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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又看了看林隽,他始终看不透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但温绒不喜欢林隽在这里是肯定的。
等他走后,温绒关门,林隽飞快地插上一脚,温绒不耐地抬起头,背着屋里的灯光,神色格外淡漠。
林隽慢慢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
温小绒戏谑“这可说不定。”
林隽垂下眼,冷静道“你要我从你的世界滚出去,我做不到。”
温小绒淡定道“既然你不肯滚,那我就赶你出去。”
“温绒。”
林隽忽然指名道姓,温绒立马展开警备,血槽补血,小白兔瞬间变身金刚刺猬。
然而,他接下来要说的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对不起。”
林隽一生不曾真心说过两个三个字,对不起是一个,从小,他看到的听到的告诉他,这个世界,都是对不起他的人。在此之前,就算拿一把刀把他的舌头片下来他都不会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温绒愣了下,随即笑开,皮笑肉不笑,紧接着,她一脚踩在林隽的脚背上,用力碾了碾,刹那间抬脚冲着林隽的膝盖猛力踹去“不好意思,你说了什么,我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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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碧姑娘评价温小绒的时很是忧虑,这姑娘全身没多大毛病,就是容易心软,心软是病,得治。
这个病,现在被林隽治得七七八八了。温绒坚决奉行三不政策,不管林隽,不理林隽,不想林隽。于是,课照样上,饭照常吃,当生活忙碌起来,浮躁的心才会沉淀下来。
如果耳边不要总是出现“林老师”、“林老师”的,那就更好了。
这天,温绒又跑到圆圆奶奶那帮手,午饭时王大姐带了点吃的过来,凑到温绒旁边问“温老师,俺家娃子说林老师可热心了,他昨天送了全班每人一个啥子电子词典。温老师,你知道伐,那东西是不是可贵了要多少钱哇”
温绒啃着馒头,摇了摇头“没事,他有的是钱,这人穷得只剩下钱了。”
“啥子那他到底是穷还是不穷哇”王大姐听糊涂了。
“总之呢,他给什么就拿什么,不拿白不拿。”温绒说的是大实话。
但在村民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有钱人愿意遭这个罪,跑到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当老师这要不是有一颗很红很正的心,怎么可能这么善良。
于是,林隽老师为慈善事业亲力亲为的高大形象稳固树立,温绒觉得很莫名,这林禽兽凭着一张笑脸,一张贱嘴就把全村的人都打败了,大大小小全败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孩子们最喜欢林老师上的课,村里人最喜欢和林老师聊天,村长说林老师能到村里,是他们村的幸运,好像前几天他们才用同样的话说过秦谦。
你之大幸,我之不幸。
温绒帮着圆圆奶奶喂猪,圆圆奶奶在屋里休息。六月天,天气越来越热,猪圈要及时清理,不然猪猪很容易染病。这等事对一个城里姑娘来说并不容易,好在温绒的适应性很强,不嫌脏也不嫌累,要是换做段大小姐,估计早就被猪猪熏得晕过去了。
唉,她什么都不挂念,但是想碧碧了,尤其是那张毒嘴,无论何时都那么有气势,她这么不告而别,碧碧一定生气了吧。
“你果然在这里,难道支教还包括喂猪这项服务”
要将状态立即从忧思情愁切换到冷淡厌烦,这还真是项有难度的技术活。温绒侧过身,看到林隽站在猪圈外,亏他在这种困苦的环境下还能把白衬衣穿出玉树临风之姿,丰神俊朗之感。温绒看得眼睛疼,不理他,回过头继续干活。
林隽倒是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上次的踹人事件也好像没有发生一般,笑着问“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两个月半年一年”
温绒雷打不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想着怎么把两头猪喂得白白胖胖。
“我把那件事重新调查了一遍。”林隽单手敲着围栏,似是在斟酌措辞,“是闻蓝和你妹妹用了一些手段嫁祸给你。我那时太过生气,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才会那样。”
温绒仰头眨了眨眼睛,把汗水带出眼角,复又低下头,仔细收拾了下,提起两只桶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那件事,我可以给你时间。”
温绒目不斜视继续走,林隽跟在她身后,继续说“你说我只是想要占有,没错,我想如果我占有你了,你就不会背叛我,那个瞬间,我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忽然,温绒停下脚步,把桶重重一搁,转过身。
“我真的不想跟你多废话,你到底想要怎样,这里不是你这种有钱大爷消遣的地方。”
她似是一点都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或是,一点都不想听。
林隽上前一步,低声说“我想你跟我回去。”
“哈”温绒望了望天,“林隽,你要一个你计划中的工具回去做什么”
林隽一愣,忽然想到那晚自己说过的话。
“你还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温绒偏过头,不冷不热地说,“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也不需要你给我时间,我只想重新过我的生活,没有你的生活。”
