宛娘身子不由自主瑟缩一下,可听到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心意,宛娘只觉不知从哪儿生出一gu子勇气来,扶着旁边的小几立起来,目光掠过那支簪子道“公子心中的佳人如春日的桃李,公子的心意又岂是独独对着宛娘,公子府里有三妻四妾,外头也有知情着意的佳人,何必勉强宛娘,宛娘是平常妇人,只想嫁个本分男子过活,伺候公子,宛娘不愿。”
这几个字真是说的斩钉截铁,梅鹤鸣忽然冷笑数声,坐回炕上,望了宛娘良久开口道“你当真不愿”“当真不愿。”宛娘几乎毫不犹豫应了他一句。
梅鹤鸣真想当即就掐si这不识好歹的妇人,偏偏就算到了这当口,他仍有些舍不得,下不去这个黑手,他梅鹤鸣找nv人什么时候用过强,只宛娘一个用了些强y手段,得了身子,却不想却得不着心,宛娘一颗心如今可不都在那个什么王青的野汉子身上。
想到此,梅鹤鸣眼中y狠闪过,敢娶他梅鹤鸣的nv人,他倒真想看看,究竟是个怎样胆大的野汉子,只宛娘想如此摆脱他嫁人,想的真真如意。
梅鹤鸣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若悔过,在我跟前跪下赔个不是,爷虽恼,说不得就饶过你,若执迷不悔,你需知道爷的手段”梅鹤鸣的话没说完,宛娘忽从袖子里ch0u出剪子来,b在自己的脖子上,颤着声音道“公子若再b我,我就si在公子面前。”
剪刀明晃晃的刀刃划破她的颈项,点点血花滴落,映着她一张苍白小脸,越发触目惊心,梅鹤鸣真没想到她会以si相挟,剪刀藏在袖里,可见是一早就打好了主意,他若不放她,她便si在这里,倒不妨她是这么个烈xnv子,看着那滴落的血,梅鹤鸣越发恨到不行,真有胆子,就为了嫁那个野汉子,连si都不怕了,只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x子,他不点头,她就是想si也难。
梅鹤鸣手握成钳,探手过去,宛娘只觉眼前一花,手肘一麻,握着剪刀的手一松,剪刀就落到了梅鹤鸣手里,宛娘踉跄的退后两步,脸白的不行,除了si这一招,她再想不出别的招了。
梅鹤鸣抬手把剪子扔到一边,恨声道“你不用跟爷寻si觅活,爷有的是nv人,犯不着强b着你,传出去却落了爷的名头,只爷丑话说在前头,今晚你出了这个门,若日后再想回来,可没今日的好颜se了,若思量好了自管去。”
宛娘一愣,不想梅鹤鸣真放过了她,尚有些不信,待回过神来,再也不看梅鹤鸣,转身急步奔了出去,却没见,她身后梅鹤鸣手上的一只玉扳指都捏成两半
21终获了自在
宛娘就跟后头有鬼追她一样,也顾不得脚生疼,急奔出来,片刻都不停歇,直到立在大门外才扶着门前蹲坐的石头狮子喘气,抚着x口,只觉x膛里一颗心扑腾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梅鹤鸣这男人太可怕,宛娘仿佛经历了一趟生si,有种si里逃生的感觉,抬头见悬于空中明月,仿佛又圆了些,这是不是预示着她的生活,从此可以走上平顺坦途了。
想到王青,想到以后,宛娘忽然生出力气来,她直起身子,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虽在这清河县里,自己却不识回家的路,每次都是车轿相随,就记得过了几条街巷,况,这会儿已是深夜,街上起了夜雾,昏暗中更辨不清个东南西北。
她看了看身后,大门内随喜儿常福立在里头,那意思是等她走了就关门,宛娘一步一步下了台阶,腿一软,才觉脚上疼的不行,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往东边挪动,走了几步就听身后吱呀一声,大门闭上。
