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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聂承岩偏偏不要如他们的意,他想的更远,叛乱的势力根源不除,百桥城和韩笑、薛松,甚至云雾老人就永远是他们的眼中钉。所以他也要把事情闹大了,用朝廷的名目来收拾这些叛匪,江湖豪杰们不过都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反过来狠咬这些叛乱势力一口。

    于是这一段,大家除了各自分配攻城路线和任务之外,就是安份等待。来的江湖客太多,聂承岩要求他们离农庄稍远暂住。不是被围的严实就是安全,鱼目混杂,人越多越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伺机下手。大家得了警告,暗暗留心周围,加强了巡察。这一战,对手用毒,危险极大。韩笑和薛松忙碌的准备解毒丸药,赶在战前这几日分配到众人手里。

    那日近午,聂承岩收了消息,由韩笑推着他在院中等待,凌越山、水若云、梅满、水仲楚等人都在一旁站着。不久,马蹄声声,黄土扬尘,一名宦官在几位兵将的护卫下骑着骏马飞奔而至,他急急捧着个明黄色的长匣子,一路高喊朝院里奔来“圣旨到”

    各自算计

    这急急送来的圣旨内容与聂承岩想要的完全一样,皇帝宣布此次百桥城被困事件是对朝廷的叛乱犯上,兹事体大,将严查朝中的幕后主使,并特派护国大将军领兵平乱,还百桥城安宁。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按聂承岩的计划推进着。

    百桥城内一座普通民宅里,两个灰衣人正在秉告“刚刚探子来报,几个将兵护着一名公公模样的,往康宁镇边的那个农庄去了。城外现在又多了好些兵力,我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坐那把玩着紫砂壶的青衣人冷冷一笑“这百桥城内果然是藏龙卧虎啊,面上看着与世无争的三不管地带,却连圣旨都能请来了。”他抬起头来,凤眼里闪着诡异的笑意,正是童天策。

    两个灰衣人对视一眼,有些不解,这兵临城下了,怎么大人不急。“大人,那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做戏做全套,让那些匪类好好的给我扛着,能杀多少官兵就杀多少官兵,我们也要为老太婆充点门脸气势才好啊,不然皇上追究起来,没点伤亡数字,怎么好给她定罪呢”

    “这样会不会牵连到大人万一一层一层的追究下来,那之前辛苦布的局”

    “我十天前病死在家里,这可是有御医做证的,现在尸骨都入土了,一个死人能与此事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相关有牵连的,都只会想着怎么推个活着的替罪羊出来,草草了事算是交代。要是脏水往我这个死人身上泼,那就是逼着皇上往深里挖了,一个不小心谁也脱不了干系,那些老狐狸可不会这么傻。”童天策冷冷一笑“真要是碰上个这么想不开的,非要跟个死人较劲,那他们也只有挖坟的份,又与我何干。”无论这事最后结果如何,他是一死解千虑,脱身得干干净净。

    这些童天策早有算计。跟着太后,反正无论怎么折腾,皇位最后也不可能是他的,他这样的棋子,再能干再有用,最后用他的人目的达到了,就会想着怎么把他给毁了。他自己不也正是这样对棋子的吗。

    他童天策可不是个傻子,朝廷和江湖,两边他都要吃着。太后想把皇帝踢下来,他也想,可他却不想让太后的弟弟来坐皇位。

    如今整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叛乱来,不但能保住他的鬼蚕毒雄霸天下,无人能解,若还能将太后这老太婆也扳倒了,那就真是太妙了。从今以后,谁还知道他童天策的底细。反正这老太婆一直也没安好心,他将计就计,与她也互相利用了这么多年了,他想从她那拿到的好处已经都拿着了,也该到了让她永远不能说话的时候了。

    “事情都按我吩咐的办了吗”童天策喝了口茶,问道。

    “大人放心,那些蚕、药材什么的,都移完了,只余了一部分在蟒神族那。若是他们追踪毒源,自然只会查到那去。鬼域和蟒神族那几个重要的,也都乔装撤出去了。”

    “好,很好”童天策满意的点点头,哈哈大笑起来。这百桥城虽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利害,却也是帮了他大忙,他既能除掉鬼蚕毒解药之源,还能借他们的手灭了太后。真是妙哉,要不了几年,这天下就会是他的了

