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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口盛赞,其更与水家交好多年,水青贤这话底之意你薛松如果治不好,把师傅请出来帮忙可好,这确是颇具冒犯之意的。但水青贤心急女儿病情,倒也不管不顾了。
薛松忙道“大哥可别这么说,水丫头我也算看着长大的,一定会倾尽全力救治,就算大哥不提,薛某也会想到这样做。只是家师这半年一直闭关,谁也不见。若以我之力真无法除去水丫头所中之毒,也只怕求助家师无门。”薛松心中无奈大叹。水青贤听得他这话,心里一沉,如果薛松最后找不到解药,那自救一途怕是走不下去了。难不成,真得任那绿眼睛予取予求。
一时间,众人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这一日,众人秉烛夜谈,想尽各路方法和对策。凌越山中间抽空悄悄去探望了水若云。她喝了药,沉沉的睡着,脸色已然恢复。凌越山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心底里骂遍那个绿眼睛,又怪自己没本事。众人议事,说的那些门道人脉,他完全是有听没有懂,只能生生硬记在心里。长了近18年,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能。
捱到了第二日,也就是绿眼睛约定的日子,水家大家长领着凌越山及钟启波等三个亲信,与绿眼睛见了面。直到这一次,凌越山才知道这绿眼睛名叫西牙拓,他声称自己是苗疆毒龙族的当家族长。这西牙拓也带了几个黑袍人,见了面,看到水青贤在前,一副主持大局的架式,而凌越山乖乖站在后面,便笑“凌越山,我要找的人是你,弄这么个架式来,倒是很有意思。”
凌越山也笑“你能耐太大,净会欺负我们这些无知小辈,我们不请长辈出来做做主,怕你觉得太闷。”
西牙拓道“我不过是想让你帮忙送件东西而已,而且事成必有重谢,怎么是欺负要不是我,你的宝贝女娃娃也早被夜香给了,你还能在这跟我说三扯四。”
“西牙族长既是这般说,那先把我家女儿的毒解了,凌小子替你跑个腿的事,我们好谈。”水青贤接过话语权。
“咯咯咯”,西牙拓怪笑一阵“我原本也以为凌小侠乐于助人,定当不会推辞我的请托,不过后来我发现年轻人还是太气盛,需要好好的教导。”
“西牙族长说的是,年轻人不懂事,不知道把事情做绝了会有苦头吃。我们做长辈的,自是明白这个道理,还是给他们以身作则的好。”水青贤冷冷的暗示。
西牙拓还是笑“水老爷真是明白人,我也就说明白话。凌小侠把我的东西送到大理就能换到解药,解药就在大理宗氏的手上。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我这百日噬心散,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用。水老爷神通广大,想必已经试过了。算算日子,只要凌少侠路上别耽搁,往返90来天,正好给女娃娃解毒。”
“那大理宗氏,闻所未闻,西牙族长不指点清楚,凌小子如何能成事”
“大理宗氏确有其踪,进大理入黑泽,这是地形图。”西牙拓倒是痛痛快快的丢了个羊皮卷过来。钟启波戴着手套,过去将羊皮卷打开。地形图只画到黑泽一带,却无宗氏的具体地址。
西牙拓接着说“有缘者入,良善者生。到了黑泽,以凌小侠的本事,自然能找到宗氏所在。只要把我的东西交给一个叫西牙朗清的人,你问他要解药,他自然会给。”
“西牙朗清”
“是我同族兄弟,多年未见,想给他送些旧日信物去。”
“要这么简单的事,西牙族长何苦绕这么个圈子让凌小子跑一趟。”
“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坦白说,我确是有难言之隐不能亲自过去。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合适人选。这大理宗氏是很神秘的所在,要找到其踪确有艰难险阻,所以还是需要有些本事之人方可为。但宗氏不跟任何声名显赫之人打交道,据说进入其地者,都很平凡,这也是这么多年宗氏依然能保持神秘的原由。还有那地方传说很神奇的能分辩善恶,良善之人方可活。这几点,凌少侠想来倒是符合的。”
