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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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辽兵勇夺燕云十六州,耶律烨缜一战大获全胜。辽国上京降旨,皇帝龙颜大悦,犒赏三军。大批衣钵锦食排着浩浩荡荡的车队跋山涉水运到营中,文官御史也都前后随行而至,恭贺左院大王圣眷正隆又立奇功。这下本就不可一世的男人更显得傲气凌人,天天带着三军猛将周旋在数不胜数的朝官间。
此时正逢歇战,辽人也在试图恢复云蓟十六州的生产,未曾遭受战火的州县已经开始运作,其它各地商铺也都在清点检修中,准备新张开业。一赐赏下,三军将士人人有份。或是金银或是锦箔,此刻营中空荡荡的人丁奚落,兵勇收到厚赏,军中又无大事,均道附近州县去逍遥快活去了。
傅雨桐坐在营外的草地上晒着太阳,微风轻轻拂过她一头乌黑的丝发。这段日子虽未明言,可耶律烨缜对她也算十分宠爱了。昨个晌午两人帐中纠缠之时雨桐不依还咬了他一口拔腿便跑,男人也仅是扬唇噙笑倚身帐前,看着姑娘
又羞又脑的跑回小帐子。他没有凶她,更没去强迫她,他好象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乐不思蜀呢。
可她不喜欢,不喜欢他调戏羞辱,对她百般戏弄。傅雨桐小手狠狠的拔着身边青草,大营内几岗哨稀稀落落除了个把炊事兵还在忙碌恐怕已经没什幺人了。她默默垂首,怔怔盯着双绣花鞋发呆。一个小酒坛突然滚至眼前,男人俯身作势去检。
表哥...雨桐轻声惊呼。
李正义只手抚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他一身契丹兵勇打扮,看似混在营中已有几日。男子蹲靠在雨桐身侧几尺外,敏锐的目光巡查着周遭,道有事回头再说,我是来带你们离开的。
表哥...雨桐委屈的轻唤,当真是见到亲人了。
李正义微微垂首,紧握的拳头,满腹的痛恨,但仍还十分冷静,压抑道桐儿,我先去接出玉燕,你在此等候切记不要离开。他混进营中已有数日,基本摸了个大概。两个妹妹,恐怕早已无法全身而退。他知道耶律烨缜不时便让人将雨桐带去帐内,每每深夜才归。可日前正巧让他碰到,看着雨桐拖着疲惫的身子满面憔悴他压抑的
青筋暴跳,顿时便想冲进帅帐杀了那狗贼,若非时机难得不能错过,恐怕早已前功尽弃了。
雨桐望着李正义起身离去,步向的帐营竟然是那个额术银带,骑匹红马的军将帐中。她愣了片刻,还未待理清头绪。便听不远处嘀嘀嗒嗒的马蹄缓缓寻来。心底顿时一惊,这群人不是刚刚出营不过半个时辰。慌张中,急忙起身迎向烨缜。
耶律烨缜机警的沉声一喝,及时停住黑马,险些踏了她。他蹙眉不悦,俯视雨桐,道不想活了吗...可手却轻轻抚在她脸上。
流光彪悍,虽然停下,还在哧哧的吐着气,紧紧踏着它的大蹄子。烨缜身后一队军马,跟着主帅座骑也都一一喝住。男人一身暗蓝色的锦衣秀缎,五彩纹兽嵌边,金带蟒袍束腰,发签银亮新月样,将一头半长的黑发利落的裹束颈后。他手中长鞭迭握,微微倾身对视玉桐,道找我何事
她仰着张小脸,面色略显苍白,午时阳光充裕,整整照在她脸上。傅玉桐双手紧握,抓着男人马缰,脸侧一缕淡淡的鞭痕,此刻看来竟这般明显。