    童天策将杯中茶饮尽,对那二人道“攻城之事不必管,让他们杀去,反正那些小兵小卒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被俘也说不出什么来。城里的那些暗桩都让他们注意着点,在外头没能得手,就等他们进城了再说,这城被攻下来后,那两个神医和水若云他们必定会进城,这次绝不能再有失了。”

    “大人请放心,咱们封城这么久,城里早就人心惶惶,乱得很,谁也顾不上谁,我们的人混在其中,不会暴露的。况且,他们才大获全胜,正得意呢,这又是回了自家地盘了,肯定会疏于防范。”

    “好,非常好。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水若云与凌越山共乘一骑,站在坡上远远看着兵将们和那些江湖高手们攻城,她兴奋的扭头对身边的凌越山道“越山哥哥,我可比一般的侠女都要利害哦,我见过土匪,还见过最坏的大恶人,还见过采花大盗,还见过宗主和聂公子这样的人物,我今天连圣旨都见过哦,还跟护国大将军说过话,现在我连打仗都见到了。我太利害了。”

    “是,是,你最利害。”凌越山被她逗乐了,低头亲亲她的后颈“你还跳过崖,还中过毒,还救过夫,还私奔过,还殉过情,还成过亲。你真是见识多经历广啊。”

    她被他亲的缩了脖子,真痒,又被他的话逗的哈哈大笑。她转过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突然扭身过来将他抱住,仰着脑袋看他“我还嫁了个天底下最棒的相公。所以,我此生再无憾了。”

    凌越山将她紧紧抱住,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身子里“这种时候,你又说这些来吓唬我对不对调皮鬼。”

    “我哪有吓你,我只是想说,我相公天下第一啊。越山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我很勇敢的,我一定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等上了云雾山,再苦的药,再疼的治疗我都不怕,我很快就会下山了,你一定来接我哦。”

    凌越山皱皱眉,道“进了城等安顿好了,我再跟薛叔和韩姑娘求求,看他们能不能跟山上说个情,让我也上山,我不想在山下干等着。”

    “你就别为难他们了,薛叔不是说过了吗,云雾老人的规矩是不能破的。你要对我有信心啊,我只要一想着你就在山下等我呢,我就什么都不怕,很快就会治好了,到时你来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凌越山苦笑,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远处,黄土飞扬,马蹄声声,兵士们吼声震天,战旗被旗兵们挥舞着迎风飘展。此次之役,对那个护国大将军来说不是什么大战,只是听说叛匪们使毒,于是加了防备小心。城门那,将兵们正用大木桩在破门,十多人举着比腰还粗上一圈的大木桩子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大门。软梯已经挂满城墙,不断有士兵往上爬,也不断有士兵被打下阵来。一些聂承岩请来相助的武林侠士已经跃上了城墙,杀入城内。

    这情形明显是攻城的一方胜券在握,可守城的叛匪却出乎他们意料的拼死抵抗,照理说,大军压阵,还有一众江湖高手相助,他们再顽抗也绝无获胜可能,可居然不见他们投降,似乎铁了心的要拼到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血。

    之前援手到来之时,聂承岩已是安排他们围城守望,防止这些人悄无声息的窜逃,可一直未见城中有什么动静,似乎他们也在等大军的到来。这个情况,透出古怪。无论这领头叛乱的是谁,敢如此大动作,必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可为何不见好就收

    城中名贵药材被尽数抢走,名医被杀,医馆被砸,除了云雾山他们上不去,还有什么他们没得到的为何要在这拼死候着难道后面还有诡计在等着他们

    聂承岩远远看着战局,心里已经起了疑虑。

    嗒嗒嗒的马蹄声响,凌越山带着水若云过了来,道“这城破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快,他们似乎没有高手了,只靠着一堆小兵小卒强撑着。这不太合理,这些人打的没有章法,不象有本事筹谋围城屠城的。”

    “你也看出来”聂承岩冲凌越山点点头“这些恐怕都是幕后操纵之人的替死鬼,他把他们摆出来,定有用意。”

