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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貌似不在你关心的范围内。”蚕笑了笑,“而且,我打赌,你想的那些,不会发生。”
她拿眼横他,“赌什么”
他的脸上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不如赌,输的人就陪赢的人过以后所有的情人节。”
“行”不就是以后情人节的这些boss都要一起杀么,她才不嫌伴多呢。
蚕笑容未变,也不点破。
这个傻丫头啊,快和他那被恋爱搞得智商急降的会长有得拼了。
怎么说都是他赚的赌,她竟也一口应下。
思及此,他脸上的笑意愈是深刻。
一路天人交战的结果,是直到被凌昭带到了酒店房间,薛葭葭还在那里跟自己猜拳。
他看得好笑,推了她入房间,然后如愿看到她因不置信而诧异的表情。
很可爱。
因为酒店房间里,是两台电脑,两个感应头盔。
虽然有事先备好的情人节玫瑰,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暧昧的事物。
“呃,这个”她似是猜到了什么,张口结舌,原本想到的什么此刻尽像是一个笑话,囧得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嗯,是这样。”他温暖的鼻息在她的发心,“知道你一直牵挂西王母,但情人节毕竟是两个人的节日,所以就作这样安排。”又用遗憾的口气道,“原来以为你会喜欢。”
“不不,我是很喜欢啊。”太出乎意料了,她泪,之前一路天人交战时拼命说服自己的理由一条也没用得上;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欣喜,为他的体贴。
“但你的表情,很失望”他狭长的凤目带了戏谑的笑,让她目光又开始闪烁。
“没有”哎,失望她被他的形容吓到,她才没有作什么绮思好不好绝对没有“可惜,今天只剩了三个小时,西王母只有三个了。”
他拉了她坐到地毯上,执了感应头盔为她戴上,笑,“昨天晚上我去包了九个,今天白天刷的那些,有蚕和白露替我们料理了。所以,并没少了你的。”
她赧然。忽然又想起,“你昨晚没睡”怪不得有黑眼圈。
“总不能让你不睡吧。”他很是无奈,“但没打到boss,你似乎还失眠了。”始料未及,这个丫头对游戏的痴迷。
“呃”她皱眉,试图找个说法。却不知不觉心神被他所做的这一切所系,嘴角一点点地绽出大大的笑容,仰了头看他,“你真好啊。”
平淡无奇的感谢。但他偏是受用了。
他的眼里映了笑靥如花的她,双颊嫣红,眼波柔亮;于是不可抑止地,两人的鼻息越来越近,相互混杂。
就在唇与唇即将触碰的一刹那,某女跳起来,“刷了刷了”
他无奈地笑,只得随她接入游戏,去虐那只在情人节比他更让她牵挂的西王母。
直至三遍清洗完毕,她才似乎想到了什么,拣出成套的一套装备,拿到他面前。
“嗯”他眼带疑惑,“我不需要这套装备的。”虽然西王母掉的装备对k来说是不错,但他已经有了一套效果相似的,她不是不知道的。
“这套不同的。”想不起强硬理由的人只能用这种滥借口来搪塞。
算了,看在是她送的情人节礼物的份上。
他依言接过,预备放进储物栏。
“其实呢,这套,很不同。”戏谑的声音,永远上扬的嘴角,是蚕的标准出场风格;他身边是对这对男女一脸鄙夷的白露。前者的眼光淡淡地扫过他们尊敬的会长,眼角愈是弯出明显的弧度,“只要集齐一整套西王母掉的装备。那套装备内侧就会出现几个字,以证明是情人节出品。”
葭葭蹲在一旁默默摸喵喵,装作没听见。
“这也许,就是我们会长大人坚持要来猎杀西王母的原因吧。”他努努嘴,暗示着已经接受赠予的第一高手。
他轻轻掀开装备的上衣部分,看到里侧,淡淡地显着几个字。
唇线上扬,来自天外的笑容比任何一张乱世宣传画都要俊美。
那几个字是予你永不褪色的爱。
“哎哎,”白露的吆喝无从阻止两道白光在眼前消失,她怒,“怎么又这么无视我们存在地跑了”
蚕刮着下巴,“嗯,你不觉得,现在确实是适合两人独处的时间么”
“对噢”白露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一径地在那里yy,“现在正好是午夜。孤男寡女独处这次你肯定输了。”
他笑了笑,不作声。姑娘她没发现,现在他和她,也是孤男寡女。
她兀自不知他心里所想,只顾着在那里开心。终于,难得,能让这个平时就看来高深莫测的家伙吃憋了呢。真得意啊真得意。
且让她开心开心吧。他想,偶尔让一让她也无所谓。他就不提醒她,其实不管是输是赢,结果都是一样的。
以后的情人节,有人作伴了。
真好。
第四章
输液管里的生理盐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两班人马各据了病房的南北两端。从最初的寒喧后便持续僵冷的气氛。
薛葭葭是在专心地走神,而莫晴,则神色尴尬地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瞟好。
另一边,秦沐风在同学被护士扎完针以后就一直闭着眼假寐,他同学则是由于健康状况不佳躺在病床上作挺尸状。
莫晴坐在葭葭床边,最终找到了自己目光的归属输液管里的生理盐水于是作仰望状装作在数水滴。
正当她窃喜不必自己心神不宁地四下乱瞟时,马后炮式的解围电话响起。
她抱歉地向房内显然被惊扰的三人笑了笑,于是窜出门去接听。
数分钟后,满面羞愧地折进门来向薛葭葭请罪,“家里有事,叫我回去”
葭葭倒是不明白她羞愧的原因,哼着浓重的鼻音道,“那就回去吧。”
“可是你一个人”莫晴开始疑心她的智商是否被高烧烧得低于正常水平,“你的烧还没完全退,哪能一个人在这里。”
她瞪着纯洁无辜的眼看莫晴,“不是有值班护士”
“”她冷冷地回看她,“你不叫她,她不会来看你的。哪怕你高烧烧成一具干尸。”