宛娘没有再回头,她不想回头,不愿回头,她要往前走,她终于摆脱了梅鹤鸣,出了身后的门,她就获得了全部自由,这种心情说不出的自在。
她扶着墙走了没几步,就觉走不动了,刚想歇会儿,就听王青的声音道“宛娘”宛娘急忙抬头,只见街口不远那边儿的夜se中立着一个汉子,可不正是王青,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照亮,仿佛还不确定是自己,提高往上照了照,嘴里唤了一声。
宛娘急忙用把领口掩了掩,不想他看见自己的伤,王青走近了一看果是宛娘,这颗心才算放下,见她的腿一瘸一拐的,忙蹲下去,伸手想去m0她的脚,想到什么,半截又缩了回来“宛娘,你的脚怎了这大晚上,钱家既接了你来,怎的也不遣人送你回去”
宛娘道“刚下台阶的时候没看清路崴了一下,不妨事,钱家原是要送的,是我说要自己回去,便辞了她家好意。”
王青站起来,要扶她,又觉毕竟男nv有别,两人虽说成亲的日子定了,可毕竟还不是夫妻,一时有些手脚无措。
离得近些,宛娘才看清楚,这样入了秋的天儿,王青额头竟出了一层热汗,想是急奔来寻她,却不知他怎生知道的,想着,便问了出来“你怎的来了”
王青道“晚上睡不着,恍惚听见你那边门响,待出来时,你已走了,问了大妮才知,你被钱家人接来,她说你跟钱家自来有些往来,我便回去睡下,却更睡不着,索x出来想着来迎迎你,也怕万一钱家人不送,你一个人走夜路害怕。”
宛娘心里一阵热乎,就知自己没看错,王青是个只冷着热的男人,宛娘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他轻声道“如今秋了,出了汗被风拍着可了不得,你且擦擦你这一头汗,扶着我家去。”
“家去”王青听了宛娘这话,忍不住咧开嘴笑了,接了宛娘手里的帕子,只觉一阵清淡的香气袭来,便怎样也不舍得擦汗了,抬手使袖子抹了一把额头,把宛娘的帕子塞到袖子里,伸手来扶宛娘。
宛娘不禁白了他一眼,想想又觉好笑,咯咯笑了两声,扶着他的手臂,半靠在他怀里,两人出了钱家胡同,往家走去。
他二人的身影刚出了胡同,梅鹤鸣就从门里走了出来,一张俊脸直气的铁青,额角的青筋都快绷了出来,身后随喜儿和常福见爷这样儿,一阵阵胆寒,心说宛娘这不是找si吗,前头刚拒了爷,出了门就跟野汉子g肩搭背的走了,两人那热乎劲儿,别说爷,就是他们都有些看不过去。
何曾见宛娘这么对待过爷,爷心里便是念着她的情份,不能把她如何,可那个王青想着,两人不禁哆嗦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下场定然好不了。
梅鹤鸣从落生到如今二十八年了,头一回气成这样,不是亲眼得见,梅鹤鸣还不怎么信,宛娘对自己是丁点儿情意全无,本来还想,毕竟得她身子的是他,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更何况他与宛娘,便是他用手段强的她,宛娘一个nv子,多少也对自己有些情意,可见她跟野汉子的来去,梅鹤鸣一口牙都要嚼碎了。
在自己跟前连个笑脸儿都无,在野汉子这儿,倒是有说有笑,眉来眼去的,真当他梅鹤鸣si了,宛娘啊宛娘,等你回来求爷的一天,看爷怎么跟你算账,侧头见东边已渐泛白,y沉沉的吩咐一声“备马,回青州。”随喜儿常福儿哪敢耽搁,应了一声忙去备马,几个随身小厮,跟着梅鹤鸣出了清河县,直往青州方向而去。