    “嗯,不是在拖延,就是有意掩饰着什么。”凌越山也觉得古怪。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城里必有埋伏”

    凌越山一拉马缰,道“我去再嘱咐他们一声,看好薛叔的安全。进城后多小心。”他看了一眼韩笑,聂承岩道“她自然由我照顾。”

    凌越山一点头,带着水若云策马而去。聂承岩抬手压住韩笑扶在他肩上的手掌,握紧了。韩笑站在他身后,会意的开口“主子放心,我定不离你半步。”

    这城从午后开始起攻,太阳落山时便已攻下。聂承岩和凌越山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这已是入夜了,若城中真有埋伏,夜色中他们更不易察觉。为了确保安全,他们没有随众入城,找了临近的一个村子先住下了,行踪没有告之那些江湖侠客和来施援手的将军,只由水仲楚、梅满和聂承岩的两个随卫出面领头,带着官兵和众人在城中先进行了二轮扫城,该抓的抓,该俘的俘,很快也擒到一些流窜到城中躲避,想伺机再外逃的叛匪来。所有这些被俘的逆贼都关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严审,看看能不能问出些蛛丝蚂迹出来。

    城中许多医馆药铺都被抢砸,暂时处理安抚住了,水仲楚他们带着兵挨家挨户的进行了可疑人物的排查,这严谨小心的劲头,比攻城时更甚。

    童天策迟迟不见自己想等的人进城,暗探也探不出他们目前的踪迹,瞧这情形,怕是对城中之势也有了防心,这与自己设想的有些出入,有这么多官兵和江湖侠客相护,他们居然还这么小心翼翼的。童天策不禁冷笑,看来是自己把他们低估了。

    “你们传令下去,让那些暗桩都藏好了,我们等的人还没有到。要有些耐心。”童天策对前来候命的灰衣人道“从外面再调些人手过来,闹上一闹,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给他们增加一些胜果,人胜而气傲,这防御心自然就会弱了。”

    “明白,属下这就办。”

    “等下,再传令下去,发现目标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若有下手的机会别犹豫,我可不想错失任何的机会。如果三个目标不好同时得手,那个女神医和老头可以先放一放,先杀那个水若云,要是运气好的,能生擒便是大功一件。”

    灰衣人不明白了“大人,为何不先杀那老头,探子明明探到,是那老头解了鬼蚕之毒。那个女神医,据说医术也了得,不在老头之下。难道不是他们比较重要吗”

    “医术再了得,没有药又怎么能解毒。我们手上的名医还少吗鬼蚕之毒,我们也能解,不过,要用自己或是血亲的血先喂鬼蚕,才能制出解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那水若云并非凌越山血亲,为什么她的血能救”童天策眼色狠戾“我很想知道,她的血为什么这么特别。”

    “大人是说”

    “杀了神医,是以防万一他们能研制出新方法取得解药,但这个万一的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可这个水若云,分明就是一个解药血库,不杀她我们才真是后患无穷。”童天策勾起嘴角“若能生擒,那就是天助我也了。”

    哼,送这水若云上云雾山,说是要医治鬼涎香之毒,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存了用这活体血库大量研制解药的心思,这百桥城与那狗皇帝关系非浅,他断不能因为这个而坏了大计。

    “让他们记住,若是百桥城那边和凌越山他们守得太紧,就集中精力,先对付水若云,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两个神医,我们可以慢慢来。总之,一定不能让他们把水若云带上云雾山。”

    “搜了两遍也没有抓到有价值的人”聂承岩听了水仲楚和随卫的话,觉得很惊讶。凌越山也觉得古怪“他们难道会遁地之术”

    “暗桩在精不在多,如果他们预谋已久,是百桥城藏身也不是难事。那里本来就是外来求医者众多,如果他们一早就扮成病患或是家属进了城,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一排查出真假来。”聂承岩的随卫说道。

    “抓到的那些叛匪都是立马就提审了,也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很多人都是江湖上的小混混,或是小帮小派,只受了煽动说要来办大事,能飞黄腾达,扬名立万,根本没摸清门道。有些是鬼域、蟒神族还有一些不出名的邪派弟子,甚至有些是刚入门的,也根本不知道深里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