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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为韩子绪换药这件事,自此之后就都由莫离包办了。

    对于这件事,莫离其实也是愿意的,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经他的手换药,自己便能最直接地查看到韩子绪的伤情。

    那样一来,他也不必担心韩子绪为了留住他而刻意隐瞒。

    而这件事之于韩子绪,绝对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享受。

    感受莫离略微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身体,感受莫离的气息拂过耳边。

    韩子绪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满足。

    他只想更多地拥有眼前这个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许老对莫离很是放心,之后的换药就没有人在一旁监督了,医侍们只是将药膏和纱布放下便退出去了。

    莫离解开韩子绪腰上的系带,露出那并不会让他陌生的坚实胸膛。

    虽然上面缠满了白纱,但丝毫没有影响那种男性躯体特有的性感。

    匆匆将手中的动作结束,莫离将散乱的工具与药瓶整理好,放回托盘便要起身离去。

    忽然腰被韩子绪的长臂一栏,莫离整个人往后跌进床中,身体不得已地压在韩子绪身上。

    莫离气道“干什么呢”

    韩子绪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后“乖,别动,让我抱抱你。”

    莫离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的伤口会被压坏的”

    韩子绪笑道“无所谓,若是压坏了,你不就正好可以留下来多陪我几天”

    对于韩子绪的无赖莫离向来没有办法,只能撇过头去无言地看着那些刚才因为韩子绪的动作而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

    韩子绪静静地抱了他一会。

    估计是不满意只看到莫离的后脑勺,韩子绪抓住莫离的下手臂,想将他的身子转过来。

    “啊”

    一声痛呼在莫离的口中泻出。

    虽然莫离即刻噤声不语,但还是让韩子绪察觉到了异端。

    “你手臂怎么了”

    一个用力,韩子绪将莫离的身子整个带进床榻,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莫离立刻将左手臂藏于身后,摇头道“没,没什么,我”

    韩子绪脸色阴沉。

    “将手拿出来。”

    莫离坐起身道“都说没什么事了,不跟你闹,我要走了”

    韩子绪栖身将莫离压制住,轻易地就将他的左手给抓了出来。

    将那宽大的水袖拉起,韩子绪楞了半晌。

    片刻后,忽然爆出一句狮吼。

    “这是怎么回事”

    莫离撇过头去不说话。

    韩子绪沉声道“谁弄的,说出来,我定不会轻饶他。”

    莫离摇摇头,嘴巴闭得比什么都紧。

    “好,那我就让人去彻查,查不出来的,每个和你接触过的可能做这些事的人一概严惩”

    莫离被逼得没办法,扯住韩子绪的手臂道“别查了,那些伤痕,是我自己割的”

    韩子绪看着莫离手臂上被划出的道道错综纵横的伤口,沉默了半晌。

    “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离将自己的袖子扯下来掩盖住那些狰狞的疤痕。

    “晚上做噩梦难受了,就划了”

    韩子绪看着莫离的眼神很深,带着种种不舍与愧疚。

    “离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将莫离紧紧地抱在自己胸前。

    韩子绪明白,到底是要怎样的伤痛,才会让莫离在漆黑的深夜无法入眠,甚至到了需要通过自残来减压的地步。

    他眼前仿佛能看见,莫离那像小兽一般被困在阱底的无助,脑海中穿透的,都是无尽的悲凉的呐喊。

    忽然想到在客栈的那段往事。

    那个时候的莫离,虽然忙忙碌碌,但从来都是心安理得、幽然惬意,如果不是因为他,莫离又如何会被卷进这场浑水之中

    于是韩子绪开始怀念,怀念那个没有支离破碎,仍然完整与美好的莫离。

    再度将莫离的衣袖卷起,韩子绪叫来了医侍。

    受了伤的莫离并没有给自己上药的意思,新的伤口不少,而那些旧的伤口不仅没好,有些还已经腐烂化脓了。

    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虽然很痛,但莫离也只是咬紧了下唇努力配合着,一声不吭。

    韩子绪握着微微发抖的莫离的右手,紧紧地扣着他的五指。

    离儿,你何必时刻都要如此懂事呢

    懂事到让人心疼。

    于是那日晚上,莫离回到自己的卧室,发现平日所用的细软和床单被褥全都不见了。

    侍婢们见他一副郁闷的模样,立刻安慰道“公子莫恼,您的东西门主都吩咐搬到他房间去了”

    莫离心中虽气,但也知道对下人发火无甚作用,只得移步去了韩子绪的厢房。

    轻敲房门,莫离推门而入。

    典雅的厢房内早已燃了淡雅的紫檀香,氤氲的香气让人紧张的情绪不自觉地舒缓下来。

    韩子绪正斜躺在床上,闭目聆听席下乐师抚出的悠扬琴声。

    见莫离进了门来,韩子绪招手道。

    “离儿,来,听听这曲高山流水弹得如何”

    莫离无奈道“我只是来取回我的东西的。”

    韩子绪拍拍自己身边的一个大包袱。

    “好吧,东西在这里。”

    莫离走过去,但手还没有碰到包袱,便被韩子绪扯进了怀里。

    莫离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韩子绪道“听些音律,有助于你入眠的。”

    莫离撇过脸道“你不必如此费心。”

    韩子绪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将莫离的人扣住,还特意空出了一只手,指节轻轻地随着音律敲击着床沿。