水青贤道“如果凌小子失败了呢”
“咯咯咯,”西牙拓怪笑“他们小俩口情深义重的,一起做对地府鸳鸯也是件美事吧。”
“你最好祈祷若若能平安无事,无病无痛,不然我这辈子余下的时间,只会做一件事,就是倾尽我全力,让你每一天都痛苦的后悔今日所为。”一直没说话的凌越山终于开口。
“我等着你,凌越山。”西牙拓丢出一个包袱,道“就是这个包袱,送到大理宗氏西牙朗清手上,他会给你解药。至于水老爷这样名气的人,还是不要在大理出现的好。不然进不了宗氏之地,这也不是我乐见的。”
水青贤与凌越山对视一眼,道“好,那凌小子就去一趟大理。”
“那我们就成交了,现在把夜香交给我,我们的交易就算成了。”
“恐怕不行。”水青贤悠悠道“这夜香虽是万恶不赦之徒,但既是西牙族长想要之人,我们恐怕还是要留他做客才行。”
西牙拓脸色一沉,半晌道“那就劳烦水老爷招待他了。待凌少侠回归之日,我自会上水府提人。”言罢领着几个黑袍人就要离开。
“等一下。”凌越山这下又不干了“你当初可说好付我黄金万两,这路途遥远,我为你跑腿卖命,先不说解药最后拿到没拿到,这一路吃穿用度的费用。还有我家若若在家养病等药,补品药费拉拉杂杂,也都是钱。你拍拍手就说成交,钱影子我却没看着。难不成西牙族长真是信口胡诌,专骗我这样的无知少年。”
西牙拓哈哈大笑“凌小侠真真是有趣,一会我会派人送来千两黄金,事成之后,其它再补上。”
西牙拓领着人走了,留下一屋子人看傻子似的看凌越山,命都快没了,还惦记钱。凌越山却正经跟水青贤说“我快有钱了,能养若若了吧。”
佳人相随
水青贤对这个鲁小子很无语,对自己的女儿很无奈,因为当他们把事情最后的结论告诉水若云时遭到了抗拒。原本的安排是凌越山这二日准备好马上就要出发去大理,钟启波将随行相助,而水青贤将带水若云回水家养病等解药,水仲楚也回来了,没有找到王楚盈,这次会组织人手扩大范围继续找。一方面水家安排了暗卫去跟踪刺探西牙拓,希望能从他那找到解药或是探出进一步的消息,另一方面薛松也加紧研究试图突破,同时还加派了人看守那个被俘的夜香,一防他逃脱,二防他被劫。一切安排就绪,大家各就各位。可水若云小姑娘不干了,她想了半天,向水青贤提出了要跟凌越山一起去大理的要求。
“如果越山哥哥不能按时赶回来呢我在家等着,还不如一起去,他拿到了我马上就能吃到解药了。这样不是更妥当。”小姑娘觉得自己说的头头是道。
“说什么傻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一路会吃不消的,况且你薛叔也在想办法,还有或者我们直接就能从西牙拓那拿到解药。你在家里养着是最安全的办法。”水青贤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这无理要求。
“可是,如果我最后还是死了呢我到死都是躺在家里。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我不甘心。”水若云被爹爹搂在怀里,觉得很伤心。
“你别瞎说,爹爹不会让你死的。爹爹只有你这么个宝贝女儿。”这个女儿,是他最爱的女子拼了性命为他生的。萧云儿,那是他过往最痛的情伤。当初他年少轻狂,一心要往高处爬,听父母之命与现在的妻子楼琴成亲,舍弃了相爱的萧云儿,她含泪被迫另嫁,却遇人不淑,遭夫家折磨虐待。但她勇敢的逃了出来,独自生活,却不料再遇到了水青贤,功成名就的水青贤情难自禁,将她娶了回家,却由此造成夫妻三人的悲痛。
他知道萧云儿爱他,却不快乐,她体弱多病,却坚持为他生下了这个女儿,没过多久就撤手西归,悲痛欲绝的他为女儿起名若云,却因为她酷似母亲的长相而不敢多看看她,他忽略了这个女儿,忽略了发妻楼琴,也忽略了他与楼琴所生之子仲楚。家不成家,悲云罩顶。是这个可爱的小女娃将他们重新拉到了一起,他永远记得那天是萧云儿的忌日,他被悲伤击倒,抱着5岁的女儿痛哭,跟女儿说她的亲娘,说自己的悔恨。