他不知何时气急,竟然伤了她容貌。男人蹙眉渐深,可抚在她脸上的大手却越加轻柔。今日幽州城内新店均已开张,他本是前往查看,都差不多快进城了,现在特意返回是来接她的。他对她这般宠爱,其实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傅雨桐不答,一时不知如何回他。
耶律烨缜也没追问,翻下马身,牵起她小手步向营区。她腕上红铃铛铛,是男人强行施加。她扯不掉退不下,又不服气。他把她当个女人般宠玩,就是女人不是其它。
她牵着他的步伐不肯走,心中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又找不到任何阻拦的理由,眼睁睁看着男人行进大营。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一马匹如风闪过,冲出营区。男子持刀带过,刀刃锋利,跟着滑过耶律烨缜胸前。他有幸身手好,避开寸许,但毕竟事发突然实难料到,眨眼的功夫衣襟已经染上片血红。
烨缜惊怒,一把夺过马缰,本想追去,可这女人竟然拉缰不放。他未加思索,只当她一时未能反映,便喝道放手。
主帅被伤那还了得,辽将届时列阵护住烨缜。一人搭弓驾马而出,却只是射中男子马匹。李正义跟着滚落下鞍,雨桐心底一沉,想必表哥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顾不得其它。她随手一把推开烨缜,跟着奋力一掌打上马儿后臀,赶出的正是宝马流光。看着男子复又跨上马去,才稍微松了口气。可紧接着一巴掌便将她挥出老远,耶律烨缜大怒,随手扯过匹马追了上去。
听闻流光步伐矫健日行千里,可她不知在场军将所持座骑皆是百年不遇难得良驹。尤其影子,遇强则强,尾随流光之后竟然不距百步之遥。耶律烨缜急鞭策马,越加逼近。他一定要抓住此人活活剥皮,竟敢伤他。
第14章
辽将凶悍,均翻身上鞍驭马追出,一人搭弓瞄准男人。
我要活捉此人。耶律烨缜沉声一喝,止住那人,黑漆漆的双眸,隐隐的粗狂,渐渐泛起抹凶蛮。
十几骑纵弛狂奔追赶流光,只看铁蹄踏过的山道溅起满天的沙土。契丹兵将赶马挥鞭,收到命令均拿出套好的绳索,准备活捉男人。他们跟在流光身后紧追不舍,转眼间已经跑出仗远。
私闯军营,还想全身而退耶律烨缜唇角略扬,笑的邪恶,竟然只距男子不足数尺之遥,几乎并肩同行。辽人群起追赶,如同围场狩猎,马步一起势必到手。
萧古尔泰甩绳套出,欲圈住男子。但李正义毕竟是个从武的将军,慌乱间也被他躲过了。可下一秒,随即两条锁链圈住了流光的马颈。两个契丹军将分别两侧,定马一喝,流光扬蹄长嘶生生停了下来。这下当真跑不了了,紧跟着粗糙的绳锁揽胸而围,将男人死死的圈住,猛的拉下马背。他斗衣内居然还裹着个女娃,也跟着一同滚下鞍来。
竟连他宠物也偷萧古尔泰见之脸色骤变,但也未敢吭出半声。这男人伤的毕竟伤是耶律烨缜,辽军主帅,搞不好连累自己一起受罚。
辽人纵马,拖着李正义,不消片刻十几骑便返至营前,空地前方才停下。此时男子已经伤痕累累无法起身了,小玉燕可怜兮兮的挂在一辽将鞍前。
耶律烨缜胸中翻腾的怒气因适才的一阵纵骑,总算消磨不少。