再说宛娘,扶靠着王青,穿街过巷,不大会儿就到了家门口,叫开了门,仍让大妮回去睡,王青扶着宛娘进到她屋里坐在炕上,就要去点案头的油灯,忽听宛娘道“你去灶下把埋着的火拨开,给我烧些热水提过来,放到门口,就仍回去睡吧折腾了一宿,你也不知道个累。”
王青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确不妥,便出去烧了一大锅热水,舀在木桶里,提到门外知会了宛娘一声,便自回去了。
宛娘听他去远,才出来提了热水进屋,点了灯,也看不见自己脖子上伤如何,只觉一阵阵刺痛,那些血渍已经g了,宛娘用热水清洗g净,好在伤口靠近锁骨处,明儿穿个严实些的中衣便遮住了,只是脚却被那盘子砸个正着,脚面肿了老高,略一m0就疼的钻心,也没什么跌打损伤的药膏,只得用热水烫了,想着明儿管李家婆娘寻些药酒什么的拍打拍打。
正想着,忽听外头门响,想着王青出去忘了闩上门,忙问了声谁,却听王青答了一声“是我王青,我刚去寿春堂的郎中家里,砸开他家的门,向他寻了些跌打药酒,放在外头窗台上了,你记得拿进去,好生r0u开伤处,好的快些。”交代好了才去了。
这一折腾天也大亮了,李家婆子一早就过来瞧宛娘,见路都走不得了,忙道“夜里不理会,却怎的去了一趟钱家,脚崴的这样了,即是伤了脚,怎的不去叫我,当时r0u开,说不得今儿要好些的,你现在把袜子脱了,我用热酒给你拍打拍打,行开淤就好的快了。”见宛娘仿似有些不好意思,便笑道“咱们妇人这脚最金贵,不是旁处,郎中却看不得,若你跟王青成了夫妻,也用不着婶子多事了,如今啊,只得婶子瞧了,你莫要不好意思,在家时,我爹给人做苦力,常有个伤痛,你李叔给人拉脚,也短不了个磕碰,久了,我倒是得了些门道。”
宛娘听她如此说,也恨不得快些好,如今这铺子可离不得她,便解袜带,褪了布袜下去,李家婆娘一瞧见宛娘这双baineng小脚,不禁赞了一声打趣道“只你这双小脚,便可配个好人家了,想你幼时定裹的严实,这双脚真真小巧,待到成亲的好日子,你家王青见了,还不知怎样欢喜呢。”
宛娘脸一红,虽然对这样畸形的审美,有些不适应,但显然她这双小脚在这个时代算一种美的标准,她记得,梅鹤鸣也最air0ucu0她的脚,尤其g那事的时候宛娘急忙摇摇头,怎的想起他了,好容易摆脱了他,这辈子可不要再有牵连的才好。
李家婆娘点了热酒,给她拍打几下,又上了药酒轻轻r0u开,虽也疼的钻心,毕竟手法熟络,忍一忍便过去了。
宛娘伤了脚,走动不便,便想起现代的拐杖,若是杵着就好了,吃早饭的时候,便跟王青说了,王青是个实心眼的汉子,又把宛娘当成了自己媳妇一样着紧,便底细问了样儿,宛娘寻了粗纸几笔画出来递与他,王青却道“原是这个,却简单。”
吃了饭在院里鼓捣了半天,晌午时,宛娘便能杵着拐杖进出了,宛娘不禁琢磨,王青的手这样巧,莫如让他做些东西来摆在铺子里,若有要的顺便卖了,也是个生钱的道儿,因跟王青提了。
王青憨憨一笑道“这些宛娘做主,让我做什么只管说,我做来便是了。”宛娘白了他一眼道“男人家总没个主意,说出去人家岂不笑话你。”
王青却道“我自认没宛娘伶俐,日后家里就宛娘做主,各家关上门过自家的日子,谁乐意笑话便笑话,有什么”
宛娘不禁叹道“你倒是有几分大智若愚。”“什么知什么鱼宛娘说的什么王青是个憨人,宛娘要说什么需直说才是。”那傻样儿的确憨的可ai。
宛娘不禁笑道“我是赞你聪明呢。”王青瞄着宛娘一张白净的小脸,这会儿笑起来,脸颊边上隐约有个浅浅的梨涡,越发好看,竟不觉有些看呆了。
宛娘见他直眉瞪眼盯着自己瞧,脸一红,扬手挥了挥,嗔道“看什呢,眼都直了。”王青这才回神,一张黑脸红透红透的,匆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