    莫离环顾四周,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空荡得可怕。

    烛台上的火焰也只是轻轻地晃动着,似乎不会变成尖牙利齿的鬼怪。

    空气中的味道很好闻,似乎不再是青峰崖上飘荡的那种血液的腥臭之气

    莫离想着想着,眼皮渐渐有些沉重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似乎在这个人的臂弯里,多多少少总能为他挡去一些风雪吧

    于是自青峰崖来到这里的那么多天里,莫离第一次没有被梦魇纠缠,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55我们都活在水底1

    有了第一次的同塌而眠,于是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以后的无数次也便成了顺理成章。

    莫离本是万般不愿与韩子绪同睡一床的,因为这种接触往往很容易擦枪走火,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但韩子绪不仅态度强硬,还再三保证不会对莫离做出任何过份的事,软硬兼施下,莫离拧不过他,也就只能将就了。

    虽然有人陪在身旁,莫离无论是入睡还是安眠都好了许多,但总的说来仍是睡得很浅的。

    那夜,他被轻微的动响惊醒,撑起身子一看,竟发现韩子绪不在身旁。

    在好奇之下,莫离自然是下了床,找了件衣服披上,拿了烛台往外走去。

    厢房外边不远处便是一个布置精致的庭院。

    时值初夏,院内的草木已经非常茂盛。

    今日午后,莫离记得似乎有园丁刚修理过草坪,空气中散发着令人舒爽的青草味道。

    手中的火焰被风吹得啪啪直响,还有些小虫小蛾见了光亮,不怕死地扑过来,燃了个透彻。

    只见庭院角落里,在紫藤花缠绕的凉亭下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因为隔着还有些距离,莫离费了点眼力才认出那似乎是只着了单衣的韩子绪。

    韩子绪背对着他,肩膀有些耸动。

    几声沉闷的咳嗽从那边传过来。

    莫离又走近了一点。

    韩子绪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即刻将喉中的腥甜压了下去,缓缓转过身来。

    两人遥相对望。

    地上隔着的是布满夏季花香与虫鸣的花坛,天上是皎洁的月色与点点模糊的星子。

    身着素衣的两人,似乎就像西天那美丽传说中隔河遥望的星座。

    见到来人是莫离,韩子绪不动声色地将手中拿着的东西背到身后,等莫离慢慢地走进。

    “你半夜三更的,为什么”

    韩子绪将莫离有些滑落肩膀的单衣向上扯了扯。

    “虽说现在天气变暖了不少,但夜风也还是凉的,你还是回屋去吧。吵到你休息了,对不起。”

    语气中尽是温柔。

    莫离看了韩子绪两眼,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在咳嗽”

    韩子绪笑道“没有的事,定是你听错了。”

    莫离摇摇头。

    “你莫骗我。”

    莫离将韩子绪一直收在背后的手扯了出来,定眼一看,他手中握着的绢帕上确实是染了血。

    韩子绪无奈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莫离道“其实你藏得很好,只是,我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韩子绪宽慰道“我没事,这只是内伤快要痊愈时将体内的淤血排出来的过程而已。”

    莫离抬头看着韩子绪的眼。

    “真的”

    两人的视线对上,韩子绪也看着莫离,只是那种眼神,深邃得让人有些害怕。

    莫离颇感尴尬,便将视线悄悄移开。

    韩子绪叹了口气,一个轻吻落在莫离发上。

    “回去吧,我过会儿就好了。”

    莫离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此后的一多月里,韩子绪的外伤已经痊愈,缝合伤口的线也早就拆掉了。

    但是夜间咯血的症状却迟迟未见转好,而且似乎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莫离本身就是名优秀的大夫,自然能分辨出那咯血的症状是真是假。

    观察了数次,他发现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但对于这种玄乎的被内力所伤的病症,作为外科大夫的莫离也没有丝毫办法。

    渐渐地,莫离开始感到愧疚,基于这个心理的驱使,他对韩子绪的态度虽然也还是疏离,但已经没有了起初时候的冰冷。

    他开始愿意与韩子绪说上一些话了。

    特别是对于药郎与程久孺的事情,除了韩子绪,他还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说。

    自从上次与药郎见面之后,莫离下意识地不敢再去面对那两个昔日的好友。

    他无法忍受再次看到程久孺枯槁消瘦的脸与精神濒临崩溃的药郎。

    想起昔日的两人,一个铁口神断、武艺超凡,另一个古灵精怪、活泼开朗,而今天,都被自己害成了什么样子。

    莫离想到那夜夜咯血的韩子绪,甚至想到那被自己刺了一下也不知道伤势如何的文煞

    难道,老天早已经注定了他就是个祸害

    钻牛角尖的结果,就像进了一条死胡同,莫离在里面绕来绕去,终究无法找到出口。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生活在水底,没有氧气,也不能呼吸。

    每天他都只想疯狂地卡着自己的脖子,叫嚣着不如死去、不如死去。

    所幸,还有韩子绪低沉的,带着平静的声音抚慰着他,让他在绝望之中稍微能缓过一些来,支撑他惊险地将路继续走下去。

    但莫离再明白不过,韩子绪之于自己,就像块浮板,纵使有再大的帮助再多的贴心,也仍旧是如此而已,自己似乎已经无法对他重新展开心扉。

    其实不止是对韩子绪,甚至是对于其他任何人,莫离都已经感到了心死。

    不过人总是自私的,在这种艰难的非常时刻,他还没有勇气完全推开韩子绪的手。

    因为他知道自己太弱了,弱到以至于有时候连想去死的权利都没有。

    于是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