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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离去后,灵眉与鹤来道,“我有些头晕,便不去了。”这些事上鹤来一向随她,不料这一回他却道,“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你我一道去吧。”灵眉问,“这是什么朋友”鹤来抬起头,眼睛闪动,“这个朋友我以往得罪过他,所以更须得去。”灵眉有些困惑,以她的了解,每当这只鹤神神叨叨的时候,准没好事,鹤来却又收起笑脸,正经与她道,“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晚上我来接你。”

    灵眉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醒来时已是傍晚,天倒还亮着,原是这里地处西南,日照长,天黑的比中原晚些。侍女们给她换上长长的湖水蓝的裙子,简单挽一个偏髻。南诏国一年四季气候宜人,温度变化不大,大理地处北面,气候偏干燥,十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凉的,便又在外面披上一件薄的披风。

    灵眉换好衣衫,带上备好的礼物,出门时,鹤来已在庭院里等候,两个一道,登上前来接人的小轿。

    天虽还未黑,红红的灯笼已高高的点亮,从半路上一直到摆酒宴的院落。灵眉见这主人家的院子也满大的,院前接迎的客人不断,十分热闹,便知必也是当地一门颇富有的大户。想到中午鹤来说起这位主人时语气怪怪的,心头掠过一阵奇异的感觉,恰一阵风出来,她打了个凉颤,觉得脖子后面寒毛直立,似要发生什么。但这感觉又只一刹那而过,她想,许还只是轻微的高原反应吧,渐渐又安下心来,只等在席上坐坐尽了礼便告退。

    到了院子门口,下了轿,一个青年女子迎上来,满面笑容,“是贺夫人吧,请随我来。”灵眉回头,看到鹤来向他点头,便与这女子一道进门。那女子一路引她去宴厅入席,一面自我介绍,“我是这家的大表姑姐,姓于。”灵眉回礼,“原来是姑太太。”于氏忙侧身避让,“不敢当。”说话间来到宴厅门口,于氏的一个丫鬟上来道,“守备的夫人来了。”灵眉听到了,便对她道,“姑太太若忙,便快回去迎人吧。”于氏不过意,解释道,“客人多,他们是外乡人,亲戚少,委屈贺夫人了。”指着她的一个丫鬟,让她引灵眉入座,这边自己匆匆又去向院门口。

    灵眉坐了一时,左右都是些不认识的,颇有些气闷,便起身去梳妆,但见那梳妆的室内,布置的颇为富丽。侍女捧烛黄铜灯,落地铜镜,马桶和妆台皆为木制,角落里放了熏灯香球,故尔毫无异味。灵眉见那墙上刻着壁画,都是当地蛮人的服饰故事,色彩浓艳,粗而不俗。

    又不认识那席间的人,她索性慢慢欣赏一会,回去时客已满厅。这一间女客的宴厅里摆了二十余桌,乌压压的人,她一时倒忘了自己的座位,还是石青先认出,忙指给她看。灵眉也认出了,便往那里面走,刚踏进厅堂无有几步,却猛然一停,石青跟在后面,防不住这一下,差点撞到她身上。一抬头,自家夫人的脸变的雪白,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石青不明所以,忙上前扶着她手臂,焦急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灵眉却不回答,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一面顺着她眼睛看过去,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这一会,她感到自己扶着的自己的夫人的手臂微微颤抖,越颤越厉害,忙回过头来又问,“您不舒服吗”感觉到她竭力扶着自己的手,但仍禁不住身子摇摇欲坠,好在她们在侧门边上,并没多少人注意,听她虚弱着道,“扶我回去。”

    走下台阶,石青问,“要奴婢去叫轿子吗”灵眉摇头,两个便一道出了院门。回去的路她们却并不熟,只一路走着,石青知道方才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却并不敢问。她忽然挣开她的手,石青道,“夫人”

    灵眉不回头,“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一走。”又道,“你莫跟来。”

    她愈走愈快,愈走愈急,这一刻谁都不想理会,包括那忠实的、已如姊妹的侍女。完全没有方向的,灵眉不知不觉中已是奔跑起来,她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下意识的只是想要逃离那个宴厅,逃离那个院子,逃离那些红彤彤的一路挂过来的灯笼。

    她方才看到了贞良。

    穿着大红的裙子坐在主座正位上的贞良,比以往丰腴了许多,脸上带着笑,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的贞良。