她默。
现在这个时间,根本不好找别人来看护她。其实薛葭葭她们宿舍本不止她和莫晴两个人,但时至大三下半年,有男友的都早已经在学校宽松的宿舍管理之下搬出去住了。留了两个仍然单身的在宿舍作伴。其他人此刻根本召不回来。
莫晴此刻内疚至极,但家里的电话说得十万火急,大有她不回去地球便会停转之趋势。只能在病房里团团转。
葭葭沉默了一阵,“我觉得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大不了你定时打电话过来提醒我注意一下。要是我觉得不舒服,就去找护士。定时提醒我的话,就算有什么不对,短期内也不会有恶化的吧。”
她想了想,觉得勉强可行。于是叮嘱了她半天,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葭葭看看输液瓶里的余量,估计了一下时间,拿出手机调闹钟。她一向浅眠,总会在闹钟响的第一时间拍掉闹钟。所以并不害怕闹钟会打扰到同病房的室友。
于是在无人打扰兼药力的作用下,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直到护士拔针带来的痛把她给弄醒。
她拧了眉慢慢地睁眼,手背上一抽一抽地疼。眼前人影憧憧,日光灯的亮度晃得她看不真切。只听到那护士又在抱怨,“哪有个挂水的人还自己睡着的。现在的年轻人”
她脑子发麻,索性继续闭上眼睛装成未醒的模样。
就听得那护士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子,跟旁边的人说,“还幸亏有你们在这里,不然空气进了血管就麻烦了。”
那人却比那护士好心得多,声音刻意压低,但葭葭的耳力亦是不凡,“没什么的。麻烦您了。”
她闭着眼睛也想翻白眼,是秦沐风。
心里隐约知道了个大概,就是她大小姐输液时睡得人事不省,幸亏有这位学长及时叫来了护士,不然她就真的在这张床上与世长辞了。
虽是明白了几分,但碍着那护士仍在,便继续在床上装睡。等护士出去把门关上过了好一阵子,才假装慢慢睁眼,悠悠转醒的模样。
第一件事是去看那杀千刀的手机。
怎么闹铃设置了还不闹,还有那没义气的莫晴,人一走就不理她了,电话,电话也不来一个么
手机以屏幕一片漆黑作答。
分明刚才还有三格电的电量啊,她抱着沉睡过去的手机垂泪。
不带这么赖皮的。这好歹是她花了50块大洋买来的备用电池哎。
一边泪一边心里极度郁闷。
这下好了,在抢票看讲座那码事之外,她又欠了他一个不可挽回的人情他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生活真他妈好玩,因为生活老他妈玩我。
脑子里忽然想起某年某月某日,阿泰在群里爆出的这句名句。她现在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正确。
慢慢地把脸往被子里缩,企图能从被子里遁回宿舍。但理智又告诉她,做梦。
在被子里闷了半晌,终于受不了污浊的空气,狠了狠心又探出头来,偷眼去看北边的秦沐风。
呼。
他还在假寐,她忐忑的心情终于稍稍放了下来。但是更加纠结了。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啊啊
她这厢还在感慨,那边却传来极轻的说话声。
“我这瓶完了我们就回去吧。不好意思了,麻烦你陪我过来。”
“没关系,你今晚就住院吧。到明天早上再走,要是中间有什么,也好立即能治。”
“那你不是没觉睡了看你一直很困的。”
“没事的。我稍微眯着养养精神也好。玩游戏不是正常通宵么。”
“嗯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她眨眨眼,心想,这男生对他同学真是不错啊。
没有了输液管插在手上,她更加睡得恣意。
蒙着厚厚的被子,里面又是和衣躺着,一夜下来,发了一身汗。
半夜的时候,身体水分都随了汗排出的她觉得口渴,迷迷糊糊以为莫晴还在身边,便虚弱地唤,“莫晴我想喝水”
许久没有人应,她神志不甚清楚,便继续昏昏沉沉地睡下。
但过了一会,便有人把吸管放到她唇边,声音清冷,“喝水。”
她便很乖的张口,大口大口地啜饮。心里还想着莫晴真是聪明,会用吸管来喂她。
喝完了,她眯着眼睛,胡乱地谄媚了一句,“你真好”便继续倒下昏睡。
第二天的早晨,她张开眼睛的时候,便又恢复成了生龙活虎牙尖嘴利的薛葭葭。脑子里对昨夜昏睡期间发生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救命恩人。
这直接导致她在磨蹭着起床出病房的时候还在怨念着自己为什么不能烧糊涂一点把这事给忘了。
轻手轻脚地把病房上的被子叠整齐,她一直在用眼角瞟着北边床位旁的那个人。
他还是闭眼倚在椅子上的姿势,似乎维持了一夜。
她心里对他的造型yy了一下,在他手上插把剑,他的姿势就可以媲美乱世中暗杀者那个经典的枕戈待旦的ose了。
想到暗杀者,脑子里不期然又出现某个劲装紫眸的第一高手来。
于是脚底下不由得有些浮,于是不小心便撞到了门,再于是,那位闭眼坐着的学长的目光便投了过来。
头皮发麻。她希望自己能对昨晚的事情装作不知道,但那点薄弱的自尊心与是非观又叫嚣着不让她回避。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调动脸上僵硬的肌肉扯出一个被人称之为笑的表情来,“秦学长,昨晚谢谢你。再见。”
极快的语速,极快的转身动作,极清脆的关门声。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秦沐风脸上淡淡浮起的惊讶神色与不由自主勾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