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再次进宫
8再次进宫
“王爷的意思是”安景翌看着面前的萧淮宁,不确定他话里的意思。
萧淮宁顺势过去半趟在他旁边,手枕在脑后靠在软枕上,漫不经心的道,“昨日之事,的确是我的无理了,就当是我为了赔礼而给你一个机会。”
安景翌蹙眉,“王爷当真”
“不要想的太轻易,正如我所说,要交易便得拿出足够的诚意与筹码,否则,即使我同意,我下面的人也不会答应。”萧淮宁觉得自己对这个安景翌是否有点过于纵容和心软了,这可不是好事啊。
转言又道,“而我现在会答应,不仅因为害你落水之事,最重要的原因是你帮我保住了四方图。”
安景翌听到萧淮宁这么说,倒是放下心来,若是宁王仅仅因为昨日之事便同意与他合作,那他心里或多或少会有点存疑。像宁王这种任何事都步步为营,筹谋周全的人,安景翌可不相信他会因为点愧疚便草率下了决定。
“不过,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我手上有四方图,且永昌帝也已洞悉的”萧淮宁看着他问道,这也是他与淮佑都想不通的地方。一个侯府不得势的嫡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安景翌看眼萧淮宁,欲言又止,他难不成要说是由于他重活了一次不成。
萧淮宁见他犹豫,倒也不在乎,“你现在不说倒也无妨,且看爱妃今后是否还有这通天的本领,本王拭目以待。”
安景翌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宁王不是刨根问底之人,而现在能暂且得到宁王的同意,便也足够了。无论如何宁王所做的事,与他扳倒安公候府,查明当年娘亲死亡真相的初衷都不会相背离。只不过宁王要扳倒的是当今的皇帝而已。
“多谢王爷,景翌定会竭尽所能,为王爷鞠躬尽瘁。”无论宁王先前如何戏弄他,安景翌现在心里都是有所感激的,因为他现在所能寻求的依靠,也唯有宁王一人。
“爱妃当真要为本王鞠躬尽瘁”萧淮宁眼里深沉,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脸慢慢的向安景翌靠拢,鞠躬尽瘁四字咬得格外重。
安景翌忍住自己想往后退的冲动,没来由的想起昨天白天在门口迎接萧淮宁回府的两个男宠来,莫不成宁王真有那癖好。他脸上带着尴尬,眼看着面前萧淮宁的脸越靠越近,心里挣扎着如果自己把宁王推开,是否会引得他恼羞成怒。
“那爱妃可要早些歇息才行,爱妃现在这虚弱的样子,恐怕没有能力为本王鞠躬尽瘁。”萧淮宁若无其事的说道,然后双手分别握住安景翌的两个肩膀把人推下去躺好,捻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安景翌睁大了眼睛的盯着萧淮宁,看样子还没反应过来。
“睡了,明日还得进宫。”萧淮宁掌风灭了屋子里亮着的琉璃灯盏,手盖在安景翌眼帘上让他闭眼,然后自个儿也顺势趟了下去,不一会儿,还当真传出轻微的吐息声来。
安景翌轻轻移开萧淮宁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转头借着屋外长廊的灯光细看他的睡脸。宁王这人当真让人猜不透,有时费尽心机的捉弄你,有时,又不由的让人感觉安心。那日进宫他由于腿疾而上不了马车,没想到出宫时,他已吩咐好了严光禄准备了木制的阶梯。这人,总是在细微的地方,当人觉察到暖意。
安景翌想着这些,自己便也有了睡意,闭上眼的那一刻,想到的却是,宁王为何不回他自己的奉天院去睡。
翌日,安景翌果然便好了许多。昨天在重华殿,大半都是他自己心结的原因,所以才会昏了过去。
萧淮宁从牢里放出来,即使是证明他是无罪,那也是得进宫去谢恩的。否则被有心人看了去,又会说出个什么来。而安景翌作为他的新王妃,那日由于四方图之事并未正式拜见帝后,今日也恰好一同前往。
这次皇帝是在皇后的毓秀宫接见的两人,恰好一同拜见了帝后。
皇后佟式出身名门,是相国佟晏的女儿,自然是一身的雍容华贵,处事手腕也可谓是八面玲珑。她殷勤的吩咐了宫女给两人看坐,又让人端了茶水点心到两人面前,笑着道,“刚才皇上还在和我念叨着淮宁会不会怨他呢,我就说淮宁是个懂事的孩子,心量不会那么狭小,没成想淮宁这会儿就带着宁王妃过来了。”