    心脏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针扎一样,天在一点点的变黑,风从耳边呼啸着吹过,剧烈的奔跑让她的五脏六腑像烈火一样燃耗着,似要炸开,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缺氧的痛感,往事像一块块巨石砸过来

    这个朋友我以往得罪过他好妹妹,我求求你,你便放过你哥哥吧贞良

    终于,她绊了一下,起来抱住一棵树木,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哭,便是倾其所有。也不知过了多久,甚至不知究竟哭的什么,只觉得巨大的哀恸从心底深处不知名的角落喷涌着,流淌着,根本无力压制,也不想再去压制。

    天已经黑透,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原来,你究竟还是念着他的。”

    灵眉不用回头,知道是他。果然,鹤来静静地坐在她后面一株大树上,静静的看着她。

    灵眉把脸放在手心里,一会,转过身,她靠着树干坐下来,从指缝里问,“你还想做什么”

    鹤来不说话,然后,她听到声音,是他翻身从树上下来,走到她跟前,“恨我么”

    灵眉将最后一道泪水从面颊上抹去,把脸从手心里释放出来,并不看他,摇摇头。恨是一种太过强烈的情绪,而她只是一名平淡的女子。

    鹤来在她面前坐下,看着她的侧颜,慢慢着道,“我对初初的情感,这一世,除却我,也只有你知道。至于她,或许都已不记得我的存在。这样的情感不很正常,但我克制不住,所以当时见到你,只想让你比她更悲惨。”

    灵眉依旧侧首望着前方,仿佛他在说别人的事,摇摇头,意思是他现下不用说这些,半晌道,“你害过我,也救过我,咱们两清了。”转过来看着他,“这两年多如今我只请放我走,让我离开。”

    鹤来道,“两年我以为你已是我的红粉知己。”灵眉轻轻嗤笑,“谢谢,我当不起。”鹤来又问,“离开,你往那儿去你就舍得他吗你知道,他就在这里。”

    叶灵眉像被针扎到一样跳起来,“别说了既你已觉得对不起我,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两年了,你救过我的命,我都还清了,便是你救过我,那也是你欠我的你爱那个乱七八糟的莲妃,关我什么事,你为甚么要害我若不是你,我们,我”她哽住了,无法再说。

    “你们怎么样”鹤来逮住她的话,“瞧瞧你,方才还说不恨我。”

    “我不恨你,我当然不恨你,”灵眉攥起拳头,浑身发颤“你不过是个猥猥琐琐阴暗卑鄙可怜的人,你根本不值得我恨,我只是讨厌你,鄙视你,我不恨你,不恨你”忽然她的眼泪再汹涌着下来,对着他喊道,“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喊完,她猛地推开他的身子,逃一样的跑开。

    第二天。

    石青来问早时,发现灵眉已穿戴齐整,她脸色发黄,眼睛红肿,可见是一夜未睡好。石青不知道她昨日究竟看到了什么,自从随侍于她,无论是触怒淮西王被禁足,还是后来的被迫改嫁,她从没有见她这样过。作为一个女人,她打心眼里同情这位柔善的夫人,而且尊敬,她是过于柔善了些,但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也一直在各种境遇下竭力维持自己的尊严,她是值得她尊重的。这一回,她失控了。

    “夫人,”她走上前,轻唤。

    灵眉这才看到她。清清喉咙,微哑着道,“石青,我要走了。”

    石青讶异,听她继续,“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他。”

    石青沉默一阵,“是。”

    灵眉又道,“今日就启程,你,可与我一道”

    石青毫不犹豫,“当然。还有银红,我们都陪着您。”她不要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知道,夫人向来平静的表面下,心里是极苦的,而这些痛苦,她并没有打算拿出来晾晒,也从没有触怒过旁人,自己作为侍女,只要时时的陪侍在她身边就好。

    灵眉握住侍女的手,一会儿合上眼,“去收拾吧,我累了。”

    石青退下,一会儿进来,后面跟了个管家婆子,侍女道,“夫人,这位嬷嬷说主人娘子要见您。”

    灵眉一动,下意识就要说不见,再一念,这一去必是永别,问道,“你们家老爷可在”那婆子摇头,“早上便出门了。”石青听她问话,显是与这家认识的了,遥想以往,略明白了些,但见她嘴唇翕动了两下,站起身,“走吧。”