林隽沉默了会,说“我们已经订婚了。”
“那只是一场戏,随便你找个理由都可以搪塞过去,我不介意你找什么借口。”
温绒重新提起桶,手却被林隽握住“我没有说不娶你。”
“我没有说嫁你。”
这人厚颜无耻得天下无敌了,到现在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温绒掰开他的手,末了还嫌弃地往身上擦了擦。
“你希望我怎么做,告诉我。”
林隽活到这个岁数,第一次放段追求女人,这个样子势必会被彭锐嘲笑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温小绒不明白了,这老男人缠着她到底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供他利用了。于是,温绒想了想,拿起大勺子从桶里舀起一勺子猪饲料,掂量了下这坨色香味俱全的东西,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甩手把这很具分量的东西浇在林隽肩上。
完事后,她拍了拍手,把勺子放下,回头对表情隐忍的某人说“是不是觉得很恶心你能原谅我吗,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只是一时情绪失控。”
林隽初时惊讶后,立刻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所以他看都不去看肩上的污渍,说“我可以原谅。”
“嗯,是了,你可以原谅,这算什么事,只是脏了件衣服,洗一下就好了,又或者你直接扔掉买件新的也可以,因为你不伤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我道歉了。”
他越来越觉得在她面前词穷,好像有很多话不应该这么说,但说出来却听在耳里却是那么生硬。
温绒摇头“你不知道,你以为说句对不起什么事都可以一笔勾销吗,不要拿你的那套标准去衡量别人。人心既不是那么容易收买,也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你说你重新调查过了,可是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我已经无所谓了。”
人是会变的,在经历了某些事后。你后悔了,不代表别人还在为你等待,就如同她受伤了,就不会在意你是不是后悔。
林隽忽然有些烦躁“所以我说,怎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可以呀。”温绒撇撇嘴,“等你丧失性功能那天。”
林隽眉头一跳“我是说真的。”
温绒瞥他“我也说真的。记得你说过,可以原谅我一次,但不会次次原谅我。虽然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需要你原谅的,但现在,我要说,我可以次次原谅你,但这次我不想原谅你,所以,请你离开。”
一个“请”字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似是有无限深的沟壑横在眼前,无法跨越。
温绒转身要走,林隽绕到她身前,试图阻止她,奈何温绒手脚比他灵活许多,一个闪身避过他“你烦不烦。”
林隽低下头,像是想到什么,眼神忽而柔软,又像是想到什么,表情急转而下“我并不知道你那时候喜欢我。”
一句话把温绒打入十八层地狱僵死过去,然后又打了满身鸡血从地底复活“林隽,不要脸三个字你会不会写啊”
“我戒烟了,先从这个开始。”
又一句话把温绒丢进清水池里,全身全心的火化作噗噗青烟。但不多时,旧火复燃,真是不能跟这个人说话,一说话,她所有的淡定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温绒刚要开口,秦谦走了进来,他看到温绒和林隽顿时愣住,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有点吃不准来的是不是时候。
然而,温绒一看到秦谦,突然计上心来,她甩开林隽,跑到秦谦身边,吸了口气,伸手拉住小秦老师的手“林隽,订婚什么的大家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个束缚不了我。我现在有新的生活,如果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歉疚,就不要来破坏。”
秦谦灵魂出窍了好一会,直到温绒悄悄掐他手心,他才回过神来,清秀的脸泛起淡淡的红晕,他很聪明,没有多说话,任由温绒拉着他的手。
林隽变了脸色,盯着他们相握的手,眼中光影沉浮之间,神情不定,半晌后终于冷静下来,慢慢笑开,温声道“温绒,这没有意思。”
温绒也笑开,不紧不慢地说“你以为我和秦老师在这里一起支教是巧合”
林隽突然眯起眼,唇线一点点僵住。
温绒不再去看他,拉着秦谦往外走“我们走吧。”
等走出一段路,回头看林隽没有跟来,温绒松了口气,立马放开秦谦,双手合十,拜道“不好意思,刚才情急之下出此下策,谢谢你没有拆穿我。”
“没什么,”秦谦好脾气地笑笑,“你和他在闹矛盾吗”
“只是矛盾就好了。”温绒苦笑。
“没办法解决吗我看他为了你追到这里,算是有心了。”
“我跟他的事一句话说不清。总之,起初是家里人逼我跟他订婚,然后他做了些伤害我的事,我不打算原谅他。”温绒长舒一口气,思忖了下,说“秦老师,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这种事叫人帮忙实在是很难开口,利用人的行径实在不光明磊落,但现在不下狠药是不行了,更何况对那个人也没什么仁义可言,温绒一咬牙,心一横,豁出去道,“就像刚才那样,能假装我们在交往吗,不用太长时间,只要等到他走就立即结束。”
秦谦没马上回答,摸了摸下巴像在考虑,温绒紧张地看着他,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叹了口气“罢了,这确实太为难人了”
“温老师,你刚才说我和你一起支教并不是一个巧合。”秦谦微笑道,“你说对了,这确实不是一个巧合。”
“嗯”
“我是特意到这里支教的,因为你在这里