萧淮宁赶紧惶恐的从凳子上起来,跪下去道,“淮宁定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才会让有心人给钻了空子,哪敢怪责皇叔。”安景翌忙也跟着起来,欲跪下去。
皇后连忙阻止道,“唉呀,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跪上了,赶快起来。”却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安景翌还是实实在在的跪在了萧淮宁的身旁。
萧淮宁跪着言辞恳切的陈情道,“淮宁自知天资愚钝,恐怕平时哪里得罪的人都不自知,才会出了这档子事,哪里怪得到皇叔。”
皇帝摸一把胡须,正如一个慈祥的长辈般,语重心长的道,“皇兄去得早,朕一直待你与淮佑为亲子,所以才会爱之深,责之切。经过此次事之后,淮宁应当得到教训。须知谨言慎行,这也不枉费朕对你的一番苦心教导。”
萧淮宁叩谢道,“皇叔的话,淮宁定会铭记在心。”
安景翌与萧淮宁一同叩拜下去,恐怕只有跪在萧淮宁旁边的他才发现了,当永昌帝提到先太子时,萧淮宁浑身转身而逝的紧绷。
皇后道,“这总算是说清楚了,淮宁你与宁王妃也别再跪了,这地下湿气重,可别跪出个好歹来。”
待永昌帝也发了话,两人方才起来。安景翌腿本就不便,跪了这会儿,便觉得腿发麻,起来就尤为困难了。刚打算站起来,一个踉跄便又要倒下去,亏得萧淮宁扶了他一把。
皇后忧心道,“宁王妃这是怎么了”
安景翌听罢脸上一白,莫不是他被月姨娘给诓骗了不成。
萧淮宁扶着安景翌坐下,回道,“多谢皇后关心,这是王妃娘胎便落下的病根。”这事不就是安公候次妾找得皇后一手促成,难道皇后还能不知道安公候嫡子天生残疾不成。
皇后一脸的心疼,“这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淮宁可要好生对待才成。”
萧淮宁看一眼边上坐着的安景翌,一脸的疼惜,“景翌贤德,能娶到是淮宁的福气,淮宁定会好好待他的。”皇后既要找个台阶,他便给了便是。
安景翌虽然知道萧淮宁是特意做给永昌帝与皇后二人看的,却也不免觉得一阵耳热。
永昌帝欣慰道,“娶妻当贤,淮宁做得对。”
萧淮宁谦逊道,“淮宁也是受皇叔教导,皇婶把后宫治理的有条不紊,可是天下百姓公认的贤后。”
好话虽都爱听,皇后自是当然,她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把杯子递给边上侍候的宫女,拿手绢儿掩了掩嘴角,一脸笑容的道,“淮宁就是嘴甜,尽挑好听的话说。”
“皇婶贤德天下闻名,可不是淮宁夸大。”萧淮宁带着三分讨好,七分诚恳,便更得皇后欢心。
永昌帝见萧淮宁这样子,倒是放下心来。一个只会说好听话讨欢心,软弱无能的人,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逆篡位。娶了个男妻绝了嗣,他有那野心恐怕天下百姓也不能信服。
皇后被萧淮宁哄得高兴,“这天儿也快晌午了吧,宁王和王妃就在本宫这里用了午膳再走。”
萧淮宁也不扫皇后的兴,“那如此,今日我们便要在皇婶这里吃个够本才行。”他说完又转头对安景翌道,“景翌不知,皇婶的小厨房做出来的菜,我们王府可差远了。我上次吃过一次,便一直念念不忘呢。”
皇后掩嘴笑着问道,“你就知道我是让小厨房做的菜了”
萧淮宁一脸可怜的道,“皇婶可不能让淮宁在景翌面前抬不起头来。”
皇后开怀道,“还真是个馋嘴的,放心,这次肯定让你吃个够。”
用了午膳,永昌帝便回永寿宫处理政务去了。萧淮宁与安景翌二人在毓秀宫又陪了皇后一会儿,待到皇后午憩时,才告辞回了王府。
在回府的马车,安景翌垂头道,“多谢王爷宽宏大量。”今日这般,他不能猜出,月姨娘所说的处理好他身带残疾之事,根本就是哄骗他。也亏得王爷大量,要不皇帝追究起来,只怕他现在已经问罪了。
萧淮宁还真见不得安景翌这般垂头丧气的样子,凑近他面前戏谑道,“爱妃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安景翌知道他这是戏弄自己,也不在意,只道,“景翌定会竭尽所能,回报王爷恩德。”他答应帮自己报仇,还如此维护于他,对自己来说,确是莫大的恩惠了。
萧淮宁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倔强又较真的啊,与外表的软弱可一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