    那婆子将她主仆二人领进院,便退下了。叶灵眉望着那敞开的厅堂房门,忽然有些胆怯,略略一停,终于还是进去。厅内却无人,一个丫鬟迎上来,“请随我来,”却是穿过厅堂,又走了一道回廊,来到一处房前。门口,那丫鬟朝石青一笑,“姐姐请留步,我们主子与夫人有体己话儿要谈。”石青便看灵眉,灵眉允许了,轻吸一口气,掀开竹帘。

    不自禁愣了。

    只见花团锦簇、玲珑剔透的一间卧房,倏尔玉色纱糊的小窗,倏尔彩绫系的中间槅门,外隔间正对门一扇大水晶镜,影影绰绰映出七八分真人影儿,旁边镂空木板,一隔一隔,放置各式笔砚、花瓶、盆景等物,窗下一大台暖榻,上面铺的墨玉色绫被,几团白底水墨画儿圆枕堆放其上。中槅门彩绫挽系,碎玉一样的粉水晶珠帘垂下,如缤纷细雨。

    她做梦一样,一步一步走着,抚开水晶珠帘,屏风半掩之后,缠枝镂花的大床,粉紫团花的帐子一半儿垂下,一半儿被金丝钩勾起,鹅黄的绣被直垂到床榻下。

    叶灵眉呆住了,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忽然,她猛回过头,霎时间白了面庞,抓紧手里的珠帘。

    往事像微小的尘,细细蒙蒙,她看不清,那人站在那里,就在眼前,却又遥远的像是在彼岸,手心里的珠帘越抓越紧,紧绷的要断开,“刷拉”一声,她抛开它,向门口跑。

    被拦腰抱住了,他将她压到水晶镜上。“放我走,”她嘶哑着道,周奉不说话,只摸着她的头发,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她的眼睛在躲闪,不去看他,身子颤着,“放我走,”声音里已带了哭音。

    周奉略略松开,灵眉没有挣扎,静静地在他怀中一会,她转过身,他却又将她抱紧,迫她转过脸儿,两人的眼睛对视到一处。

    灵眉的眼里,那一双凤眼如记忆中一般深邃惑人,眼角处有了细细的纹路,他的肤色更黑了,面容染上了风霜,经过这几年,他已明显成长为成熟沉稳的男子,少年时的放荡风流化作一股更加醇厚的味道。

    她垂下眼睫,身子轻轻颤着,以至于他吻上来时,从心底深处涌泛起巨大的娇怜,熟悉的yu望瞬间高涨起,他记起将她楼在怀里、任意冲刺的感觉,那样的令人无法克制,也根本不愿克制,只想压着她,迫着她,让她承受他要给予的一切。

    他的动作愈发具有侵略性,甚至是粗暴,相比之下,灵眉却理智许多,“不要,”她开始躲避,周奉正是情热之际,他已忍了许多年,现下如何说停就停。反将她钳的更紧,拿自己鼓胀的xia体不断挺上前磨蹭。

    灵眉又羞又急,一面躲避他炽烈如热雨的吮吻,脑子里一面不断闪过昨晚上见到的贞良那圆润母性的笑容,终于她摸到一个茶盘,猛力一挥。

    那周奉情迷之中,蓦的一阵头晕脑胀,捂着头,不可思议的站直身子,“你k我”灵眉也不知自己是否打的重了,眼见他晕蹬蹬的后退两步,一手扶着案子,忙上来看,只见他后脑处鼓起一个圆圆的大包,有些儿歉悔,“对不住。”

    周奉怒了,朝她大吼,“有你这样的吗下手忒狠。”

    灵眉小声道,“是你忒也急了。”

    周奉气煞,“我急我他妈都等了三年了。你便是这样,成心让我断子绝孙”

    灵眉听到这里,又垂下眼,十分孤苦,“你,贞良姊姊,我们不可以再这样见到你们过得好,我便放心了。我今日便回平江,你以后也不要挂怀我”

    絮絮的说着,完全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冷不防那厮一把将她提起,凤眼冒火,灵眉把心一横,继续道,“造化弄人,总之我们不可以再错下去。”

    “去他妈的”灵眉一声尖叫,被他压倒在暖榻上,“我已经将贺贞良嫁人了,如今她是我的妹子,你才是我的老婆你还想跑”紧紧地搂住怀里的小人儿,脸颊磨蹭着贴上来,“我再也不让你跑了,再也不让你跑了”

    灵眉被吓坏了,完全不能消化他刚才话里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