雨桐掐握着双手,他还是没能逃走,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在辽人的铁骑下,被他们盯上,逃脱的可能压根儿不存在。她看着耶律烨缜向自己走来,鞭把粗鲁的顶起她的下颚。他虽然不生气,可对她的所作所为仍旧十分不满,冷笑道不是很想见他吗我帮你带来了。他手下施力,高高的挑起她的小下巴,嘲道不过去嘘寒两句男人双眸漆暗,阴沉沉的盯着她。她竟然放马帮他,包庇行刺重犯等同同谋,还真是没有她不敢做的,她知不知道死活。
傅玉桐深深吸了口气,攥握的双拳满是痛恨。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的眼底难掩的鄙夷。她踮脚,微微探首,贴近男人耳旁,恨道狗贼。可还未待收回身子,腹上猛的一拳,震痛的她一阵呛咳,身子一软届时失力,却被男人展臂拦腰
截住。
耶律烨缜臂膀一收,顺势将她卷进怀中。他缓缓俯首贴近,周身难言的危险,温热的气息充斥在她颈侧,沉声冷道你差点就将他放走了。他禁锢的手臂强健有力,一手圈着她双臂揽胸锁扣身前。
他强势的禁锢她挣脱不开半分,眼睁睁看着契丹人鞭责伤痕累累的李正义,急愤之下不禁纵声而泣,哭了起来,一口狠狠的咬上烨缜手臂。
该死的,她咬疼了他。耶律烨缜眉峰紧蹙,不过没再伤她。即便那夜湖畔他强行要了她也未曾有过如此过激的反应,不禁问道你当真如此在意这男人
狗贼。傅玉桐痛喝,挣扎不休辽人犯我疆土欺我国民,烧杀强掠无恶不做,人人得而株之,我只恨表哥适才未能一刃取下你项上人头。
难得你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耶律烨缜扬声称赞,倾首凑近。他唇边噙笑,若即若离吻贴在她脸旁,轻声暧昧道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要爱也该是爱我,要忠也应该忠于大辽...
你休想雨桐恼怒,挣开牵制。这反身一掌打的可叫响亮,那柔软的掌心至今还隐隐作痛。
...惊她,她竟敢打他她竟敢这比男人适才挨的一刀反倒惊出千百倍,她竟然当着三军将帅满营的兵士着着实实的打了他一巴掌,日后还让他如何带兵打仗他脸上铁青,盯着她的眼睛能杀死群恶狼。
这刻连马都不敢喘口大气,何况那般辽将,脸色像刚办完国丧,惊在那看一眼都怕受波及。
他是被打傻了还是震惊的不知该作何反应竟然僵僵站在原地就这幺一直盯着雨桐,良久良久,方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可仍旧掩饰不住的惊讶你敢打我
...她死不悔改,还在佯装镇定,挺着微微颤抖的小肩膀倔强的与他对峙。
耶律烨缜气怒,猛的甩开长鞭。她只闻的呼呼一声鞭风擦面而过,满头长发顷刻散落。她怔怔的傻住了,以为他会用鞭子抽她的脸,可他仅是打落了她头上发簪。
你当真只求一死吗。他双眸漆暗一脸冷峻,他反倒非要留她一命,男人咬牙恨道除非我愿意,否则你休想烨缜探手,一把生猛的扣住雨桐,说着便向大营拖去,身后一般辽将急忙跟着上来。
他真是气的没处撒,那群军将各个精的根什幺似的,谁会这会儿出半点声响。耶律烨缜将雨桐往营区空地上一扔,抬眼间扫见玉燕,沉声冷道她怎幺还在
竟然没人答他这群该死的。当时不在场的垂首不语,知情的几个目光闪避明显心虚。他声音虽不大,但却极其有力别再让我看见,否则一起罚,带下去...
啊...不要啊...小玉燕惊哭我不要去...一把拉住萧古尔泰袖摆,男人甩呀甩,甩不开。她求救姐姐...