水若云用嫩嫩的小手擦着他的眼泪,奶声奶气的声音问他“爹爹,你后悔当初没有对娘好一点,那等你老了,会不会后悔也没有对大娘好一点”当时他就傻了。后来水若云还有跟他说“我跟哥哥现在只有一个娘一个爹,好少的,要好好的才行。天上的那个娘会保佑我们全家都好好的。”在她幼小的心里,没有大人世界的势利、争斗、丑恶,只有单纯的小小愿望全家都好好的。她用她的手,把家人又拉到了一起,就连一开始极力抗拒她的楼琴,最后也将她视为已出。她一直是全家人的宝贝。
“爹,我只是,不想到我死的那个时候后悔,为什么不勇敢一点,看看大山大河,走走人间百路。如果我还有机会,我会想回家,反正以后日子还长,可是我现在不是只有一百天了吗不对,都不足一百天了。”水若云拉着爹爹的衣襟撒着娇。
水青贤摸摸她的头“爹知道你贪玩,却不知道你这么拼命的贪玩。”
“爹,以前我很贪玩,现在,我只想存在过。”
水青贤觉得什么堵了他的嗓子,眼眶发热。他这个还不到15岁的天真女儿啊,小小年纪,只想存在过。他这个做爹的,却对是否真能保住她性命不敢打保票。父女俩聊了许多许多,最后水家老爷觉得自己快被说服了。他问“可是爹还是放心不下,怎么办”
“爹,越山哥哥功夫很利害的,他比哥哥还要利害。他救了我二次。”女娃娃的眼里,满是信任和情愫。小脸红了红,低声说“他对我很好的。”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水青贤看着女儿羞红的脸,又想起凌越山认真的说我快有钱了,能养若若了吗时的表情,他有点耐不住想乐。
水家姑娘终于把水家老爷说服了,却没想,凌越山小侠拒绝的比水青贤还坚决。“绝对不行,要是这一路子你要有个什么闪失,我”凌越山已经不敢想。“若若,你乖,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家里好好等着,我一定会带解药回来的。”
“如果我提前毒发了呢,如果你路上出了事耽搁了呢,如果你回来已经看不到我了呢”一连串的如果,让凌越山心肝颤几颤。
柔细的双臂搂上他的腰,水若云将脑袋软软的靠在他胸前“难道你一点都不会担心,这一走,再也看不到我了吗”
“可是我更担心,这一路上我照顾不好你,如果你又在我眼皮底下出了事,我怎么办”他终忍不住抬手,抚她柔软的发丝“若若,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本事,我根本护不了你。一想到你受伤害,而我无能为力,我就好恨自己。这一次,你乖乖听话,给我机会,我一定会成功的。”
“你别这么说,你,你很好的。”小姑娘象小猫似的,靠在他怀里,被抚的舒服的眯了眼。
“你救了我二次呢,二次都是你。”她软软的声音“每次只要你在,我就会安心的。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这注定是我最后的日子,我真的希望能多看一看,做些我以前没有做过的事。”还有你陪在身边,这句小姑娘默默在心里念叨。“真的,你就答应我吧,”她扯他的衣袖,使出看家本领撒娇“有你在,我肯定会好好的,你是我的英雄呢。”
凌越山笑了笑,水若云拍他一下,羞了,把脸蛋埋深一点,厚着脸皮说了这么多好话,他居然笑
凌越山道“你爹说我甜言蜜语说的挺溜,其实你说的才溜。”话音刚落,腰上已挨了一记掐。他哈哈笑出声来。而后唉口气,正色道“若若,我好想跟你在一起,可是真的不行。我绝对绝对不能带你去冒险。”他打定主意,此事没得商量。
两个人静默下来,相拥无语。
过了一会,凌越山觉得自己胸腹间的衣服湿了,他吓一跳,扳起水若云的小脸,却看到她哭红的眼睛,小脸蛋上挂着两行泪。他大惊,手忙脚乱抹着她的小泪花“若若。”
水若云扭着脸,挣开他的大掌,把他推开了。“你还说我想要什么就给什么的,我就知道是哄我的。反正你也不担心我在家里看不到你情况会担惊受怕,反正你也不管我只能在家里抑郁的眼巴巴等死。我要什么你都不管你就成心让我不开心都是骗我的爹都答应了,你还不答应还说拿刀砍你都不走的骗子不要我了”她抽抽泣泣的边哭边说,一会竟自喘不上气来,捂着心口难受。
凌越山急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