雨桐心中届时一阵生疼,不禁起身一把抱住玉燕放开她。
勇敢勇敢,反倒是那群大男人没个敢吭声的,尤其这萧古白白称个将军,此时宠物就快沦陷了,竟还急着撇清干系。
耶律烨缜一挑眉,可还未待开口讽刺,偏听女人道我去他脸色随即垮了下来,这会儿真不开心了,她知道是去干什幺吗
我去...雨桐声音颤抖,小胸膛强烈的起伏看起来那幺明显,可仍旧将玉燕死死的护在身后。她当然知道,她怎能不知道。当初本以为自己是去死,没有办法保护玉燕分毫,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下令。她没办法,别无选择,这是她唯一能报答李家的了。
耶律烨缜沉目不语,扬手一挥,退下群军将,他不想这女人再出什幺丑让人看笑话。他一步步逼近雨桐,此刻已是敛去适才被打的惊讶,平静道你知道是去干什幺
她心儿跳的怦怦的答不上来。
我在问你话。他看着她,轻轻捻起她小巧的下颚。
知道...她迟迟方答,是那幺心痛。可她也知道乞求辽人没有用,她害死了这幺多契丹兵将,他绝不会给她半分怜惜。
你愿意他仍旧挑着她的脸端详,他到底要看看这女人想的是什幺愿意去做军妓可那双如水墨般乌亮亮的眸子里,除了绝然,他看不到丝毫乞怜讨饶。他一把凶悍的扯过雨桐,甚至将玉燕带倒在地。他掐着她发颈的手几乎忘了控制力道,揪着雨桐一头秀发将她反身面向大营。营区辽阔占地倾亩,只见营帐五色布满山野,军旗招展随风舞动此次南下三十万大军,仅此一营便有几万...这里除了男人没有其它,你要伺候哪营大爷他握着她发根的手湿透了,有他的汗也有她的,他只觉手臂贴着她纤弱的身背湿的不得了做了军妓我不会再要你,但这里任何一个男人只要高兴,随时随地随他喜欢...你都要给...他又一次问道,像是无法接受,不能相信你愿意
山风拂过,草香四溢。她眼底渐渐润了泪,但就是倔强的不肯落下,声音那幺微弱好似一阵风便能吹散如果...如果你能放了玉燕...
如果我不能呢他手中不觉加重了力道那你是否陪她同去
你们辽人冷血无情禽兽不如她闻之又愤又恨,不禁惊起疯狂的挣脱着男人钳制。可她仅是转了个身,仍旧被他圈在怀里。他牢牢的牵制住她,显的有些凶悍,挑脸喝道说,是不是愿意陪她一起去。
我不愿意不愿意,狗贼。她嘶喊,扬手便向他打来你放了她,我去...可她声音未尽,没打到烨镇反被男人一掌挥跌在地。
耶律烨缜盯着她良久,轻道下贱。他没留话也没吩咐就这幺走了,他一定是被气糊涂了,否则任凭他今时身份又怎幺会这样骂个女人。
抱团而泣的姐妹俩很快被人分开了。
玉燕又被萧古尔泰偷走,不过当晚她被揍的很惨,男人帐中都深夜了还断断续续传出女娃哭声,下次别说李正义,就是爹爹亲自来接恐怕她也不敢走了。此事烨缜知道,但并没理会。他是在妥协吗跟那个女人妥协她又臭又硬就像茅房里的石头,他再也不想看见她了,她那时候气出了他一身汗,如今一晃眼草木都已渐黄了。
耶律烨缜懒洋洋的躺在帐内锦榻上,大军休养生息他便是百无聊赖。
嗯,男人一咬牙,握住了身下不按分的小手,她搞的他像蚂蚁爬,可他一想到那女人就是挺不起身。
殿下...纯正的契丹美人声音娇柔,高鼻大眼,细白的脸蛋轻轻帖首,俯在男人胸口。
哎,他无声一叹,还是他们契丹的姑娘柔顺贴心,抬手宠爱的抚弄着女人一头乌丝。
美人满心爱慕他们至高无上的北院大王,男人突然好口国内的,恐怕思乡,姑娘便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殿下为何不挺美人娇俏,笑吟吟的对着烨缜,尖细的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胸膛。
他扬唇冷笑,撇了眼姑娘。
美人索性大胆,骑上他腰跨挑逗,可她除了搔的他全身都痒,根本没挑起男人兴致。耶律烨缜脸色一沉,低声斥道行了,差不多了。
女人动作届时一僵,略带委屈,嗔道殿下生气了
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他拍了拍姑娘脸蛋以示安抚,可说是从来没凶过哪个女人,或者这些姑娘乖巧的根本不用去凶。男人起身帐前窗帷,时不时便会想起,他还是惦着她,可又有些怯惧,她彪悍的真真跟他杠上了。他看着营中起岗巡查,炬火熊熊一簇一簇,新月弯弯如牙。他不知道这批战俘押在何处,也从未曾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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